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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着杨怀风这位前辈的帮助,但由于盛独峰年纪尚,再加上平时不喜读书,这就导致了书中有些字他都认不全。结果两人整整忙活了大半夜,盛独峰才勉强将第一重的大致心法记住。
“独峰,有时间还是要多读点书啊,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有悟性的,但这不识字就……”杨怀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活了这么久,他见过资质差的,见过懒惰不愿意用功的,但像盛独峰这种字都认不全的,倒还真是头一遭。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学认字。”盛独峰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能感受到,杨怀风是真心在教他的。
“行了,今就到这儿吧。独峰,这本无妄经我就送给你了,你要记住,习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强行取巧,只会落得走火入魔的恶果,”到这儿,杨怀风犹豫了下,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这本无妄经,除了咱们,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是你爹,你妹妹,你最好的朋友,也不校”
“嗯?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这是杨叔的秘密啊,”杨怀风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把盛独峰牵扯进自己的事情里来,当即随口编了个谎话,“你应该也有自己的秘密吧?难得你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吗?”
“明白了,”盛独峰郑重的点零头,“杨叔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保守住这个秘密!就算哪我死了,也会带着这个秘密一起走!”
“呸呸呸,这么重的话干嘛,什么死不死的,忒不吉利,”杨怀风装模做样的啐了几口,笑着摸了摸盛独峰的脑袋,“马上就要亮了,你要是困的话就在这儿再迷瞪一会吧。等会儿我去让濡君做几个菜,咱们吃完了,我就送你们兄妹回去。再留着你,只怕你爹真的要生气了。”
盛独峰抬头看了看外面的色,果然如杨怀风所,色已经开始从黑转向灰了。顶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早晨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顿时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盛独峰疲惫的躺在了身后的人肉靠垫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盛独峰睡着后不久,紧闭的房门突然从内打开了,季濡君掌着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看着睡在地上的盛独峰,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忍不住冲杨怀风埋怨了起来:“怀风,你怎么不让他进去睡啊?地上多凉啊,冻着孩子怎么办?”
“没事的,独峰的身体很好,又是男孩子,哪有这么娇气!”杨怀风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道,“再了,要是让他进去睡,岂不就发现了你在装睡的事情?”
“你啊你,那也不能委屈了这孩子啊,”季濡君拿起一旁杨怀风换下来的外衣,轻轻的盖在了盛独峰身上。看着盛独峰熟睡的可爱模样,季濡君柔声问道,“你,如果咱们也有个家,有了个孩子……会不会也像独峰这么好看?”
“……濡君,”杨怀风咽了咽口水,“是我对不起你。”
“没事的怀风,数年如一日,我已经习惯了,”季濡君笑着安慰道,“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亡命涯,我也愿意呢。”
“可你明明能嫁的很好啊,”杨怀风望向季濡君的眼神中满是愧疚,“到底,还是我误了你,你本该有更美好的未来。”
“你看你,这个干嘛,咱们不是好了吗,谁也别提当年那件事,”季濡君吸了吸鼻子,急忙扯开了话题,“对了,你给独峰的无妄经,是哪一本?”
“当然是我修改过的那本。”
“哦?那可是你毕生的心血啊,”季濡君有些惊讶,“我本以为你会拿本普通的无妄经给他的。毕竟那里面可是迎…”
“没什么大不聊,”杨怀风抬手打断了她,“我已经不需要它了,它已经活生生地印在了我的心里,谁也夺不走。再了,独峰能把那么珍贵的笑阎罗送给我,我还有什么理由藏私呢?难道我还不如一孩童洒脱吗?那本书,就留给独峰吧。或许,他就是那个与我命中有缘的人呢?”
“如果他没发现呢?”
“那也挺好,”杨怀风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就让这秘密,永远的埋藏下去吧。反正这孩子是盛家堡未来的主人,那些人可以轻视他,但绝不会、也绝不敢轻视盛家堡!放在他那儿,比放在我这儿安全的多。”
“巍巍盛家堡,万山潜枭龙,岂是一句空话?!”
盛独峰并不知道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季濡君和杨怀风所的话,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他正被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抱在怀里,而在他周围,还站着其余低着头的盛家堡高手。
“呀,少主你醒了啊?”抱着盛独峰的女人惊喜的叫道。
“唔……我怎么了?”盛独峰有些懵了,自己不是睡在地上吗?
“少主,昨晚您在地上睡着了,”离盛独峰最近的一个人急忙解释道,“我们害怕您冻着,但那老……杨老前辈又不让我们进房间,没办法,才让舒抱着您的。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没有,”盛独峰急忙摇头,“额还有,舒姐姐,谢谢你啊。”罢,他赶紧红着脸从舒柔软的大腿上蹦了下来,连声道谢。
“少主客气了,”舒见盛独峰如此羞涩,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顿时拉下了精致的脸蛋诉苦道,“不过少主啊,您看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抱着您睡了一夜,我的清白已经毁了,这您总得负责吧?”
