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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辉落在函谷关时,一队由十位胡人组成的歌舞团进入关中,为首的是位中年人,皮肤黝黑,面容清瘦,身着短羊皮袄,入了关,对身边舞女:“这便是“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的函谷关。”
舞女:“我们在关内被阻了两日,这关口这么狭窄,有泥石流也不好清理。”
舞女身披锦裘,以纱遮面,身材曼妙,声音也是悦耳动听。
中年人:“你看看这耸立的双峰,再想想现在是什么季节,怎么会发生泥石流?”
舞女:“即如此,这儿的守将怎么会清理路障,还用了几时间。”
中年人:“、东头是函谷关,西头是潼关。谷道仅容一车通行,人行其中,如入函中,谷中两侧绝壁陡起,峰岩林立,地势险恶,素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如有地质灾害,岂是数便能疏通的,当是关中发生了重大事端,守将不敢据实上报,以地质灾害掩饰。”
舞女:“我们花重金在飞来峰得到的消息,是否属实还不能确定,王爷就这么冒险进入中原,是否妥当?”
中年人:“飞来峰以贩卖消息为业,他们出售的消息一向属实,因此在江湖上才有那么高的声望,我们花重金求的是确切消息,而不是臆测。”
舞女:“王爷是否入洛阳?”
中年人:“这一路已有耽搁,直接去泰山郡。”
身旁一直惊叹峡谷凶险的少年闻声,抗声:“我们不是要先去洛阳一观吗?”
中年人:“泰山景致更美,事儿完了,我们再折道洛阳,不也一样么。”
少年面容清秀,西域体貌特征,闻言脸上虽还有不愉之色,但已平和了许多。他从怀中掏出胡茄吹响,音乐委婉悲伤,撕裂肝肠。
舞女眼中蒙上雾,低声:“每每听到王子吹奏这十八拍,便不胜唏嘘,会怆然泪下。”
中年人:“思念至亲,人之常情。”
舞女:“但愿我等此行还能寻得王妃行踪。”
中年人:“她若在世,有机会会回草原看看儿子的。”
舞女:“这多年,苦了王爷了。”
谷中哀婉茄声多了悠长绵绵思念,有不舍、有希冀,更多的是幽咽,一时众人陷入思乡情绪中,黄河声响传入谷中,也变为悠长苦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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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阕,两山夹峙,形若门阙,伊水流经其中,宛如一条长龙穿门而过,一少年着翠色锦衣,立于舟上,划舟的是位少女,她轻轻划着木桨,水波荡开一圈涟漪,水声却很弱,似是不愿惊到眺望的公子。
少年:“按时辰算,谢少侠该到此处了。”
少女:“姐,这一路行来,谢少侠经历了多少凶险,你又不是不知,他是否能平安到达难。”
少年瞪了一眼少女:“我这一身公子装扮还不能提醒你改口么?”
少女浅浅一笑,她笑时脸上有好看的酒窝,一张粉脸溢满笑:“姐,你这公子装扮不成功,谢少侠一眼便识穿了,就是不点破而亦。”
少年闻言从衣袖中抽出一把笛子,放在唇上轻轻吹奏。少女木桨划得更慢,悠扬委婉的乐曲引江上游舟靠拢,岸上也有人随行交谈。
“鹧鸪高飞明快活泼,中板音色流畅华润。”
“气息的控制和音量的把控也是刚刚好,将自由飞翔,自在愉悦的情感表现得恰到好处。”
“轻音、打音、叠音手法,将曲调演绎得悠扬婉转、圆润、明丽,让人心情倍感愉悦。”
一曲终了,少年抱拳向众人致意。少女温婉地笑:“公子最擅长这类清丽动人曲风,快意江湖,自由如风是公子此时心境,应了这境,这曲子比平时便多了几份欢快。”
少年将笛子收入袖中,一双细长凤目看向远方,圆润的面宠上五官精致,皮肤细腻,他沉静时便多份庄穆。与刚才的欢快神情截然不同。
少女:“姐,你要望穿伊水了,早知如此,我们便与谢少侠结伴而行,也免了你的牵肠挂肚。”
少年:“少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少女:“左姐,咱们能不能上岸去等,谢少侠是骑马而来,他不走水道。”
少年:“只要他进了洛阳城,我们便会有消息,怎么现在失了消息?”
