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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前线急报之后,郭继恩便命军队星夜开拔,于两日后抵达滹沱河南岸的燕州军军营。这两日向祖才、杨运鹏都严守营垒不出,并州军则分兵一半防备这路燕州援军,另一半兵马依然轮番攻打常山府城。他们甚至已经造出了投石机,向城头上轰击石块。然后士兵继续向城门发起冲击,周恒见门洞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敌军,便再次吩咐打开城门,并州士卒们欢呼着冲了进来,却掉进了早已挖好的大坑之中,死伤无数。
卢知守虽然恼怒,却也并不焦急:“常山要紧之地,那郭继恩既已料知咱们会来攻打,定然派遣得力大将来守此城。只要咱们打退援军,则常山城破,迟早之事也。”
并州军行军长史刘武民点头赞同道:“斥候来报燕州军第三拨万余人马已经赶至滹沱河南岸军营。想必敌之精锐已经毕集于此。若战事久拖不决,则魏王必定乘虚而入。是以下官料想,郭继恩引兵来战,只在这两日!”
“不论是卢家,还是咱们,都迫切希望此战能够速决。”燕州军大营之内,郭继恩召集众将,聚拢在舆图前面分析道,“谁也不希望战事拖延日久,以致朝廷介入。所以咱们明日出营搦战,并州军一定会应战。胜负,只在明日。”
向祖才忧虑道:“晋阳兵颇耐苦战,咱们明日未必一定能赢。”段西龙也道:“统领带来了三个师总计不过三万兵马,并州军多出咱们一倍,明日若是决战,咱们甚是艰难。”
“周恒在常山城内,定有布置,咱们马上遣人趁夜入城传讯,告诉他咱们与敌决战。教他相机行事。”郭继恩盯着舆图,用手在帛图上比划着,“乔定忠?”
“卑职在!”
“中军甲师甲旅,连夜随我渡河,咱们到滹沱河北面去!”朱斌荣、向祖才、王庆来闻言,俱都大惊失色:“统领万万不可!”郭继恩忙抬手示意诸将稍安勿躁:“明日胜负在此一举,我必得亲自领兵前去,方有成算。都不要劝了,王庆来,你领着亲卫营随我一道出发。”
临出发之前,郭继恩又往医护营去看望伤兵,向祖才对他感慨道:“杨点检所率之中军乙师,医护官儿极多,每团每营皆有十余名,是以救治十分迅速。往后其他各师,亦得照此多收些医护官来。有些士卒,哪怕早救治一刻,都能抢回一条命,或者重伤变成轻伤,往后重回哨伍,或是返乡耕田,亦可无妨。”
“这些医护官吗,有的是从士卒之中选任的,有的是从外面抢来的。”郭继恩笑了笑,“不过向点检得对,往后这医护营,每师每旅都得设置。”
“药品,还有药品也得备足,不能短缺。”医护官手臂上都缠着一块红布,当下便有一名面相俊秀的年轻医护官起身道,“止血、清热之药,还须得多备。”
郭继恩瞧了一眼医护官的臂章:“竟然是瞿贤智瞿医正?嗯,这些东西你都写下来,交给杨点检和朱师监即可。”
他们走出了医护营,瞧见身形瘦高的朱斌荣正在和士卒们一起摆弄拒马枪。“这个也是个闲不下来的实诚汉子。”向祖才摇头道。
郭继恩连夜遣段克峰快马入常山城,将明日出营搦战之事告知周恒:“制将军言道,周点检必有应对之策,明日两军决战之时,便由周点检相机行事。”
周恒打量段克峰,心下暗赞,于是点头道:“好,多谢这位协尉官赶来报信,我已有计较,便请赶回军营,告知统领,明日只管出营邀战!”
段克峰心下也觉得纳罕,这周恒瞧着亦不过二十一二岁年纪,面对如此艰险局势,竟然镇定如斯,难怪统领这般器重。周恒见他偷瞧自己,便问道:“可是统领还有什么嘱咐?”
