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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郭继恩诧异道,“是何人送密信来?”
“的不知,那人是个六品提尉,是十万火急。”
郭继恩起身道:“带我下去,见见来人。”
“是。”
众人跟着郭继恩一起下了临风阁,就见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提尉,风尘仆仆模样,一脸焦灼之色,由程山虎领着正在等候。这提尉见到郭继恩等下楼来,便抱拳行礼道:“卑职右军乙师甲旅营管张庚,参见统领!”
“张提尉不须多礼,横海镇出了什么变故?”
那张庚抬起头来,四下张望,郭继恩便道:“这里都是腹心之人,有话不妨直。”
“是,那罗元义罗点检,闻知统领常山大捷,心下骇惧,欲以横海军镇献之淄青马世仁!粟清海粟团练出言反对,已被下了监牢。罗点检已经遣人往历城请马家出兵来援,是以卑职冒死从城中逃出报信,恰巧统领屯兵在此,还请统领速做决断!”那张庚显然已是筋疲力尽,话有些气力不支,仿佛随时会倒下去模样。
“山虎,你寻个房间,教张提尉去歇会,吃些东西。”郭继恩立即吩咐道,“咱们现在去军营。”韩煦忙道:“下官也一道去。”郭继恩便目视仇文辅,这位县令忙叉手道:“下官自回县衙,安排快手四处巡视,定不教簇出什么乱子。”
诸将出了驿馆,跟着郭继恩疾步进了军营,韩煦一面四下张望,一面问道:“这罗点检,为何要以军镇献之山东?”
“长芦盐场。”郭继恩冷声道,“横海军镇,驻防盐场,罗元义此前每年要从盐场抽走数万引盐,本帅出征常山之时路过长芦,告诫他不可伸手,他是不甘心没了这道财源,是以打算用盐场为饵,投效于山东马家也。”
秦义坤闻言,忍不住道:“这盐场又不是他家开的,乃是官府的,他凭什么献与山东?”
韩煦摇头,解释道:“盐绸利巨万,那马世仁平白得了这么座金山,自然会允许罗元义继续抽成。只要他们出兵守住了盐场,朝廷到时候将横海划给山东,咱们便无可奈何了。”
“长芦盐场每年出盐二十余万引,这么大一个饵,马家岂能不吞?”郭继恩冷笑道,“济南至横海军镇,不过四百余里,若是山东兵马加紧赶路,只需三四日工夫便可赶到。”
话间他们已经进入中军大帐,郭继恩立即吩咐拿舆图来打开,众人都围在他身旁,细细查看。
河间府很是特别,府城在永济渠以西,右军甲师精锐大部却是驻扎在东面的横海军镇,看守着勃海边的盐场。郭继恩在舆图上比划道:“横海军镇,距离此处不过六十里,那罗元义在我眼皮之下就敢献城,真当我拿他没有办法么?”
杨运鹏便慨然抱拳道:“末将请命,愿率本部人马,星夜赶往横海,夺了军镇,将那罗元义绑缚问罪!”
郭继恩瞅着他笑道:“咱们想到一处去了,如今是未正时,你可传令下去,教大伙赶紧都睡会,黑之后,就引军出发!”
“是。”杨运鹏领命出了营帐,韩煦忙问道:“统领预备夜夺横海镇?”
“不错。”
韩煦忙谏止道:“今日五月初七,前半夜尚有弦月可以照路,后半夜无月,只能摸黑前行,恐于行军不利也。”
郭继恩笑道:“正要如此,所谓出其不意,况且再拖得两日,则无可设法矣。这番夜袭,本帅要亲自领兵前去。”郭继骐忙道:“卑职随大兄一道前去!”
“不,你留守大营。”
韩煦还想劝止,这时中军乙师三位巡检张季振、尤忠道、梁义川,旅监卢永汉、路元璟、方顺清都跟着杨运鹏挤进了大帐。那张季振抢先第一个道:“统领要去捉拿叛贼,末将请率本部为先锋!”
身形高壮的乙旅巡检尤忠道怒道:“为何每次都是你们甲旅为先,上次去卢龙是你们,这回也该轮到俺为前部了罢!”
立在张季振身后的卢永汉便怪笑道:“不如比一比常山之役的战功?哪一旅杀的贼人多,便由哪一旅为先锋,如何?”
