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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间集结在三叉路口的难民群,果被秋娘料中,在乞丐的指引下,正由道上蜂拥南奔!
假如没有这个乞丐,上万难民,这时早已作了无头之鬼!
约是三更!
赵刀唤醒熟睡的家人,登车启行!
赵刀只吩咐大家,不许张灯,不得点火!
却单单又忘了轮声和蹄音!
车行渐疾,轮声渐响,夜间闻之,如同山崩!
秋娘突然心生警兆,收回杂念,情思。所以!蓦地,她明白了原因,立刻一挑车帘,对赵自强道:“快,招呼你爹停车!”
赵自强无法下辕,但他却另有办法!
长鞭一扬,右腕坐力,猛的一抖,一甩,一带,三声清脆的暴响,由长鞭梢传出,这是暗号!
果然!赵兴闻声知意,挑帘对赵刀道:“老爷,我那孩子用鞭声传知,有急事停车!”
赵刀哦了一声,道:“那就停,问他有什么急事!”
车停了,未待赵兴下辕追问所以,赵自强已飞跑过来!
赵刀剑眉微皱地道:“有什么事?”
赵自强道:“秋姨,车声蹄音太响了!”
赵刀闻言色变,立刻传令道:“快,找出碎布,包扎车轮和牲口蹄子!”
话声中,赵兴父子及其余的家人,纷纷动手,赵刀却似有感应般地脱去长衫,自车中抽出了他防身的宝剑!
赵夫人悄声道:“你拿剑干什么?”
赵刀道:“备而不用!”
这时赵兴过来道:“包扎车轮和骡蹄,怕要点盏灯吧?”
赵刀想了想,道:“只点一盏,一辆车一辆车的轮流包扎!”
灯点上了,众家人一齐动手,由第一轮车起,依次向后,人多手快,刹那已包扎好邻一辆!
接着又奔向第二辆车,家人们都鸦雀无声的悄悄工作,车上人,也因包扎车轮的关系,顺便下车走动着!
一盏灯,光亮不强,但在夜晚,却难掩蔽!
何况适才车声蹄音,早已惊动了人!
相距赵家走的这条道约半里路的高坡上,有片松树,林外,人影幢幢,林内,刀枪闪光,是一骠人马!
人马足有五千,正是元军最最精锐的“铁骑兵”!
领率这五千“铁骑兵”的主将,是智勇双全的拖雷!
拖雷是铁木真最的一个儿子,也是铁木真最喜爱的一个儿子,此次回师整军准备征西,拖雷由前锋变成了后队!
铁木真用兵如神,回师早已防金兵反扑,除已任其手下猛将木华黎,为伐金总师,沿退兵路线布奇兵外,更下令拖雷殿后,五千铁骑军,是百胜雄师,也是铁木真本族的亲信子弟!
拖雷行军至此,色已晚,遂传令安营扎寨!
赵家六辆骡车的奔驰声响,在半个时辰前,已被拖雷铁骑车的前哨发觉,夜深人静,拖雷早已整军以待!
车声倏止,拖雷正自深凝其由,孤灯照明,顿时看清了一切,拖雷手下一个千夫长木得律笑对拖雷道:“原来是逃难的一家人!”
拖雷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另一位千夫长各里达突然道:“咦!有女人!”
拖雷横扫了各里达一眼,道:“汉家女人,无不瘦弱,有啥意思!”
木得律接话道:“放过去?”
各里达道:“大汗有令,敢逃的杀,怎能放他们过去!”
拖雷两条浓眉一挑,道:“这家人很聪明,没看见么,他们在包扎车轮!”
木得律哈哈一笑道:“可惜晚了!”一转头,对各里达道:“平日大汗你够狠,现在咱们比比!”
各里达道:“比就比,吧!”
木得律道:“咱们两个下去,只准用刀,看谁得的人头多!”
各里达道:“好啊!”话声一顿,接着又道:“慢,女人留下!”
木得律道:“孩也留下!”
各里达眉毛一扬道:“留着汉狗何用?”
木得律道:“作活靶,咱们还要比箭!”
拖雷把手一拍,道:“我作证,谁若获胜,赏黄金十两,先挑女人!”
木得律和各里达,立刻欢呼起来!
他们二人所率领的兵士,也纷纷呼啸预祝自己人胜利!
拖雷右手一挥,欢呼声停,拖雷道:“除弓箭和刀外,不得再带东西!”
于是木得律和各里达,各持弯刀,飞身上马!
拖雷接着又道:“心点,我看这家人很沉着!”
木得律道:“怎见得?”
拖雷道:“刚才大家欢呼,声音有多大,人家并没吃惊!”
各里达道:“汉人们讲究面子,怕也怕在心里!”
