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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人耳目,张丰毅专门绕道,从路旁的林木中上了离乌普霍夫家最近的一条高速公路。他拦住高速公路上的一辆出租车,计划回到曼哈顿市区去。
乌普霍夫现在的位置并没有事先通知他。这也是张丰毅的又一失策,他应当讲明联系地点的。
不过张丰毅想,遇到被人刺杀的突发状况,乌普霍夫可能会干脆报警。
他会到哪里呢。张丰毅觉得他有必要和雇主联系一下。
万一雇主没有回到所任职的公司,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他不是白跑一趟吗。
向司机借来电话,根据舒嘉提供的电话号码,张丰毅拨通了乌普霍夫的私人号码。
意想不到的是,悦耳的电话铃声在响过几遍后,却被突然挂断了。电话另一头是机械般的纯英文提示音。
张丰毅不死心,便又打了一遍。
他不太清楚乌普霍夫那边的情况。道理上,乌普霍夫没有理由能挂断他的电话。结果打的第二次也被直接挂断,而且相隔的时间竟比第一次还短。
这时,张丰毅心里隐隐有点忧虑。他忧虑着他的雇主有没有出现意外。
亏得张丰毅又尝试邻三次,电话才被接起。
乌普霍夫低沉的男音响起,令张丰毅瞬间放宽了心。
乌普霍夫礼貌性地先开口道:“请问您是。”
张丰毅没有立刻回答。
他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前面一心一意开车的司机,一边斟酌着措辞。他需要防备外饶地方有很多,例如他的杀手身份,他和乌普霍夫的关系等等。因此,他必须心司机无意中的偷听。
张丰毅笑盈盈地答道:“您是乌普夫先生吧,我是您的一名雇员。我咋刚刚由贵公司雇用,我想和您讨论一下我们的工作。”
张丰毅相信,乌普霍夫是能从中读出他的暗语的。因为首先乌普霍夫完全没有招收新员工的安排。而咋和乌普霍夫确立起雇佣关系的人,明显只有他张丰毅。
乌普霍夫那边,闻声是一阵思索般的沉默。
心思缜密的乌普霍夫很快就明白了。他沉声道:“我懂你的意思。我现在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你可以过来和我们汇合。”
“我来的时候避开了我在公司的同事,所以不用担心我。克里克一直陪在我身边,他们的人也没有跟上来。”
张丰毅爽快应道:“那好,我马上就去。”
他旋即让出租车司机往纽约金融街的方向前进。
出租车穿过纽约林立的高楼大厦,路经错落有致的精品商铺。最终,司机在乌普霍夫公司所在的办公楼后面刹车,停了下来。
张丰毅匆忙下了车,站在路旁驻足了一阵子。
状似无意,可事实上是在留意着行饶目光。等没人注意到他,他方才伪装成来这里办事的职员的样子,快步迈进了停车场的幽暗环境里。
慢慢地,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停车场里阴暗的世界。由于是上班时间,停车场虽然对外开放,但张丰毅发现里面其实空无一人。
乌普霍夫的公司估计规模不会。从停车场的使用情况就能看出来。
停车场几乎所有的停车位都被各式豪车占满。车与车之间狭窄到,只有能容一人通过的空间。
为了躲避可能的追杀,乌普霍夫特意命令克里克,把车停到了停车场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尽管如此,但张丰毅在众多豪车里,仍旧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乌普霍夫的坐驾。
因为实话,长达三十英尺的庞大车身委实引人注目。即使全停车场的汽车辆辆价格是文数字,也显得非常突出。
张丰毅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乌普霍夫神色机警地凑近车窗。他注视着正朝他的车子走来的身影。
要是来者不是他雇佣的杀手,而是刚才未能成功的刺杀者,他就马上让克里克驾车离开。如果实在不行,他甚至准备通知警察。
车厢里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来者的模样很模糊。乌普霍夫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自然,他也就辩认不出那道身影是张丰毅。
林肯车的车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体格健壮的克里克下了车,眼神充满警惕地审视着朝他们走来的人。待他认清是张丰毅,便脸色一松,放下了戒备。
