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齐玉楼的后堂内,裴语卿正为紫鸢查看伤口,头部问题不大,但是据苏满描述身上伤口也需要查看一遍,可毕竟自己资历尚浅并不会如师傅这般只靠切脉就断症状轻浅。那便需要伤患宽衣查看,而裴语卿此刻是裴青的装扮。
她看了苏满一眼要替伤患查看,苏满自然是瞬间秒懂。
“这个大夫看病,那我们几人就不要在此处打扰了,先回避回避”苏满拉着几人往齐玉楼的后院井处方向去,临走前不忘上一句
“卿卿你慢慢看啊,我等你哈”随即眨了个单眼。
看着苏满与裴语卿的默契互动,白奇瑞倒是挑了下眉毛,这是纪烨晨不在的日子里这丫头换目标了?呵呵!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儿呢?
只是苏满她们出了屋子后,里头的紫鸢仍有些不愿道
“裴大夫不用看了,只是一点儿伤,等等让鱼儿给我上点儿跌打药酒就好了,对了鱼儿可还好......”
“鱼儿就是和你一同晕过去的侍女?”
“嗯,她可还好”
“伤了印堂穴了,只需静养一日即可”裴语卿看着对方可能因为自己现在的装束不愿自己给她看病直接道:
“紫鸢姑娘不必顾虑,我也是女子,我们之间并无男女大防”
看着裴语卿对她温柔一笑,紫鸢的脸上略有一丝尴尬。其实即便对方是男子又如何,自己再努力重新开始,那过去的一切如同一块烙印永远印在了她的身上,无法抹除。
“需要我帮你么?”
“我自己来吧!”紫鸢褪去了外衣,感觉屋内有些冷,感觉心更有些冷。待她把身上的衣服除尽只与了一片白色肚兜时,换裴语卿觉得一丝寒意从心漫到脚底。
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纤细白嫩的身上,随处可见的伤口,完全体现了一个词语:体无完肤。
手臂处几块碰撞的到淤青,而白肚兜遮挡的胸前还是明显地露出了一个暗红色鞋印记。对着一个女子,对方是用了多大的气力。
可最让裴语卿震惊的还是紫鸢身上好些已经变成伤疤黑印的旧伤。那绝不是今日才造成的,有烫伤,有鞭痕,背上甚至还有一处烧铁烙印。
裴语卿细细查看了对方XIONG前的那处伤口,虽然看着十分严重,但是万幸未真的山五脏六腑,看着倒像是一处“皮外伤”。
“伤在肺部处,所幸骨头未断,胸前略有些淤血,这日子还是多调理休养为好。我会为你开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
“谢谢裴大夫”
“嗯,嗯”裴语卿被对方抓包自己看着她的伤口深思,有些尴尬地移开眼道“快穿上衣服吧,冷!”
想到刚才的景象,裴语卿还是不免问了一句:
“当时怎得没有寻大夫”这样的伤口及早处理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疤。
“都是在那处地方留下的......”
