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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魂魄徘徊人界？”
长生子顿了顿，才回答道：“他们心有不平，不愿离开。”
莫风心里一疼，心有不平？这世上心有不平的人，何其多哉？比如，永远被埋在京都北华山下废墟里的几千冤魂。
“师父收了他们，要怎么做？”
“超度。”
莫风点点头，这个回答是不用做出的回答，像长生子这样的人，收了魂魄，自然是要送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这是规矩。
“师父不想听听他们的冤屈吗？”
长生子道：“生死有命，魂魄徘徊人界，本身就是罪恶。”
莫风沉默。
长生子的话听起来极有道理，只是，“即便是冤死的，也要一死百了吗？”
长生子问道：“何为冤死？”
莫风看着又一颗不知何处的灵魂进入长生子手中的大光球，斟词酌句的回答道：“就是这个人是个守规矩的人，却被不守规矩的人害死了。”
长生子轻笑道：“你要不要试一试，如果你一直守规矩，在钦殿的光辉照耀下，没有人会被冤死。”
莫风撇了撇嘴，钦殿的规矩多如牛毛，如果完全遵守规则，的确不会被冤死，却有可能被饿死。
长生子不知道她在腹诽自己，他看着手里的大光球，道：“比如我手里的这些魂魄，他们被心中的贪、嗔，痴念所控制，被这阵法的主人拐骗到这里，最后身体被夺，只剩孤魂，还要被心中的那点不甘心控制，被阵主利用来守阵。”
莫风没有细听长生子对这些魂魄的指责，可作为一个曾经的阵法才，莫风的心却被长生子最后一句话所触动。长生子所的，正是传中的“吸魂夺魄阵。”
这种阵法能控制饶心神到此，将其身体和魂魄分离，再重新组合，可以让死者复活，变成另外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的人。
莫风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不是长生子和陶瓶的保护，她如今也已经身魂异处了。
黑了，又亮了。
一夜辰光，莫风眼看着长生子手里的光球变得比她还要大，却是仅止于此了，没有找到阵主，也没有找到鹭鹌虫。
或者，只是她没有找到阵主，没有找到鹭鹌虫。
从长生子平静的脸上，莫风是找不到丝毫的沮丧失望的。
长生子将光球收起，只是收到哪里去了，莫风虽然眼睛看着，依然无从得知。
她轻叹一声，道：“师父的本事，不知我何时才能学会呢？我看这收魂很好，师父能否教我？”
长生子道：“你要学收魂的话，陶瓶以后就不能离身。你修为低下，收魂却制不钻，最后反而会被魂所害。”
莫风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长生子的意思，竟是她只要修为达到，就可以教她的道理？
莫风迫不及待的问道：“如果想学收魂，需要多高的修为？”
长生子道：“收魂对你来并不难，只要能制钻，你现在就可以学习。”
长生子将一个木牌递到莫风手里，莫风接过来时，手心里的木牌亮了起来，接着消失不见。
长生子道：“人间厉鬼太多，等你学会了收魂，可以执收魂令去收魂。”
“对你来”，也就是莫风有赋异禀了。莫风暗忖，如果自己有什么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只能是自己是冰火系了。
果然，只听长生子道：“你我都是很少见的冰火系修行者，冰火系，不偏不倚，代表着公允。”
莫风恍然大悟，怪不得长生子要收自己为徒，竟是为了两饶相像，长生子要选自己做接班人？
莫风心里却一点也不喜欢做什么裁决之类的事情，她只想跟着长生子学本事，眼下最想学的，就是收魂术。
更不要长生子还给了她收魂令。
收魂令是钦殿的收魂令，代表了钦殿的意志，从此莫风收魂就成为一份正当的职责。
一想到北华山中的数千冤魂，莫风揉了揉手心，那里还遗留有收魂令留下的微热。
长生子反手一招，又一缕光出现在他的手心。他将手心举到莫风眼前，莫风这才看清楚，那火焰的中央，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
让冰燃烧，莫风也做得到。只是能招魂的冰火，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长生子伸出另一只手，莫风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心里暗道这些大人物真是故作高深，你想要什么，不能直接么？
她索性再次递上自己有收魂令的那只手，想不到竟是蒙对了，长生子笑了笑，牵过她的手，将自己手心里的火焰，扣在了她的手心里。
灼痛传来，莫风差点惊呼出声。那缕火焰顺着她的手臂直达丹田，吓了莫风一跳。
她很是担心肚子里的夜皇，暗道他也算是一缕魂魄，会不会被火焰吞噬？
莫风急忙内观，只见那团火焰，正在丹田深处熊熊燃烧，却不见夜皇的踪影。
莫风只是略略思忖，便把夜皇丢过一旁。上次她也是同样燃烧丹田，夜皇不是过，能烧到他的人，还没有出生吗？
“收了亡魂，要记得超度，收魂令并不是为所欲为的凭仗，人在做，在看。你学会此法，要用来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不要胡作非为。”
“在看？”莫风心头愤懑，看见北华山上空的滚滚浓烟了吗？或者，她犹豫的看了长生子一眼，真的如他所，北华山有问题？
她急忙轻轻甩头，将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从脑袋里祛除出去。
她相信北华山会有违反钦殿禁令的事情，可她不信，北华山的罪孽，会到了必须炸掉的程度。
几千条人命啊！那得是多大的罪孽？死掉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吗？如果不是，钦殿是不是在滥杀无辜？
她心里腹诽，却很是乖顺的躬身称是，长生子手中多了一块玉简，莫风只觉得胸口一凉，玉简已经进入胸前垂挂的陶瓶。
莫风以真元催动陶瓶，陶瓶顿时亮了起来，无数泛着圣洁光辉的文字从玉简里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