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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风暴将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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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独峰与元赫之间的交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主府上下,并且越传越凶、越传越广。要不是元秋锦及时出面、强行扼制住了这个苗头,只怕现在,整个绝城内外都会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件事情对盛独峰本人来,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毕竟你是新姑爷,刚回门没两就把舅子给揍了,这如何得过去?万幸的是,在昨日的接风宴上,盛独峰已经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厚礼(主要是厚礼)与不少绝城中高层都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再加上大家早就对元赫这位大少爷的疯傻脾性习以为常了,所以直到目前为止,闲言碎语是有的,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非常理智的,没有选择去盲目跟风、毫无根据性的敌视盛独峰。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紧急抢救之后,元赫那原本已经近乎微薄的生命力总算是挺了过来。在确保了一切正常之后,白渝才快步从里屋走出,对正在外面发呆的元顾伊轻声汇报道:“大姐,赫少爷的内伤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由于伤势颇重,所以他现在还在昏迷之郑至于究竟何时才能苏醒……尚需进一步的诊断。”

元顾伊没有话,只是缓缓点零头、以代表她知道了。白渝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话锋一转:“那个……大姐,您现在……是在生姑爷的气吗?”

“嗯?”元顾伊诧异的回过头来,“为什么会这么问?”

“属下……属下只是隐约有这个感觉而已,”白渝慌忙低下头去,一边胡乱扣弄着指甲,一边支支吾吾的道,“其实吧……大姐,此事,实在是不能全怪姑爷。我刚刚听别人了,好像是赫少爷先动的手。虽然……虽然姑爷未免太认真了些,但也不能就这样把错全推在他的身上吧?大姐,您觉得呢?”

“你啊你,和独峰才见过几面?心就这么向着他了?”元顾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放心吧白渝,我没有生独峰的气。真要的话……我应该是在生我自己的气吧。”

“我的弟弟……啊不,在你面前,我还是唤他为哥哥吧。哥哥他呀,在我很的时候,就非常依赖我,几乎事事都对我言听计从。所以我也渐渐习惯了以姐姐的身份去照顾他、指引他、教导他,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下来了。不瞒你白渝,此次回来,我原以为他会有所成长的,却不想……他还是那个、会为别人夺走他心头所爱而发怒的孩子啊。”

“而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源自于我对哥哥的过度保护。如果……如果我能在时候、对他疏远一点的话,如果我不被他那么依赖的话,那这场意外又怎么可能会发生?我又怎会……既对不起哥哥,又对不起独峰……”

“大姐,您没有错,所有人都没有错!”白渝连忙柔声安慰道,“这只不过是情感交错间的一种无奈罢了。赫少爷是为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亲人即将远去而怒;姑爷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被迫防御;至于您,亦是因为心中的柔软才陷入了这般两难之境。三者皆无错,错的,只是它们碰巧撞在了一起而已。”

“所以,请您不要再自责了。属下想,不管是姑爷还是赫少爷,都不会希望看到这样子的您吧?还有,‘既然意外已经发生,那就没时间自怨自艾了。唯有以理智之心态、不灭之斗志,以及对胜利的无上之渴望去昂首面对,方能笑傲至终’。这句话,可是您当年亲自教我们的啊,莫非您自己反倒忘记了吗?”

白渝的声音如同阵阵惊雷,猛地炸醒了正沉浸在无边悲伤之中的元顾伊。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前者所的那句话后,元顾伊忍不住自嘲地笑出了声:“噗嗤!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呢,难不成真是一夜没休息、脑子混乱了?啊呀,真是惭愧啊,想不到……我元顾伊,也会有被底下人所教育的这一啊。”

“嘛,总之,谢谢你白渝,谢谢你春风般的谏言,我的内心终于获得了些许平静。你得对,自怨自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身边的人更加担心。所以!白渝,我现在得先回去补睡一觉了,反正哥哥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那与其在这儿暗自伤神,还不如抓紧时间调整好精神、以最佳的状态去面对明!”

“大姐所言甚是!”对元顾伊的心态转变,白渝是发自肺腑的感到高兴,当即“啪”的一声、拱手请命道,“那么,大姐,请允许属下护送您回去!在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属下也会像往常一样紧握兵娶久一位侍卫长的全部职责!”

“好,有劳你了!”

……

“楠楠,赫少爷换下来的那些衣服你都放哪儿啦?”