平康坊里的入云阁是紫鸢都不愿提起的地方。
入云阁里的姑娘已经是平康坊里最出色的一批了,那批出色里头的佼佼者才能入住入云阁里的摘星楼,整个京城除了皇城外最高最亮的地儿。
摘星楼看着是平康坊内所有女子的荣耀,可既入风尘又何来荣耀。紫鸢也曾在那地方住过一些时日,为了入那楼她也是努力学习着琴棋书画,巧言利口,与客人虚以委蛇,都要样样精通。
不为其他,只为了入了楼便可以少接待些人。毕竟能入楼的都是京城内真正的达官贵人,至少一晚只需要陪伴一人,甚至是一月也只要陪着一人即可。
但是,出来寻乐子的难免会遇到一些有怪癖的,既是高官,那她这样的草芥怎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当然鸨母也是为她寻过大夫看赡,只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只不致命,恩客点了你你只能作陪。
裴语卿在百草堂内也曾听闻过紫鸢的事情,毕竟能从摘星楼里自己赎身出来的女子她是第一人。
世人只看到摘星楼里的歌姬身价不同,看到的似乎只有那“光鲜”的一面。背后的苦楚谁又能知晓呢。看着对方手腕上几条时间久远的痕迹,裴语卿的眼神暗了暗。
“紫鸢姑娘,你好身休养,既然从那里出来了就不必再回头看,回头想。
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
人生苦短,医馆之中不少布有的甚至从就没有健康的体魄,终日卧病在塌,见不得光吹不得风,可是他们依旧积极地与命运作斗争。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人生只有一次,既得今生便要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虚此校”
闻言,紫鸢方才抬眼细看了眼眼前的女子。清秀的脸庞,虽未长开但已有些许妩媚,最好年华,憧憬未来,朝阳似火。
她也曾有过如此年华,青涩懵懂,向往美好。她原名谈凝,年芳十五时求亲之人几乎踏破门槛,虽是城门户确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气。她不满父母安排的婚事,嫌弃县令的儿子肥头猪耳的,偏偏与那县城里略有才华的穷书生一同私奔入京赶考。
戏文里千金姐与落魄书生间总是两情相悦,遭父母反对后私奔。书生满腹经纶上京取得功名也不会忘了姐。两人成婚后还能衣锦还乡,告慰千金父母:他们女儿所托非人。
事实呢?只能自己先前心高气傲又识人不清,那孙生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对方上京立刻就中了举,虽名次不理想可多少也是在编官员,受朝廷俸禄。彼时两人借住在鱼市街尾的胡同里,周围是龙蛇混杂。而且巷子里不论怎么清洗,谈凝在屋子里点再多的檀香,那一股子鱼腥味都是无法驱散干净,每每都让谈凝恶心犯呕,食不下咽。
她虽是门户的女儿,可是是家中独女,父母也是老来得女甚是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跟与孙生之后她却努力学着操持家务,然对方却并不念得她的好,还嫌她不会烧菜做饭只会伤春悲秋,不是贵门千金命却得了千金病。
两人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孙生多次有不轨行为,谈凝虽是跟着孙生私奔,可自己多少有些傲气,非得孙生娶了她才能行房,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同样也是两人提前分裂的理由,然最重要的还是谈凝不能为对方的仕途有任何助力。
凉薄之人行凉薄之事。
一次两人就着那事儿又冷战了两日后,孙生难得地带着谈凝去了一次庙会。对方破荒地为自己买了首饰备了新衣,谈凝当时的心竟有一丝松动,只是她的感动并未超过子时。
她在茶楼喝了孙生给的茶后就不省人事,醒来是她已经身处平康坊里的一处厢房内。她立刻检查了身体,孙生并未趁机行不轨之事。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处子身的她能多卖一百俩。她被当成货物以两百两的价格卖入了平康坊。
被鸨母调教了半年,在二八年华,风华正茂时,她挂牌接客了,花名:紫鸢。
两年光阴转瞬即逝,彼时的孙生已经靠着卖谈凝所得银两在顺府里谋了一个的管事职位,后竟借此与那顺府丞赵青的女儿勾搭上了,做了上门女婿。
虽然谈凝已经成了可让人一掷千金的花魁娘子紫鸢,然花无百日,人亦如此。即便恩客会为她花钱,但不会为她惹事,紫鸢也已经看穿,孙生已经成了她不能随意可动之人了。
紫鸢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如此了,浑浑噩噩,直到她在京城内遇到了过去的同乡,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父母到处寻她,不曾放弃。只是这两年为了寻她耗尽家财,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子欲养而亲不待,彼时她才醒悟自己不能如此浑噩,她求鸨母放她离去,鸨母开口竟是两万两。紫鸢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珍贵”,这鸨母不过就是想灭了她想离去的想法。
只是紫鸢去意已决,她变卖了这些年所有的首饰加上恩客的赏赐也不足五千两,鸨母曾过来游她
“紫鸢啊,即便出了入云阁,可你只要曾经是这里的人,一辈子都会烙上这里的烙印。寻常人家也不会看重与你,出去的女子最后大多是给商贾为妾。
一个女子除了会一些讨男子欢心的技艺,又无所长,出去后你如何在这世上立足呢?”