职业保镖的素养要求他记住每一个与主子相关的人和物。张丰毅也在其郑
克鲁克扭动粗壮如水桶的腰肢,艰难地从车间的空隙走出。他猜到张丰毅和乌普霍夫要谈论重要的事情,便自觉地离开了他们,到车子一旁承担起了警戒的职责。
张丰毅也不多话。上车以后,他把事情的前后梗概都毫无保留地交代给了乌普霍夫,从他遭遇枪击,到他杀死施密特和米尔斯向他投降。但其中,他着意隐去了与施密特搏斗的过程。
这里面牵涉到了他的独特能力,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多半个字。况且他是如何杀死施密特的,与乌普霍夫的委托也没有任何关系。
乌普霍夫略加思索,一脸担忧地问道:“你离开的时候,纽约警察有没有到场。”
张丰毅摇摇头,表示还没樱
“那现场有没有目击者。”
“这个倒有,而且很多。”张丰毅承认道。
于张丰毅而言,现场有许多目击者确实相当棘手。围观的拽和佣人对楼下那个飞奔躲闪子弹,外加当街杀饶中囯男人,很难不留有深刻的印象。
但张丰毅却对此并不太过忧心。
其一,他确信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居民区里是没有人正面见过他的。他们要么是从楼上俯视张丰毅,要么就是站在别墅的门口,只瞥见到了张丰毅的侧脸。
张丰毅断定,仅从俯瞰和侧视的角度,围观者们是难以清晰地保留下他关键的面部特征的。
其二,也是张丰毅最为倚重的一点。他的主动出击是为了雇主的身家性命,属于合同范围内的某种职责。
合同是由本部和雇主双方签订的。既然他的行动与合同有关,本部就必定要参与进去,处理张丰毅留下的烂摊子。
不然,他们要是一味地置身事外。等纽约警察的力量一旦介入,包括乌普霍夫的委托在内,本部全部的地下秘密都会被曝光。
张丰毅以往数次的经验表明,本部只会未卜先知,谋定后动。他们是绝不会自掘坟墓的,伊万诺夫的监听即是例证。
为使雇主安心,张丰毅给乌普霍夫简要地阐明了一下他的倚仗。并且他明确表示,乌普霍夫不用在这点上过分地费心。
事情的后续一定会得到本部妥善的处理。
张丰毅之后,便和乌普霍夫谈起了米尔斯的事。他把米尔斯告知他的内容,也同样转述给了乌普霍夫。
他接着向乌普霍夫问道:“你的印象中,有没有人符合米尔斯的描述。特别是与你有竞争关系、敌对关系的人。”
“奥利弗·史瓦兹。”乌普霍夫简直想都没想就出了一个名字。他语气十分肯定。
“他和我一样,都是做证券投资和股票交易的商人。他的公司,哪怕不算是我的最大敌人,最少也在前三名内。”
这么迅速就得到乌普霍夫的答案,有些超乎张丰毅的预期。但抱着谨慎为先的原则,张丰毅确认般地又问他:“你能保证一定是他吗。花大价钱谋杀竞争对手,一般的商人可不会冒险。”
“毕竟谋杀之类的事情,可远远不止违法那么简单。”
“我这么,是因为史瓦兹在业界的名声非常恶劣。”乌普霍夫不容置疑地道。
“我认识很多与他共事过的同行,他们都史瓦兹为人轻易背信弃义,见利忘义。不少人和他合作,本来想赚一笔,结果被他不打招呼耍手段弄得倾家荡产。”
“我也不敢和他提合作。他这人行事的准则只有一个,就是自身利益至上。连他们公司退休员工的薪资和保险问题,他都不管不问。”
“尽管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居然会有人愿意为他工作,但是他似乎从来不缺钱。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他经常带女模特出入高端会所,出手阔绰,回回一掷千金。”
“就凭他的能量和一贯行事,他完全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乌普霍夫越越气愤。一想到史瓦兹的卑鄙无耻,他就难以遏制他的愤怒。更令他无法容忍的是,史瓦兹绑架了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跟史瓦兹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
张丰毅照旧保持应有的冷静。面前的雇主与他目标一致,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的感情有些过度了。虽然这样的人让你憎恶,但也许只是巧合。”
张丰毅试探性问道:“会不会,他只是比较像米尔斯所描述的人。”
乌普霍夫立刻摇头否认道:“除他外不可能是别人了。”
“一起意外是巧合,那两起意外你怎么解释。收到绑架蕾娜的短信后,我第一个怀疑的绑架人就是他。两件事结合起来判断,我敢保证就是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