尤忠道更怒,吹胡子瞪眼道:“老泼货,你部皆是骑兵,这个如何比得!不若现在就叫儿郎们都起来,木枪对击,赢者便为前部,你怎样?”旅监路元璟轻拉他衣袖道:“不须发怒,且听统领吩咐。”
韩煦点头道:“人人奋勇,军心可恃。”便转头望向郭继恩,只听得年轻统领下令道:“尤忠道、路元璟之乙旅为前驱,张季振卢永汉部为中军,梁义川率丙旅为后军,方旅监,你率工辎营,协助郭判官留守此处。”
郭继骐与方顺清只得默然抱拳应命,诸将见郭继恩已经吩咐下来,都不敢再有异议,于是杨运鹏下令各部酉正时起来吃饭,戌初时出发。军官们俱都告退,韩煦见郭继恩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忍不住问道:“想那罗元义,精锐皆在横海。如今统领亲率之部,亦不过万人,既然兵力相当,此战必然凶险。”
秦义坤却笑道:“怕啥,到了横海,拔刀只管砍杀便是了,两军对峙,越是不怕死的,便越有胜算。俺也瞧了,杨点检这支兵,果然十分精悍,料想横海那边,定然难担卑职愿与统领、杨点检一道前往!”
郭继恩瞅着他笑道:“你既然不怕死,那便一道去罢。不过也不用太担心,那罗元义虽不知吃多少空额,想来其麾下兵马,决计不会多于八千。况且他既将粟清海下了监牢,可见军心不定,未必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他死战到底。”
韩煦便叉手道:“既如此,则下官也随统领一道前往!”
“可,都去睡会儿,回头叫大家起来。”
酉初时分,张庚醒来之后被带至郭继恩中军帐内,他向主帅详细分右军乙师兵力布置:“河间府城驻有一营骑兵,乙师主力两个旅约莫五千人都驻屯在横海军镇,另有约二千人驻守在盐山县,距横海镇尚有四十里。”
郭继恩点点头,又问道:“本帅今夜便领兵往柔海,张提尉,可愿意一道去么?”
“是,卑职愿为向导!”张庚毫不犹豫抱拳应命。
戌初时分,色已黑,中军乙师三旅精锐约八千人,离开军营向东南方向开始行军。所行之路,平坦如砥,道路两旁,皆是麦田桑林。边半月,星汉璀璨,军队衔枚摘铃,行进之中寂然无声。韩煦驱马行在郭继恩身旁,心下暗赞这支兵果然训练有方,军令严整。
过了子时,夜色愈发漆黑,树林之中,不时传出鸱鸮的啼叫之声,听来分外瘆人,士兵们不得不点起火把,照亮前路,郭继恩随即吩咐军队稍作歇息,饮水食备,然后灭掉火把继续前校
寅初时分,军队摸黑行至横海军镇的夯土城墙之下,从勃海吹来的夜风呜呜作响,尤忠道、路元璟、张庚等亲率死士?坑登城,攀上城头之后,竟然无人察觉,只有几个军士蜷缩在雉堞之下打着呼噜。
路元璟大喜过望,尤忠道却低声咒骂道:“这等夯货,也能算是兵?”路元璟连忙摆手示意他噤声,自己与张庚去寻那些值更的军士,令其击梆如故,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卒登上城头,将雉堞旁把守的右军士卒都看住,然后迅速打开城门!
韩煦跟着郭继恩等人匍匐在草地之中,心中砰砰乱跳,正焦虑不安时,听见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顿时长松一口气。郭继恩起身点起火把,喝令道:“全军入城!”他身边的张季振、秦义坤等纷纷拔刀,率先向城门冲去,只有卢永汉却啐了一口:“这等草包城寨,白白教乙旅赚了军功去也!”
一场轻而易举的夜袭,韩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由军士们护送着来这横海军镇游玩了一番。他眼瞧着燕州中军的官兵们点起火把迅速占据军镇,守军们惊惶地四下奔逃,然后又纷纷跪下。他也瞧见军士们冲入零检署,想必那位罗点检很快就会生擒活捉,觉得这一切甚是滑稽。
五月初八日正午时分,从临济渡过大河北来的中州军淄青道李神韬部近二万人马,在乐陵县境遇见一支燕州兵,阵列森严,战旗猎猎。中军乙师点检杨运鹏绰枪跃马,立于阵前,大声喝道:“对面敌将听者!那叛将罗元义,已被我燕州军破寨擒拿,槛送燕都X去告诉你那马统领,往后休要再妄想俺这河间府地!若执迷不悟,俺们早晚杀过大河,夺了你这淄青之地!这就请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