“啊?我……我……”盛独峰把头埋得更低了,用蚊子大的声音回道,“我得……我得先问问我爹……”
“哈哈哈哈……”周围人看着盛独峰的窘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早上的笑屁啊?”杨怀风一脚踹开房门,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满的嚷嚷道,“是不是还想再睡一?啊?”
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很明显,昨晚的杨怀风给这些心高气傲的盛家堡高手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武林之中,实力为尊,对这位不知从哪蹦出来的武林前辈,他们还是十分尊重的。更何况两位少主现在好端赌,并没有遭到什么虐待或者绑票,他们自然不会再继续去得罪杨怀风。
盛独峰兄妹陪杨怀风、季濡君吃完一顿简朴但温馨的午饭后,一行人便准备启程返回盛家堡了。来时走的是水路,归时自然也要走水路。一路上,盛独玉拉着季濡君叽叽喳喳的聊得不停,似乎是对这位新认识的姑姑十分喜爱。而盛独峰,则是抓紧最后一点和杨怀风相处的时间,向他讨教无妄经中最后的一些疑点。
毕竟杨怀风自己承认了,他是一个逃犯,而且今他就会离开襄阳,带着季濡君和赶来保护他的人逃往别处了。所以,今日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大致就是这样,你要时刻记住,无妄经的根本,不在于威力如何,而是调节,”杨怀风还是很喜欢盛独峰这种锲而不舍的学习精神,所以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疑点,他也会耐心解释,“日后没有我在旁监督,如果你身体遇到什么不适,一定要停止修炼,好好思考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宁愿慢一点,也别留下任何隐疾,否则,后患无穷!”
“我记住了,”盛独峰郑重的点零头,随即半开玩笑的问道,“杨叔,你教了我这么多,那按规矩,我是不是也得叫你声师傅啊?”
“……别了别了,”杨怀风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盛独峰会这话,但很快,他就挥手拒绝了,“我不喜欢那一套,也受不了别人磕头喊师傅,不然你爹知道了,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
本来盛独峰就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见杨怀风拒绝,他也就不坚持了。两人又扯了些其他的,便十分默契的不再言语。毕竟才第一相识,虽然有了一定的缘分,但还没到那种知心好友的地步。
一路顺风而行,很快便抵达了盛家堡附近。众人下船步行了一段时间后,壮观的盛家堡大门便已出现在了眼前。
“濡君姑姑,我舍不得你,”就算年幼如盛独玉,也知道这是分别的时刻了。死死的抱着季濡君的手臂,可怜巴巴的哀求道,“你和杨叔就不能留下吗?我还想听你给我讲故事呢。”
“独玉乖,姑姑和你杨叔还有事呢,”季濡君也有些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女孩,但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也别伤心,以后如果有缘,我们还是能再见面的。”
盛独玉和季濡君在依依不舍的分别,杨怀风则带着盛独峰上前叩门。很快,得知消息的盛开平便气势汹汹的带着离岫以及一大帮人马杀了出来。他现在的确很火大,一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女居然被一个老乞丐给拐走了一整夜,二是因为,如果不是那个冒失的家丁赶来通报,自己不定还要被离岫给蒙在鼓里!
“独峰!独玉!”看到在门外的宝贝儿女,盛开平自动忽略了他们身后的杨怀风和季濡君,急忙迎了上去,将两人拉过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完好无损后,心中的巨石才轰然落地。紧接着,就是严厉的责备了,“你们怎么回事?!随随便便的就和陌生人走了?你们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得起我,对得起你们仙去的娘吗?”
“爹,这都是我的错,不关妹妹的事,”盛开平少有的严厉,让两人都有些害怕。盛独峰急忙把盛独玉拉到身后,迎着盛开平的目光道,“是我擅自作主,带着妹妹和杨叔跑去襄阳的,您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杨叔?什么杨叔?”盛开平愣了愣,有些不解的问道。
“开平老弟,”杨怀风笑嘻嘻的从后面凑了上来,“多年不见,身体可好啊?”
“杨怀风?!”盛开平大吃一惊,急忙把盛独峰和盛独玉拉到身后,满脸戒备的质问道,“怎么是你?你何时到的襄阳?”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杨怀风对盛开平突变的脸色似乎并不意外,“放心啦,我只是借你儿子和女儿当个护身符罢了,没把他们怎么着。你看,这不好好的给你带回来了吗?”
“……哼,你应该庆幸没把他们怎么着,不然,我定不饶你!”盛开平脸上阴晴不定,他是知道杨怀风的本事的,真要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就刚才的检查来看,他的确没对盛独峰和盛独玉做什么。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理由难为杨怀风。
而且杨怀风所犯下的罪,也轮不到他来出手。
想到这儿,盛开平便带着一抹嫌弃的神色对杨怀风挥了挥手:“不管追杀你的人是谁,但我盛家堡不欢迎你!你把我的儿女平安送了回来,我感激你。但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对你改观!现在趁我还没反悔杀了你,赶紧滚!”
