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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睛,高鼻梁,高颧骨,尖下巴。虽然只有不到六十岁,在暗族人里也就算个青年,但头发却早早地就掉光了。因此为了遮盖,图卡经常戴着兜帽,这让他看上去更加阴险猥琐。
安雷萨让这样的一个人代他来说,证明图卡肯定私下里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偷偷地向暗王进谗言了。这怎能让其余两人不心中一颤?
图卡清了清嗓子,恭恭敬敬地向前走了一步,对二人说道:“前几天我向暗王进言,请求他下令派重兵进攻圣星……”
“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两人便如五雷轰顶般惊掉了下巴。虽然他们心里早有准备,但没想到图卡会提出这么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来。
“暗星先前入侵过圣星这么多次,哪一次成功过?!现在暗王年事已高,继位者布兰特王子又下落不明,暗星动荡之际怎么能再次进攻圣星呢?!”杜塔尔语气中略带怒意的大声质问道。“图卡,你这时候向暗王献这种策,是何目的?!”
“就是因为暗王子下落不明,暗星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我才会献出这种计策。暗王的身体状况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布兰特迟迟回不来,继位者也暂时找不到合适人选的话,那暗星只有毁灭这一个结局了。所以趁这最后的时间内,我们必须冒险再次进攻圣星,如果得手的话,我们的族人就可以移居圣星继续生活下去了。”
“一派胡言!”平时性格温和的戴文斯也听不下去了,加入了争辩的战团。“暗王子找不到,我们就应该多派人继续去找。这个时候我们再招惹是非,树立强敌,那不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吗?!”
“找?去哪儿找?难道你知道暗王子的下落?”图卡眼珠一转,盯着他问道。
“我……”戴文斯突然想起来,之前和阿列克斯通讯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不能把布兰特在修门星这件事说出去,因此他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是不知道,但是……”
“行了吧老头,你连暗王子去了哪儿都不知道,你怎么找?你要找多久?连阿列克斯去寻找他的下落都一去不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再派别人去就能找到?认清现实吧!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暗王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他回来说不定暗星早就完蛋了!我们必须自己主动去给暗星找条活路,攻下圣星就是唯一的选项!”
这场辩论一开始就不公平。因为图卡早就准备好了说词,说不定几天前甚至几个月前就在排练今天的场景了。而戴文斯和杜塔尔两人是刚刚知情,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于是被图卡滔滔不绝的话怼得一句也反驳不出来。
安雷萨见他们两个人不说话,问道:“如果……咳咳!如果不照图卡说的做,你们……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答不出一个字来。虽然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他们心里很清楚图卡提出的这个法子绝对是个损招,没安什么好心。更让他们担忧的是,从安雷萨的表情和语气上能听得出来,他对图卡的建议是支持的。
老谋深算的戴文斯立刻就意识到,这背后肯定不止图卡在进言,想必那个妖艳妩媚能摄人心魄的女人——野兽主宰索妮卡也出了不少的力,才会让一向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的暗王如此轻易就同意了这么重大的事情。
“暗王,圣族的人不是天生的好脾气。之所以先前我们多次入侵圣星,他们不反打过来,是因为他们圣星内部圣族和其他种族自古就有矛盾,直到上一次开战他们还没有统一战线。圣族不能同时应付这两股敌人,所以只能把我们逼回来,没有精力反击。可我们已经有将近一千年没去过那里了,说不定圣族已经摆平了内部,又或者咱们的部队过去之后,会让他们放下争执,一致对外。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我们到时候及时找回了暗王子,也会遭到圣星的全力反扑,到时候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了。”
“老头儿,你只会说‘说不定’‘如果’这种含糊的词。我来给你说个肯定会发生的事情,那就是暗王子如果回不来,暗星肯定完蛋,大家肯定一起陪葬。你敢拿整个暗族的人做赌注,去赌一个不知道现在在哪儿的暗王子浪子回头吗?!你敢承担暗族亡族灭种的责任吗?!”
“图卡,你!!!”戴文斯急得有些浑身发抖,不停地用手中的法杖顿着地面。他看了看安雷萨的表情,知道今天暗王不是来征求他和大督军的意见的,而是来通知他们俩的,暗王早就和图卡站在了一起,所以才会在自己被怼的时候一句话都不帮忙说。“好,我确实没有胆量负这个责,既然如此,那我也同意你的方案。图卡!如果暗族因为你的计划亡族灭种了,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把责任承担了!”
说完,戴文斯甩了一下衣袖,向暗王行了躬身礼后,大步走出了宫殿。
听到身后有沉重的脚步跟来,他用余光看到是孔武有力、身材健壮的大督军杜塔尔,因此在下楼梯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从后面追上来。
“主教,主教!”杜塔尔见戴文斯停下了脚步,连忙追上他问道:“您,您就这么支持他了?!”
“不支持能怎么办?你看不出来吗?暗王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他同意图卡的方案。我如果再和他唱反调,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杜塔尔摸了摸脑袋,像他这样的粗人肯定不会察言观色,更别提窥探暗王的心思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是督军,如果真的准备进攻圣星的话,到时候我肯定要亲自带队的。”
“……”杜塔尔这话倒提醒了戴文斯,如果杜塔尔带着暗族精锐离开了暗星去远征,那暗族之中唯一还能和图卡抗衡的也就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了。他隐约中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想了很久之后说道:“这样,如果暗王下令让你准备进军,你就想办法拖延一下,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回暗王子。”
“嗯,这个交给我,我来处理。”
和杜塔尔说定了之后,戴文斯一路小跑着出了王宫,等到他走进一处僻静的丛林后,身体逐渐雾化。
从黑雾之中飞出了一只目光尖锐,两眼放光的黑鹰,直冲苍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