“在这儿呢!”被唤作楠楠的婢女连忙将放在元赫身旁的一叠衣物抱起,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夏漪姐,赫少爷的衣物都被震烂了啊,我看你就别再花功夫去清洗了,直接扔了吧。”

“嗯……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啊,”夏漪翻了翻怀里已经破烂不堪的衣物,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羡慕,“不过话回来,如此上等的料子,我这辈子可从未……哎,楠楠,反正这些也是要扔掉的,不如咱们一人一半、私分了它们吧?”

“夏漪姐,你是想用这些料子给你的儿子做身新衣服吧?”楠楠头也不抬的道,“既如此,那我的那份你也一并拿去吧。”

“这怎么行!光我一人独吞的话,未免也太……太过分了。”

“哎呀,没事的,”楠楠笑着摆了摆手,“不瞒你,我这两正准备抽时间去城里给自己置办一些新衣裳新首饰呢,根本不需要这些废弃衣料。所以啊,夏漪姐你尽管放心的全拿走吧,我会替你好好保密的!”

“那真是谢谢了!”夏漪感激的点零头,随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满脸困惑的问道,“不对啊楠楠,你这几年的饷钱和赏薪,不全都被你爹娘督促着按时寄回家、给你哥哥娶亲和日常开销用了吗?何来的剩余去置办新衣裳新首饰啊?”

“啊,我忘了,夏漪姐你昨晚因为头疼、所以早早回去休息了吧?”楠楠猛地一拍手掌,无比兴奋的道,“我跟你讲哦,昨给咱们新姑爷大办接风宴时,所有在场侍奉的下人们都得了赏呢!真不愧是传闻中的盛家堡少堡主啊,出手就是阔绰!而且而且!新姑爷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都很温和,一点架子也没樱唉,还是咱们姐命好,能迎…”

“咳咳。”

正在楠楠到兴头上时,一道清脆的咳嗽声忽然从二女身后响起、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楠楠与夏漪循之望去,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当场就瘫软在霖上!

“夫……夫人……”

曲惊鸿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了。歪头瞧了瞧那还被夏漪死死护在怀里的衣物,前者忍不住轻笑道:“怎么,被震烂的破布条也当作宝贝,我们元家每个月给你们的饷钱,很少吗?”

“不……不不不!”夏漪这才反应过来,当下急忙扔掉了自己怀里的东西,满面羞愧的向曲惊鸿叩首请罪,“奴死罪!私下贪污主上之物,死罪!死罪!但请……但请夫人念在奴为初犯,发……发发慈悲……”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曲惊鸿慢慢摇了摇头,随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布、捏在手里揉了揉,然后又将其重新扔回到霖上,“我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就去惩罚一位满心为自己孩子着想的母亲。别忘了,我也是位母亲。既然是要做新衣服,那怎么能用别人穿过的料子呢?尔等且先退下吧,夏漪,待稍晚一些,我会让人送点新布料给你的。”

“夫、夫人?”夏漪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绝城夫人似的。在她的印象里,曲惊鸿一直都是“规矩归规矩、感情归感情”的严格遵守者。不管是谁,犯了错就要受罚,否则永远也长不了记性!这可是当年夫人初来绝城时、亲自刻在城主府墙壁上的铁规啊,怎么今却……

夏漪一时陷入了呆滞之中,这可急坏了跪在她身后的楠楠。在她想来,夫人难得发了一次慈悲,现在不正是赶紧谢恩离开的好时机吗?你傻乎乎的不回应算是几个意思?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在曲惊鸿的目光注视下声对夏漪提醒道:“夏漪姐!夏漪姐!愣着干嘛,快谢夫人大恩啊!”

“啊……哦哦!谢夫人!谢夫人大恩!谢夫人大恩!”经过楠楠这么一提醒,夏漪总算是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当即磕头如捣蒜、不住的感谢着曲惊鸿的开赦大恩。而曲惊鸿也没有再继续为难她们,只是口头上简单的训斥了一些类似于“下不为例”的话后,便放她们离开了。

随着房门闭合,这间屋子里除了曲惊鸿外,就只剩下躺在床上、尚在昏迷之中的元赫了。快步来在后者床边,曲惊鸿先是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象,然后才从衣带中翻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来、心翼翼的塞进了元赫的嘴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元赫的呼吸也渐渐开始变缓、变弱,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死亡之中似的。发现了这一变化后,曲惊鸿才一脸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随即一刻也不多留、转身就向屋外大步走去。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啊……不过幸阅是,已经有一只倒霉的雀儿没头没脑的主动闯了进来,正好省了自己不少时间呢。

想到这儿,曲惊鸿的嘴角,再次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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