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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的小镇气温又降低了几度。
席祢的高中第二个寒假接踵而至。
由于高三要强制性补课，席祢和余婉只能偶尔去学校看看她们的男友们。
值得庆幸的是，母亲给席祢买了一部手机。她也终于像余婉二人那样，可以每天都和宋如墨联系。
她每天的事就是吃饭睡觉学习，然后剩余的时间全放在和他发短信上，以此来缓解内心浪潮般翻滚的寂寞。
寒假期间，她和弟弟席江回老家待了十多天。老家离小镇不远，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自从父母离异后，母亲就再也没回去过，但是每年她都会提醒席祢和席江，要买上水果和养生品去看望爷爷。她从不主动提起父亲，但只要有人抱怨，她都会教导姐弟二人一定要孝顺和敬爱父亲。
席祢是懂事的，席江也逐渐明白。大人之间的分离有时候是迫不得已的。
乡下的晚上冷得像要结冰一样，她两手搓了搓又赶紧放回兜里，手机在衣兜里轻轻震动。
“晚安”二字落进眼里，席祢吞了吞口水，迅速回复了“晚安”。一脸幸福的吐着热气，放回手机。
回屋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已经快二十天没见宋如墨了。记忆中他的脸不断浮现，挥之不去。她明白今晚注定睡不着，于是藏在被子里翻看和宋如墨的短信记录。看到有些地方，她就啃着手指憨憨的笑起来。
“嗞嗞——”
“妈呀！”
手机滑落到床上，惊魂未定，看着“宋”字在屏幕上闪烁。
这是宋如墨第一次打电话给她。他们向来都是发短信，因为不敢确定对方是否能够接电话。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暖住了她的呼吸。心跳声无限放大，充斥整个头脑。
她抬起的手僵了许久，终于在深呼吸后划了下去。
“喂……”
“喂。这么久才接电话，不方便？”
即使明知他看不见，她也依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很方便！”
久违的声音穿透听话筒送进耳里时，她鼻子一酸，想念全都涌上眼眶，缓了口气细声说着：“这是第一次和你讲电话呢。”
“恩。因为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心猛的一紧。
因为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也是啊！”她毫不遮掩自己心里的想法，对着手机大声叫了出来，伴着的还有从眼眶跳出的水，她粗鲁的抹了一把脸，“我也很想你啊！每天都会想你。就算和你发短信也想你。醒着的时候想你，睡着了也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喝水的时候想你，看书的时候想你，偷懒的时候想你……”
一阵呜咽哽住了话。
“……”
对方沉默了很久。
她就呆呆的举着电话等了很久。
“想我的话，现在就来车站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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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掉刻有十一点四十时钟的屏幕，她顾不得被睡乱的头发，扯下外套便飞了出去。
凛冽的冬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提醒她这不是梦。呼出的热气接连不断裹成一团，乡下的公路两边全是树，吸进的空气极度潮湿。她的鼻子倍感不适，但什么都抑制不了她现在要去见宋如墨的冲动。
年少时候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想见他，就要立马飞奔去见他。
想他，就是要害羞着告诉他。
喜欢他，就是要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喜欢，喜欢。
车站的路灯高高悬挂，白炽灯的光卷着宋如墨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得修长。
她慢慢停住，半弯腰，两手撑在腿上喘气，缓解快要跳出喉腔的急促。
冬夜没有星星，天空像被水浸泡过，朦胧一片，湿润的风与她的汗水交汇。
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握着手里的围巾向她走去。步伐很轻，仿佛怕惊醒路边的花草。
“等下！”她突然抬起头。
他顿住脚步。
她低垂眉目，赧颜道，“我以后，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你吗？”
她的话像小小的虫爬进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轻轻蠕动。他心疼又宠溺的弯眼笑，没有答话，走到她跟前将围巾挂在她脖子上，温柔的缠绕一圈，冰凉的指尖与她脖子略微摩擦。
他俯身，撩起她散乱纷扬的刘海，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祝你生日快乐，席祢。”
灰尘在灯下飞旋，冬风一把将它们吹散。两抹被拉长的身影紧挨在一起，静谧在潮润的乡间路上，宛如一幅泼墨画。
心跳和呼吸一同静止的席祢，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宋如墨的鼻息拍打在额间。她抬起的手落在他胸口处，微微合拢半握成圈，轻轻抓住他的衣服，揪起几层褶皱。
一开口，多日来堆积的寂寞全盘崩溃：“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