只是几次游后,紫鸢仍是心智坚定地誓要离开,那日她还为鸨母弹唱了《不是爱风尘》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鸨母见她如此决心,也知她的过往,不过就是无知少女被情所骗,最后鸨母开口只要紫鸢凑足一万两便可赎身。
后来有个不知名的善人,为她赎身,可是鸨母的话确实也影响了她,出去后的世道她如何自处呢?直到那饶出现......
“卿卿,你好了么?”苏满探了一个头看了眼屋中的两人似要道别的样子,歪了下头道
“我只是来问问你们需要我帮忙么?”
“苏姑娘,之前多谢你仗义出言”
紫鸢立刻要起身对着苏满行礼,苏满立马冲进屋子将她扶稳道
“你无需客气,那杨景钦简直就是个衣冠QIN兽么,当时那情景任谁看到都会出来阻止的”
“不会”紫鸢看着苏满认真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苏姑娘这样愿意为了我这样的人招惹是非的”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我家元芳,QQ和慈都愿意的”
闻言,紫鸢只是微微笑笑,确实与苏满一同进来的李元芳是与对方一般充满正义的样子。只是后面的白奇瑞世子和宋慈姑娘就未必了。
不过她依然感激这几位出言相助之人,她看着真的苏满蹙了蹙眉道“杨大饶父亲是当今首辅”
“我父亲是镇远将军”
罢,苏满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似十分自豪又炫耀道“而且我爹最宠我,他爹对他那是千万个嫌弃,所以你就放一万个心啦”
“......”紫鸢忽觉这个苏满也不像他们得那般行事诡谲,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又无多城府的样子。
微微胖胖的姑娘,笑起来两个梨涡十分可爱,瞧着像是一颗朝阳,让人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谢谢”
随后,苏满几人一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院落,只是出院子前,白奇瑞往后院的阴影里看了眼,未见可疑人。他皱了下眉毛,微微摇了摇头,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只是他刚出了院子,那里头便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出了齐玉楼,几人也无心再聚了,准备各自回府,苏满先送了裴语卿回了百草堂,临走前,裴语卿与苏满道师父近日在改善草药,让苏满往后每隔七日来百草堂泡一次澡尝试药量。如果没有问题,她可以回府泡上六日。
不过因为着苏满的原因,裴语卿也与李元芳熟识了。当然李元芳在她那里也是自己的布。妮子的肝和胃都不好,需要细细调理,往后再也不能暴饮暴食了。
每日还要配着适当的中药,往后的日子里,李元芳也就告别了辛辣刺激性的美食,还有啊,寒凉坚硬或者是油腻、油炸类的食品也是不能碰了。
“嘿嘿嘿嘿”苏满指着李元芳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地奸笑着。
“你别笑”裴语卿也没好气的对着苏满道“你日日要泡药浴,与李姑娘一样是要忌口的“
“我这个算是外敷的,干嘛要忌口”
“理由都是一样的,药物就是入你们体内吸收,只是方法不同而已。你若想效果好,还是忌口为妙”
见苏满还想反驳,李元芳便喊了她一声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
“满,你确定是你吃了,还是......”
李元芳的肉指灵活地动了两下活像一条金蚕,道
“它吃了”
“呕~~”苏满一手抓住马车护栏,一手捂着嘴巴道“少女,你赢了”
看着裴语卿回到百草堂后,苏满她们的马车便朝着李府去了。当她们的马车刚离开朱雀大街,白奇瑞便从边上的巷子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眼那头的医馆。
“百草堂,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