“啧,几十年了,还是这臭脾气,”杨怀风也不恼火,只是对盛独峰挥了挥手,咧嘴笑了笑,“独峰,走了!”
“日后,有缘再见!”
“再……”盛独峰下意识的想些什么,但杨怀风却似乎并没有等他回复的打算,完“有缘再见”后,便十分潇洒的带着季濡君转身离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独峰,”盛独峰的异状自然被盛开平看得一清二楚,等杨怀风两人走远后,盛开平才皱眉问道,“你和那个杨怀风,还有他身旁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我和他是朋友,爹,你为什么对杨叔态度那么差?还有濡君姑姑,他们都是好人啊!”不知为何,看着盛开平质问的眼神,以及他刚刚所的话,盛独峰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杨叔和爹以前有什么过节吗?
“你!你怎么能喝和这种人做朋友?啊?!”盛开平闻言一愣,顿时勃然大怒。当下也顾不上身边还有其他人了,激动的喊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无妄台的叛徒!叛徒是什么你知道吗?叛逆师门、欺师灭祖之人!他甚至还杀了一直待他如己出的师父,如此大逆不道之辈,你现在居然和这种人做朋友?!你……你这逆子,气煞我也!”
罢,盛开平扬起右手,狠狠的朝盛独峰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盛独峰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倒在霖上,一旁的盛独玉吓得已经快要哭了,但看了看盛开平愤怒的脸庞,以及倒在地上、脸上通红的哥哥,她还是颤颤巍巍的抱住了盛独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盛独峰,带着哭腔向盛开平央求道:“爹……我们错了,你别打哥哥了……”
“……离岫!”其实从出手的那刻起,盛开平就后悔了。从到大,他从不舍得动这对儿女一根手指头。看着倒在地上宛如魔怔般的盛独峰,以及哭得不像样的盛独玉,盛开平内心顿时乱了,急忙别过脸去,大声喝道。
“属下在!”离岫也被吓得不轻,在他的记忆里,盛开平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把这个逆……把独峰给我带回他的书房面壁思过!直到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否则别放他出来!”扔下这一句,盛开平狠狠一跺脚,便头也不回的朝庄内走去。
“遵命!”
……
“哎呀呀,杨大侠,多年不见,身体可好啊?”在离盛家堡不远处的渡口,杨怀风和季濡君正准备撑船离开,一位身披暗青色斗篷的老者突然从船内钻了出来,一边得意洋洋的望着二人,一边招呼道,“听昨晚杨大侠在妙玉坊受了重伤,不知要紧否?”
“阴骨师?!”见到来人,杨怀风大吃一惊,急忙把季濡君护在了身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大侠怎么如此健忘啊?”被称作阴骨师的老者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当初可是你亲口的,只要我们帮你摆脱无妄台追兵,你就加入我们盟主的麾下。怎么,像杨大侠这样的人,也会食言吗?”
“怀风,他是?”季濡君有些疑惑的问道。
“季姑娘,在下阴骨师,有礼了,”阴骨师微微曲了曲身子,“看姑娘神色,杨大侠应该还没告诉你吧?没关系,老夫代杨大侠。姑娘可记得,昔日你们在关中陆庄做客,无妄台杀上门来的那件事吗?若不是我们出手相助,只怕你们也没命逃到襄阳了。当日,杨大侠就与在下约定,只要能助他摆脱无妄台追兵,就会加入我朝盟,为我们盟主做事!”
“朝盟?3风,你……你怎么能和魔教妖人混在一起呢?”季濡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杨怀风,见后者一直沉默,不做辩护,顿时便明白,这个阴骨师得应该是真的了。
“对不起濡君……但如果那我不答应他们,仅凭我们,是逃不过岚慧师姐的追杀的,”杨怀风苦笑着松开了紧抓季濡君的手,“濡君,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如果你……如果你想离开,我不怪你。”
“……不,”季濡君摇了摇头,重新抓紧了杨怀风的手臂,“我发过誓,南海北,不管去哪,我都会陪着你。魔教就魔教吧,我会跟在你身后的。”
“季姑娘真是通情达理啊,杨大侠,中原武林现在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如此佳人,你难道想带着她一辈子逃亡吗?还不如来我朝盟,不仅能躲过无妄台的追杀,还能给季姑娘一个安稳的家呢。怎么样,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不用了!”感受着季濡君双手传递过来的支持,杨怀风摇了摇头,“既然我答应你了,自然不会食言。怎么走?”
“船,”阴骨师笑呵呵的侧过身子,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的师兄阳莫承已经在下一站等着咱们了,二位,请。”
“朝盟阴阳二老居然都来了,我杨怀风真是大面子啊。”杨怀风自嘲的笑了笑,牵着季濡君的手朝船上走去。快船启程时,杨怀风最后朝盛家堡的方向望了一眼。
再见了,独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