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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见姜君如此倔强,气愤道:“不过是让你滚钉板罢了,又不是要你的命。”
宛妃缩在老皇帝胳膊里,怯怯道:“皇上,若姜侧妃不能证明与我二哥毫无关系,无疑是连累昭王的好名声。”
老皇帝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朕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耽误了瑾戈的前程,既然你不肯滚钉板,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姜君昂起头,眼神坚定,冷冷道:“姜君没有做过,也不怕死。”
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念叨着刘瑾戈快些来快些来。
她其实怕死的很,也一点都不想死。
她还未嫁给刘瑾戈,还未做他的妻子。
还未好好孝顺父母双亲,还未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
皇上瞪着她,大声道:“来人,将她打入天牢。”
“我自己会走!”姜君甩开前来拖拽她的侍卫的手,自己起身往外走去。
因刘瑾贤的缘故,她对天牢的路熟得很。
天牢虽然阴冷昏暗,却比日头下的宫殿要舒服多了。
至少不用看到讨厌的人,也不用面对他人的诡计阴谋。
她这种想法还未萌生多久,就有狱卒打开了牢门,“姜侧妃,皇上派人来审你了,请吧。”
姜君暗骂了一句刘瑾戈,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
这一去,严刑逼供肯定是少不了了。
她真怕自己一疼,就随口招认了,到那时候就真的有口说不清了。
审理她的人看着面生,应是专门于暗处替皇上办事的事,就像刘瑾贤的伥鬼。
刘瑾戈也有这种细作组织,其中细作头头就是阿克。
“姜侧妃,看到这满屋子的刑具了吗?”
那个大胡子指了指屋内,皮笑肉不笑道。
姜君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花样还挺多嘛,不知先让我尝试哪种?”
大胡子笑了笑,劝道:“姜侧妃,你一个女子,何苦平白吃这些苦,招了便是。”
姜君拿起墙上挂的马鞭,漫不经心道:“废话真多,赶紧开始吧,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这些妖魔鬼怪。”
大胡子见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从姜侧妃手中的鞭子开始吧,绑起来!”
大胡子话音刚落,就有一左一右两个狱卒钳制住姜君的胳膊,将她绑到了木架子上。
姜君何曾受过如此委屈,可她却不能反抗。
淑贵妃和云妃那撒撒野也就罢了,现在撒野,就是违抗圣命的死罪,还会株连九族。
该服软还是该硬来,她心里拎得很清。
大胡子将鞭子放在盐水中浸了浸,却迟迟没打到将军身上。
他看着姜君,苦口婆心道:“姜侧妃,小人这几日胳膊疼得紧,我看你还是招了吧。”
姜君撇过头,打了个哈欠,道:“招认二字,本姑娘不认得。
你满脸大胡子,却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要不你先将大胡子剃了,再来审我。
我倒是很好奇,你没有大胡子,是不是就跟娘们长得一模一样,嘻嘻嘻。”
姜君咧嘴笑得灿烂,仿佛面对满屋子刑具的人不是她。
“你!”大胡子拿马鞭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剃了吧?给我看看好不好?”姜君眯眼笑着,撒娇道。
“不好!”大胡子拒绝道,“姜侧妃,你就说你招不招吧。”
“不招不招就不招,略略略。”姜君吐了吐舌头,朝大胡子做了个鬼脸。
大胡子如此磨叽,定是怕这一鞭子下去,刘瑾戈会要了他的命。
姜君进了天牢,就没想过平平安安出去,倒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
就算被上刑,也是笑着的。
大胡子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无奈道:“姜侧妃,既然你不肯招,就休怪小人无礼了。”
他说着,扬起马鞭,作势就要朝姜君身上抽。
“住手!”
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声音,刘玉暖走了进来。
她夺过大胡子手中的马鞭,不由分说就抽了大胡子一鞭子,“竟敢打姜姐姐,本公主看你是活腻了!”
她瞪着旁边瑟瑟发抖的两个狱卒,怒道:“还不松绑,你们也想挨打吗?”
两名狱卒忙跪下,为难道:“公主饶命,此乃皇命,小人们不敢擅作主张啊。”
“你们给我等着!”刘玉暖朝地上打了一鞭子后,将马鞭扔到大胡子身上,自己亲自动手替姜君解绳子。
姜君忙阻止她,“阿暖,不要,你若替我解开了这绳子,我必死无疑,还会连累你被降罪。”
刘玉暖一听,赶紧停下,“什么叫必死无疑?我该如何救你?”
这时,外面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仪态端庄地走进牢房,瞥了一眼姜君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
她抿嘴一笑,看着大胡子,不怒自威道:“怎么本宫去见了见众姐妹,本该在我宫中软禁的姜侧妃就到天牢里来了?”
跪地请安的大胡子头都不敢抬,道:“回皇后娘娘,小人受皇上指派,前来审理姜侧妃与南楚二皇子之事,还请皇后娘娘理解。”
皇后坐到宫女端来的椅子上,冷冷道:“理解?本宫最不喜严刑逼供,更何况你逼供之人还是昭王心爱的姜侧妃。后果如何,你心里明白。”
大胡子应诺一声,面露难色,“小人审也是死,不审也是死,还请皇后娘娘指条明路。”
皇后扫了一眼满屋刑具,思索片刻,缓缓道:“天牢肮脏,皇上又不会来,他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重要吗?”
大胡子眼睛转了转,干笑道:“皇后娘娘所言,小人明白,可此事虽是小人主理,这还有……”
说着,他看向一旁跪着不敢做声的狱卒。
那两名狱卒见状,连忙对皇后道:“小人们明白,明白,姜侧妃被严刑逼供,自然坚称自己与南楚二皇子并无私交。”
皇上虽是皇上,但他毕竟年迈,朝中真正掌有实权的是昭王殿下。
且老皇帝不得人心已久,满朝上下的心,早已向着昭王殿下。
两名狱卒在天牢里呆久了,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眼力见练得比谁都精。
连皇上身边的人都有意投向昭王,更何况他们这些办事不讨好的。
姜君看向皇后,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温柔贤淑的皇后,也有搅弄手段的时候。
她很高兴,高兴皇后非任人欺负的皇后。
她也很难过,因为此刻皇后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