少女闻言加快了速度,舟便如离弦的剑一般轻快。
有人看到了,惊呼:“看那一叶舟,便如一叶在江中一般迅急,还是个女子驾驶。”
一时二人又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少年浅笑:“明日这洛阳便会有了你我二人传,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
少女:“左盈姐,怕是这京师世家闺秀都会慕名寻你,以后少扮男装祸害情窦初开少女。”
话间便上了岸,有个仆役模样的人早看到她们过来,跟着舟行,舟中的人上了岸,但上前行礼:“盈姐回来了,老爷让我早早在此候着呐。”
左盈:“我大哥可还好?家中一干人都好着么?”
仆役:“左太冲名动帝京,今日与齐王一行热在得月楼约谈,令我来接姐回家。”
左盈:“你且先回,我晚点再回。”
少女紧跟着她,看仆役有些迟疑,便笑了:“你回去便是,姐的性子大家都知道,没人会怪你。”
仆役闻言方才舒口气,施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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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观中,一少年与观中三位道长对恃,他的剑眉浮隐隐紫气,腰中玉佩轻颤,喉中便有了龙呤之声,三位道长显然处在下风,他们脚下的砖尽碎,手中的拂尘丝散了一地,此时正在轻轻飘起,如蝶般飞舞。
围观的人骚动起来,左盈挤起围观的人群,便看到少年手握在了剑柄,“这是要出剑了吗?”她脸上有了雀跃神采。
这时一位道长倒了下去,少年的手在他倒下时离开了剑柄。
另外两位道长收势稽首:“谢少侠即然胜了我们三个,依约便由你搜我这道观便是。”
少年脸上多了温和之色:“道长早该如此,那二贼早该接受国法受诛,却逍遥这多年,今又犯下大罪,道长还要庇护,公道、公理何在?”
其中一位白须道长沉声:“谢少侠,此人是否该诛,当有官府衙门判定,谢少侠此行不妥。”
少年:“我谢峰问道江湖,却有诛不尽的大奸大恶之人,理何在,王法何在?道长,我也告诉你一句三思并请记着了:王法不兴,侠道必兴。”
“得好,这才是民众最想听到的呼声。”左盈闻言,大赞。
谢峰:“二位不回家,到这儿来干什么。”
少女:“自然是不放心你谢少侠,久等不进城,原来是到这白云观来了。”
谢峰:“二位先请回,我处理完这儿的事便会回王府。”
左盈:“你从关外追寻到关内,历经数十战,方寻得两恶贼,还要被这老道教,当真是公理何在,公道何在!”
道长:“此二人是贾兮辰大人安置在观中,由我三人好生看管,他回京后自会将二人送交衙门治罪。”
左盈:“如果只是那个贾什么辰知道谢少侠追杀他二人,为保二人性命才这么的,你三人又当如何?”
道长:“如真是这样,我三人便是走遍涯海角也必将他二人捉拿,送交谢少侠处置。”
谢峰:“如在此间,他二人再犯下滔大罪,你们又如何抚慰苦主?”
道长:“老人我们为他养老送终,年幼的,我们抚养长大,男的娶妻成家,女的择良家出嫁。二位可满意?”
谢峰:“我又如何信你三人?”
道长:“我三人在此立誓,神鬼共证,如违今日誓言,不得善终,坠阴间地狱受苦。”
谢峰长吁口气:“你三人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如有违今日誓言,涯海角必诛杀。”
三道长闻言寒噤,谢峰言出必行,下皆知,三人眼中多了忧虑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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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内一处幽静庭院内,一位风尘仆仆公子进院后便叫奉茶,下面的人将茶递上,他似也不嫌弃,一口喝干后方问:“帝京最近可太平?”
“统领,帝京表面看来十分平静,几大势利明面上都安分守已,实则都有异动。”
“都是什么样的异动?”
“齐王爱徒今日去了白云寺向三位道长计王、刘二人。三道长虽没将人交给谢峰,但也立了重誓,如果朝廷不诛二人,他们便负责诛杀,如果期间二人再犯罪,三道长便要为苦主一家老负责。”
“那还真是苦了三个老家伙了。那二人着实可恶,若非王氏有求与我,我都想早诛了二人。”
“统领,朝廷自是不会诛杀他二人,我们如放了他二人,三道长并践约,也肯定质疑统领信用,如何是好。”
“我又不曾承诺护他二人一辈子平安,将他们交给王家后就行了。”
“三道长如向首领讨法怎么办?”
“他们敢?当我贾兮辰是什么人了?”
他的眼中多了暴戾之气,话的韧了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看赶来十分俊秀的公子,便是京师暗卫统领贾兮辰,他现在的神色和在黄河边吟诗的翩翩佳公子有着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