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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伙计抄起板凳、对着秃瓢要下家伙,掌柜外加厨子的高瘦大汉,却是大吼一声、一把拦住:“这是做什么?做买卖的笑脸迎客你懂不懂?人家佛爷又不是付不起饭钱,去!给我上饼子。”
伙计狠狠一瞪眼,悻悻然的果真退后拿饼子去了。
掌柜一脸横笑的看着憭根、提醒道:“我说佛爷,兄弟先给你算算,一个饼子二十文,四张八十文.....”
憭根一愣:“什么,一张饼子二十文?”
“客官,您看看年景,有饼子吃就算不错了!两坛老酒给您便宜点、一百个子,公道吧?”
“这还差不多。”
掌柜接着算到:“刚刚打烂一只碗十文钱,哦!对了,一根葱十文,十六根一共一百六十文,总共三百五十个子。”
憭根大怒:“放屁,一根葱十文钱?你他娘想钱想疯了吧?”
“嘿嘿!您也没问价不是?还是那句话,您看看年景,这葱可是咱家后院的私藏,咱自家都不舍得吃,你也问问,外边有的卖吗?”
气的憭根、只能手扶饭桌、狠狠一瞪眼了。
突然掌柜的两眼泛光,盯着桌子笑着问道:“客官,桌子烂了是你抠的吧?哇塞!果真神通了得,一张桌子一百五十文,全下来五百文,咱也不是小气人,再送你三张饼子不要钱了,正好凑足半吊子。”
反正也付不起,反正说要送三个饼子,顿时激动的迫不及待了:“切!不就半吊子吗?少不了你的。”
“少不了就好。”冲后大喊:“饼子拿来了吗?没听佛爷喊饿吗?”
香喷喷的饼子上来,憭根激动的浑身乱颤,再也不考虑了,再不要葱了、抓着往嘴里就塞。
小二看着如此架势,小声提醒道:“掌柜的,你真相信这货能拿出酒饭钱?你看他光杆一身,能有半吊子吗?真要拿不出,一条破命虽不值钱,打死了可要吃官司的。”
一句话说的憭根一哆嗦,啃咬着偷偷看了看二人。
掌柜的挥手一笑:“不怕,佛爷只管敞开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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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什么,再来两个。”
好不容易吃饱了喝足了的憭根,贼眼偷偷撇了撇四周。
店小二何等机警,有模有样的擦抹桌案,却是一只徘徊在大门口。时不时的还狠狠瞪上一眼,呸上一口。
憭根眼见落跑无往,干脆趴桌子上到头边睡。
还未睡着,却是小二拍拍桌子:“打烊了,客官还请付了饭钱。”
憭根果然好样的,歪着脑袋狠狠一瞪眼,“急什么急,少不了你的。”
说到这里,猛地解下了腰间百衲衣,脱下了裤子摆放一旁,四仰八叉的往地上一躺,一声大吼:“来吧!!!!”
“奶奶的,眼见飞食吃不了,这是要吃横食啊?”
“废话什么?欠人家的要还,我和尚懂得,不过老子只有一身破衣服,你要觉得够还账那就拿走,你我两清。要是觉得不够,嘿嘿!那就把命还给你了。”
小二一愣:“一条命?掌柜的,人家拿命换饼吃,咱收不收?”
掌柜仍是笑脸而出:“是吗?你小子也真是的,区区几个饼子,怎能要了人家性命?就算人家想给,有王法在咱也不敢收不是?”
憭根大喜,猛地蹿了起来:“好说,掌柜的不亏是个敞亮人。”说着,急匆匆穿好了衣服,一抱拳,“和尚记得你的好,告辞了。”拍拍屁股扭身就走。
小二大急:“掌柜的....”
掌柜的一手相拦,却是笑脸说道:“佛爷,还请付了饭钱。”
“佛爷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掌柜的还是一脸笑容:“咱开店的,怎能拿人客官性命?”
“好说,你既然不要,还拦着不放,反正和尚没有饭东,不如就赖你家了。”
小二一瞪眼:“和尚,你耍横?”
掌柜的笑容突然显出了诡异,“不怕,佛爷刚也听说了,咱家的驴不是杀了吃肉了吗?”
说到这里,突然双目一瞪:“嘿嘿!正愁没驴拉磨,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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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笼头来给我上套。”
憭根大惊,硬着头皮一阵苦笑,却见本还乐呵呵的掌柜,顿时奸笑一脸,顿知不妙,撒开脚丫就跑。
掌柜的早已预料到和尚要跑,一擀面杖冲着憭根屁股就抡,啪!的一声脆响,和尚一个趔趄迎面栽倒在地。
掌柜的一声冷哼,拽着和尚后腿拖了进来,“这年月人不值钱,驴值钱,一顿酒饭岂能白吃了。拉两年磨再走吧!”
小二:“就是,外边饿死的多了去了,这天底下那有白吃白喝的美事儿?你小子做头驴也算福分,至少做主子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驴被饿死不是?”
本想着最多也就被打一顿,真要做驴,憭根顿时蔫儿了,“两位爷爷我错了,我还钱还不行吗?”
小二对着秃瓢就是一脚:“晚了....”
掌柜大怒,“没听佛爷说要给钱吗?给钱了就是贵客,拿来吧?”
憭根假模假样的身上一阵摸索,你还别说,还真从腰间摸出了个黝黑的铜铃来。
双手捧着高举头顶:“和尚我拿至宝给你做抵押,到时候连本带息一并赎回。”
掌柜的手持铃铛摇了摇,顿时一阵寒风袭来忍不住一个喷嚏:“奶奶的,一个破铃能值几个钱?老子不媳。”手抚秃脑袋突然挑眉一笑,“哦!我说你小子不愧是个驴,二子,铃铛给驴戴上,有了动静、咱也知道拉磨偷没偷懒了。”
憭根痛哭流涕:“老天啊!我师父所赠宝铃,求施主看在我佛面子上,饶了憭根吧?拉着和尚做驴,会有报应的。”
“什么?你家的佛在我这儿不管用,真要管用,能看着天下人饥殍遍野?走吧!吃饱了喝足了也有力气了,上磨吧?”
憭根这是一个惨啊!整天里围着磨盘,真如驴一般、可却没驴有劲儿。
没劲儿,当然了少不了一阵鞭子乱抽,不出几日,衣衫全被抽烂精光,仅剩遮身的一条裤衩上、也是遍布血痕,整个和尚别说鼻青脸肿更是痂上加痂,黑红的伤痕如同久旱龟裂一般,混得甚至还不如一头驴,至少驴皮结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