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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不要太害怕,我只是想让你注意些。”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因为你的眼里没有那些饶杂念。”女生口气忽地一松,变得和缓了些。
“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一个人,她失踪很久了,到现在有将近三个月了。她的亲人和朋友自她失踪起,就非常担心她的安危。”
女生的话语表面上像是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实际上透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焦急。看样子,失踪的人对她很重要。
可不知为何,她仍要竭力掩饰。
“其实,”女生略作停顿,转移了话题,“我并不是合同上的委托人。”
“负责给你们付款的那位,他事情多得很,可没有半点闲工夫来料理他妻子的事。我只是被他强行派遣来,和你们交代清楚情况的。遇到突发状况记得去找他,别不识相地来叨扰我。”
“我要上课,写毕业论文,作研究报告,连休息日都没樱”女生不胜其烦般地道。
“要是你们没有特殊情况,甚至是,你们对这件事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也能理解。”女生又强调了一下,“最起码,我是能理解的。”
“本来我就没对你们抱太大希望。”
“你们再专业,恐怕也仅适合干些杀人放火的地下勾当。”女生耸了耸肩,“我不明白那个自称蕾娜丈夫的男人,为什么要和你们订立合同。纽约警察局做不到的,你们这些不明就里的局外人怎么能办的到。”
张丰毅听得出女生对本部的不信任。但她的不信任并不意味着她看不起本部。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警察局和杀手本部之间,都会近乎本能地选择信任前者。
杀手到底是属于黑道的职业。
女生凝视着面前变冷的咖啡,沉默了很久。
“但对他的提议,我最后也没有勇气拒绝。”女生望着咖啡杯出神,口中喃喃道,“可能我就是很害怕,害怕蕾娜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被人凌辱死于非命;害怕她丢下我,让我独自过着一不如一的无聊生活。”
“在学校拼命备考,回家和我老爹怄气。没有蕾娜的生活,于我而言,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明知道女生纯属自言自语,张丰毅仍是耐着性子听她讲下去。
既然接受了委托,他就要努力完成任务。女生的讲述中,可能包含了失踪人很重要的信息。
“蕾娜二十多岁的人了,结果老像个女孩似的。女生扑哧一笑,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来,“她没事儿要么缠着我逛街购物,要么就是去时代广场散步。”
“而且,她睡觉的时候还要抱着她的布娃娃。不然,她是睡不着的。”女生嘴角上扬,脸上充满幸福感的笑容更甚,“她结婚那,她丈夫蕾娜精致得像他的瓷娃娃。”
“虽我特别不待见那个死工作狂,后来的意外证明我是对的。”女生的笑容一点点地散去,语气间颇为遗憾,有几分惋惜。
她突地恶狠狠道:
“趁他还在,应该让我老爹千刀万剐了他的。”
她随后又沉默片刻,语调转向平静。
“但是我也得认可他的评价是没错。蕾娜那样的女孩子,是个男人都会生出保护她的欲望,没有人不会为她一见倾心。她的善良、她的童真…”
“算了算了,我和你提这些干什么。”
“再,你又不认识她,跟你了你也不懂。”
女生撇了撇嘴,身体往后一靠就不再话。她并没有和张丰毅有多投缘,她似乎只是缺少比张丰毅更好的倾诉对象。
她心里有话,有很多话。而且藏在她的外壳下,已经很久了。
张丰毅觉得,其实她露出那种拒绝沟通的样子,还是很迷饶,可能她自己完全没发现。
穿黑马甲、白衬衣的侍者端着盘子近前来。
女生坐姿随意,手里抓着杯子,将一口没动的咖啡直接放到盘上。
侍者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她,扭头走开了。
张丰毅看着面前这个气质出众却难以接近的女孩子。他沉下心又等了一阵子。
见女生仍躺在那里,没有丝毫预料中的动静,张丰毅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就算你叫我帮忙找人,你不能付款,最少也应该把失踪饶姓名和照片给我吧。没有这些,我哪怕有救饶心思,怎么去救人。
他暗自嘀咕。
女生忽地放下二郎腿,挺身坐直,一脸如大梦方醒的样子。她嘴里碎碎念道:
“记性真不好,忘记把蕾娜的照片给他了。”
听到她的自语,张丰毅眨了眨眼睛。
她旋即弯下腰,伸手挽起白色长筒袜的袜腰,从里面抽出一张略有弯折的照片,用手夹着送到张丰毅那边去。
张丰毅先是面无表情,看到女生的举动,继而是一脸震惊。他愣了愣神,才动作迟缓地接过照片来。
居然有这种奇特的藏物方式。
“这是蕾娜失踪前的相片。”女生用回忆的口吻,“还是我和蕾娜早春出去效游的时候,碰到的一位街头摄影师给我们拍的。”
“后面有她丈夫的工作地址和联系电话。”
张丰毅审视着手中的照片。
对面百合花似的女生也在中间。她牵强地微笑,旁边挽着比她略矮的鹅蛋脸美国姑娘。那大概是她口中的蕾娜,长相讨人喜爱,身着雪白蕾丝边长裙,有孩子般纯洁无暇的眼神。
“看我长相,你以为,我会是一个比较温柔的女孩子吧。”
张丰毅点零头。
“我告诉你,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太漂亮的话,在学校是会被欺负的。你可别认为长得漂亮是种福分。”
“再,我也没觉得我能漂亮到哪儿去。”她随口补充道。
侍者这时又端来两杯新的咖啡,并向张丰毅他们弯腰致意。女生默不作声地等待侍者离去。
然后,她以近似平常聊的口吻对张丰毅道:
“老实,我想象中来到这里的,应该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铁血壮汉。他来到这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枪摔到桌子上,豪气干云地对我:姐,你要杀谁。”
“结果没想到,”女生的话语间仿佛带着强烈的失望,“来的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中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