段克峰忙抱拳道:“没有了,的这就赶回军营去也。”
段克峰离去之后,周恒立即命令斥候营副营管施怀义由一哨骑兵护卫,连夜赶往常山城西南面的封龙山,贺廷玉领着后军乙师乙旅的官兵从土门关撤下来之后,便躲入了这片山中,如今近三千兵马都聚集在山中一处叫做苍岩山的村寨里。
施怀义等人赶到此处,已经是午夜子时。身形瘦的贺廷玉看过周恒写来的书信之后两眼精光四射,他将书信烧掉:“咱们这就叫同袍们都起来,连夜赶路。”
他想了想又问施怀义:“你是与我一道赶过去,还是返回常山?”施怀义笑道:“卑职自从宣化之时便一直是营管的副将,周点检叫我来传讯,自然是教我跟随着你。”
自从燕州援军赶到,卢知守便命令军队在土门关东面十里处扎营,可同时应对援军和常山城池两处。四月廿七日一大早,便有军士急忙往中军大帐来报,是燕州军兵马已经出了营垒,往西面赶了过来。
卢知守已经四十八岁,一张狭长的脸上满是困惑之色:“这么快出来搦战了?”
跟着报讯军士一块进来的刘武民忙道:“燕州军虽然兵少,战力却不可觑。郭继恩料想已亲至大营,是以倾巢而出,希求一战胜之也。”
卢知守连忙穿衣披甲:“如此最好!所谓灭此朝食,将燕州军主力一举击溃,则常山轻易可破。然后大军北进燕都,大事可速定也。”
刘武民提醒道:“前日一战,足见燕州军十分悍勇,咱们万不可轻视,当多集兵马,务求一战成功。”
“长史所言极是。咱们当尽遣主力,以求万全之功。”卢知守已经装束停当,见卢知进也已经赶来,便问道:“常山守军也已出城与援军合兵一处了么?”
卢知进摇头道:“城内全无动静。”
“这倒有些奇了!”卢知守沉吟道,“这个叫周恒的守将,倒是持重果决之人,一心只以常山为要。他既不出城,咱们便分兵城外列阵看守即可。”
于是两兄弟合议之下,由卢知进领兵一万四千,于常山城西北面列阵以待。若常山守军出城参战,则立即予以拦截。卢知守则自率四万余精锐立即出营,赶往东北面与燕州军主力决一死战。
并州军急忙出营,列队整齐,然后向东北方向进军。很快就瞧见燕州军主力已经在一个叫做大河村的村庄南面列阵待担近三万兵马列成左中右三阵,中军阵后大纛迎风飘舞,几个将官模样的人骑马立在大纛之下。而敌阵的背后,便是自西北向东蜿蜒流去的滹沱河。
常山北面,是大片的平原,除了农田、树林和村庄,连一座山包也无。卢知守只得由刘武民陪同着踏上一处土坡,手搭凉棚,尽力向东北面张望,“这个是真正的背水一战哪。”他神情凝重道。
刘武民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当年韩信背水一战,可不就是在这常山么!可是他没敢吭声。
旭日已经东升,气温渐高,并州军骁将彭虎焦躁打马至卢知守前面道:“主公为何还不下令!我军人数远胜于敌,当一鼓作气,将其殄灭之也!”
“好,”卢知守大声喝道,“晓谕各部,擂鼓进兵!”
对面战阵,杨运鹏自左军阵前,打马向中军右军阵前飞奔,他一路嘱咐各队监营监:“你们大多是跟随统领多年的老卒,如今身为军纪官儿,务必冲锋在前,以为同伴表率!都给我记牢了!”
这些队监营监纷纷应道:“杨点检只管放心!我等必定奋勇向前,决不后退。”
杨运鹏策马回到本阵,转头望去,但见对面一大片土黄色军袍的并州兵,大声喊着号子,踏步列队,已经逼近。
中军阵前,巡检魏仁广已经按捺不住,大声喝道:“放箭!”于是各队监令旗挥舞,弓弩手们两翼展开,以木弩羽箭率先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