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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太不省心,他们会不停地给我上政治课,我赶紧找借口先溜了,说道:谢谢马科长,我先走了,下午还上班!
马科长冲我摆摆手。
孙玉孔仍补充道:以后多动动脑子,别让别人给你擦屁股。
我嗯了一声,走出了治安办公室。
再回到宿舍,张言已经买了猪头肉,还有半只烧鸡。
见我进来,感激地说:刘哥,赶紧吃饭,菜我买好了,今天真解气,以后跟你混,你就是我大哥......
我内心还是蛮高兴的,必定做了回大侠,但嘴上确说:算了,我可不敢当老大,到时死都不知咋死的。
朋飞对张言说道:你现在知道刘哥是干啥的了,真人不露相。
他俩倒对我这么个啥也不是,污点斑斑,又无远虑,不知近忧的,一事无成的失败青年倒披上高尚而华丽的外衣,我第一次被人如此赞扬,但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现实也在证明,我在纺织厂已经有点名气了,周边宿舍的工友们也对我笑脸相迎,有时走在走廊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跟我打个招呼,有的靠边让路。
我自然而然地消费他们对我的尊重,但我不会向他们索要钱物,或保护费,与他们和平相处。
日子过得单纯而有规律,混社会的混混们没有再来兴风作浪,我还是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
除了八小时上班,其余的时间自由挥霍,含支5毛的老冰棍在台球桌旁打打球,输了,赢了,老板都不收我的钱!晚上唱唱免费的露天ktv,只对我免费,必定我不是一般的歌手,能给他拉拢人气。
更有甚时,我会和郭亮骑上他的摩托,还有谭辉一起去南辛村的棉花地里去偷瓜。就是棉农在棉垄里补种的几颗瓜苗,以防止干活时口渴,留解渴垫饥,他们不会大规模种植,收获与否都不在意,其实我们也不应该叫偷,只是觉得用这个词比较爷们,很刺激。
东营是退海之地,都是盐碱地,没有开垦的地方都被碱草,芦苇,红柳覆盖着,很像大西北的土地特征,当我同他们在棉田里穿梭,犹如穿越回到新疆改造的场景,心酸的同时,还透出些许的亲切,必定它们曾经与我青春做伴过!
.......
我不知道我活着为了什么,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活着!没有爱情滋养,没有亲情的关怀,更没有人会向我灌输一些积极的,辉煌的理想和前景描绘的蓝图,但相对于我以前的时光,我好满足,真的,我虽然空虚,但我很幸福,因为我的过去一直被黑暗的阴霾笼罩着!
纺织厂高大而气派蓝色大门吞吐着熙熙攘攘帅男靓女,我只是卑微的其中一员,我在上班的时候很卖力地工作,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让我脱离现实的困扰和无奈,我每日都如同身处女儿国,只可惜谁也不会对我动心,我坚守着我的空虚和寂寞,有两个年龄大点的河南妇女喜欢逗我,掺杂着一种不纯洁的挑逗,我则冷酷地视而不见,我对女人伤透了心。她们或许不了解我,只知道我很敬业,很腼腆。
我时常在干完分内的事,我会从窗户翻出去,紧挨着荷花池,一墙之隔嫣然两个世界,阳光明媚到耀眼,婆娑垂柳下的阴凉让人心旷神怡,我坐在岸边柳树下,双脚旋荡在水里,看小鱼嘻戏,看蜻蜓在荷叶间穿梭,看蚂蚁从树上偶然失足落水,被能在水面上快速滑行的一种昆虫捕食并掳走。藏进幽暗的荷叶底下,真是一物降一物,猎手与猎物秒秒钟转换角色。原来,祥和而安宁的花花世界,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在上演优胜劣汰,生死存亡的搏杀,多愁善感的我,隐隐看到宿命的尽头,我的归宿是在哪片土地,蚂蚁是否是我的邻居,谁会为我祭奠,孤魂野鬼是否也有尊贵之分......不知不觉间,我的双眼模糊了,我前世作了啥孽,让我处了漂泊,永生再不安宁!
一阵黑风袭来,天空陡然乌云密布,眼前一片慌乱的景象,黝黑的空中电闪雷鸣,满池荷叶疯狂地左右摇摆,垂柳的枝条抽的我脸颊生疼,我如同雕塑,不为所动,心中再呐喊: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些吧!我要破茧成蝶.......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从高空坠落,瞬间,整个世界淹没在雷雨之中。大雨与我的内心世界交织,悲壮而凄凉!
我身后传来了呼唤!刘奇,刘奇......我以为是幻觉。但声音在继续,我回头吃力地细看,是周班长打开窗户在叫我。
我赶紧收回遐想,站起身,走向窗户。
周班长焦急地嚷道:快进来,会生病的,你真急死我了......
我赶紧翻窗走进机器轰鸣的车间。
周班长训斥我说:你傻吗?那么大的雨,会生病的,赶快换衣服,用热水洗个澡去。
我心中一股暖流升腾,这简短的一句关怀,让我说不出话来,我默默走进男卫生间,身后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不管内心多复杂,再怎么想象,感觉永远是自己的,我痛苦而潇洒地甩甩头上的雨水,镜子里的我还是那么清秀,岁月没让我老去,与之成正比的是我的智商,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在卫生间里,子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甩了甩半干不湿的头发,又燃起了对生命的热情,对工作的热爱,走进机器轰鸣,灯火通明的车间。
一台台机器怪兽,吞吐着缕缕丝线,所有的女工都集中在最南排落纱,机器的顶盖上放置了好多待我推码的纱筒,原来刚才我在外面胡思乱想的时候,她们都已经落纱了,我竟然失职了。
周班长在帮我推纱,我赶紧跑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推纱车,感激地,歉意地笑笑,她则不温不火地瞅瞅我,紧接着忙着检查纱筒质量去了。
我们都很熟,但彼此不说话,不趴在耳朵上说话,根本听不到。
我们班的组长叫任瑞娟,不仅年轻,漂亮,而且还能干,更重要的是,责任心特强,她从来不闲着,不管谁的机车飞车,或拼线,总能看到她的身影,我几乎从她身上看不到缺点,不知哪位造化好的酗能娶到她,我呢,连想都不敢想,自己活着就是个难题,唉!有缘无分啊!
下一章三七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