拖雷哼了一声,道:“听着,你们要比赛,我不管,但是我可不能让你们去送命,心第一辆车上那个汉子,他有一对亮眼!”
木得律怀疑的道:“这样远,你看得见?”
拖雷又哼了一声,道:“刚才狂呼欢啸,那汉子曾闪着亮眼,朝咱们这方看,接着他把手一挥,有人灭疗!”
木得律一笑道:“咱黑夜里能射鹞子,杀人更不会错!”接着转对各里达道:“预备好,咱们开始!”
各里达点点头,拖雷道:“好!我下令,仔细听着,去!”
各里达一马当先,闯下了坡!
木得律鬼哭般呼啸着,叩马疾追!
这时,赵刀已有了应变的布置!
元兵的欢啸,使赵家惊心动魄!
赵刀立刻作了决定,备好暗器,背上宝剑,将灯熄灭,吩咐停止包扎车轮,将骡车顺次靠边排列!
传语赵兴父子,元兵到时,赵刀开路闯关前行!
赵家,除了赵刀有一身罕奇的功力外,只有赵自强算是把高手,他是赵刀从调教出来的!
因此赵自强这时也取出钢刀,和赵刀分立车前!
木得律的呼啸,和马蹄声响,已告诉赵刀敌人来了。赵刀静静在听,然后对赵自强道:“鞑元的弯刀,无一不是精钢所铸,要心,现在只来了两个人,若不是前来传话,必然是两员猛将!别看他们,他们马上步下都能来的,最好施展‘断门刀’法,在一招之内就了结他们!”
赵自强道:“老爷放心,保不误事!”
赵刀道:“要截住他的马,有用!”
赵自强道:“好,的有数了!”
话声中,木得律和各里达已闯下了坡,到达道!
他们是在相距车辆十数丈的地方下来的,旋即各扬弯刀,寒光闪闪下,呼啸着奔向车辆!
赵自强和赵刀,站在第一辆车前丈远地方,自然就成了各里达和木得律最先下手的目标!
战马疾驰,弯刀闪光,瞬即相接!
就在此时,拖雷传令掌灯!
千百盏灯光火炬,照映出道上的一切!拖雷也看清了赵刀主仆,他猛一跺脚道:“混蛋东西,找死!”
果然!
拖雷找死二字出口,道上,两柄弯刀已横削向赵刀主仆的肩胸,赵光山主仆,却视若无睹,动都不动!
就在弯刀相距肩头寸余时,赵刀身形一斜,到了木得律的身后,长剑一顺,木得律滚落马下。
各里达更惨,弯刀劈下,人影闪花,眼前只见寒光突临颈间,不容躲避,一颗大头带血飞去!
两匹战马,被赵家主仆一拍驯服,交给赵兴拴了起来!
木得律,凶猛大将!万人难敌!
各里达,无敌战士!所向披靡!
岂料一招之下,双双阵亡,鞑胆已丧,人人骇怖!
拖雷浓眉紧锁,扬声向五千铁骑车道:“木得律和各里达,被人杀了,连灵魂没保证(蒙古旧俗,人死若不流血,可保灵魂,能再投生。)!不过道上的汉人,并不是神,他们会一种汉饶武技,所以不能蠢笨的用力来拼,要智取!”
另一千夫长鲁各答道:“请给我一百勇士,我去报仇!”
拖雷摇头道:“没有用,他们人不少,都会武技,我有办法!”话一停,转向身后侍立的一位蒙古勇士道:“多拉,传令在道前方,堆柴放火!”
鲁各答性如烈火,这时扬声道:“拖雷,我要去杀,要他们流血!”
拖雷道:“等火起了,你由后面带人下去,带三百人!”
鲁各答欢应着,多拉已传令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在道那头,传来了喧哗人声!
人数众多,多到无法计数!赵刀抬头一看,不禁顿足。
惨号!悲呼!哀鸣!
只杀得昏地暗,血流成河!
乱军中,赵刀率领车辆冲向坡上!
有元兵追截,有难民阻绊,车轮高一颠,低一仆,闯上了坡头,坡上只有拖雷和多拉及十名蒙古勇士防守!
赵刀和赵自强,一左一右卫护在六辆车的前后,猛攻上来的元兵,遇之则死,碰之则亡!
第三轮车,本是赵自强驾辕的,如今苦了秋娘,她暂充车把式,扬鞭不响,拌缰不动,呼喝无声!
所幸六辆骡车是一列上坡,危险不大!
此时赵刀主仆,已经闯上了坡,赵刀目光扫处,看到了那“黄伞室帐”,立刻对赵自强喝道:“擒贼擒王,自强你先敌住那些鞑奴,我擒这鞑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