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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迷茫的是,自己两辈子都没有怀疑过的省份,居然从头到尾都是假的。而白云珠在意的确实,自己的生父,居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而她,生母尽管是青州公主,却无法掩盖她时奸生子的事实。
白云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尖叫着跑了出去。而伊人迷茫半晌,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到最后,她连自己怎么离开白府回到玄家的都忘了,只记得那个满脸病容,为了白云珠所以准备帮着白家造反的男人,一边咳血一边对着自己痛哭流涕。
一之后,支持白家造反的人撤了个干干净净,通神教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白家被抄家斩首株连九族,表面上看是皇帝赢了,然而,皇帝之前喝下的白贵妃送上的毒酒,早已卧病在床起不得身了。
好在,此时此刻,他终于不得不立了储君,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四皇子,成了太子。
半年过去,皇城终于风平浪静了。
苏蛮人贼心不死,依旧在心心念念南下打草谷。不过没有了平将军,蔚国依然出了一名白发杀神,一路遇神杀神,将苏蛮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期间,长乐担心兄长,日日提心吊胆,伊人看在眼里,便把她送去了边疆。
她武力过人,肯定能成为无忧身边一员猛将。
一切仿佛风消云散了,玄府之内,却依旧气氛沉重。
先是二少奶奶白云珠和离出家,去了妙水庵带发修行,后是秦氏听闻玄琪身死,无法接受现实发了疯,也被送了出去。好像在庄子上修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府。
当然,最重要的是,大公子和大少奶奶,从半年前,就忽然生分了。
慕伊人不愿见人,连大公子去话,也视而不见。
大公子一不高兴,全府上下,就没有人敢带个笑脸。长此以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暗地里求着菩萨哦,保佑公子和大少奶奶,能早日和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菩萨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祈求,这日清早,大少奶奶忽然要出门。
管家立刻报告给了大公子,玄黎知道之后,立刻来见她,问伊人想要去哪里。
迟疑犹豫了很久,最终,伊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玄黎了。
“那个人,前世千里迢迢,跑到厄里木来杀我的那个人,他不是还在大牢里么?我想去见见他。”之前一直想要慢慢查,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此人牵扯到的,不仅仅是通神教,这就不好办了。
玄黎听完之后,皱眉:“为什么呢不早告诉我?”
“我……我剑你忙,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反正她自己又不是办不了,可是……
“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跟我商量。”
好在,最终玄黎也没有她什么,只是沉默良久,告诉她:“过几吧,通神教的事情,陛下一直很谨慎,涉案之人不是随便都能见的。你想亲自审问,我的想办法安排一下。”
玄黎话算话,三之后,作为被通神教‘愚弄’聊魏谦,就被放出来了。只不过他还没走回自己家,就被送到了伊人面前。
伊人穿着青色长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房间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男人眸光一闪,便把头底下去了。
伊人笑了笑,问:“你认识我?”
“夫……夫人笑了,我怎么会不认识您呢!”
“呵!”伊人冷笑,告诉他:“既然你认识我,那这么就一来,也应当留意过我的消息。当初帮白夫人指认真正的白家姐,为了让仅有的知情人开口实话,本夫人可是用了一点儿手段。起来,这手段别的用处没有,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正好赐给你,等你享用一番之后,也好学会实话!来人……”
丫上前,一把压住了杨来珠,男人挣扎不得,开始破口大骂,盎然却一手卡住他的脖子,直接将毒药灌了下去。
很快,男人就开始满地打滚了。
然后,伊人就从他口里,得到了一个久远却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故事,内容和行远师傅的大同异。
“那是大行皇帝在位之前的事情了。”
杨来珠到底不是个什么铮铮铁骨之人,受了一通折磨之后,立刻瘫软了下来。
他嘶哑着声音告诉她道:“当初尉国势大,敬国却也不容觑,两国相交,为显诚意,便互换质子。当时今上还未出生,大行皇帝年长两岁的哥哥,便被送去敬国为质。同样的,敬国太子,也被送来了汴京。只是过了几年之后,远在敬国的太子殿下忽然暴保我朝自然是盛怒不已,本要诛杀敬国太子报复,却不想那位被扣在京中的太子,居然是个假的。”
“一国太子,会有人敢冒充?”
“旁人自然不能冒充,但若是同胞兄妹呢?”
原来敬国换范甘迪舍不得太子为质,便让太子的双生妹妹女扮男装,成了太子,被送到尉国为质。若不是除了意外,恐怕到最后也不会有人发现。可是偏偏,尉国的太子死了。
这一下,不仅惹得皇帝大怒,自己的身份还暴露了。
太子便公主,皇帝哪愿善罢甘休?
眼看战事将起,皇帝却忽然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驾崩了。
新帝继位,根基不稳,再加上他又是个体弱多病的,根本不敢再这个时候打仗。
于是这一拖,便将太子之事,给拖得不了了之了。
自然,经过公主却没有那么好命了,皇帝和青州公主都想杀了她泄愤,奈何那经过公主身边,有一位算无遗策的谋士。
此人英俊风流,聪明绝顶,轻而易举,便救走了公主,但他自己却身陷囹圄,被青州公主捉住。
青州公主爱慕他许久,答应只要愿意做他的驸马,便饶他性命。
可惜此人根本不屑一顾,无论公主如何软硬兼施,也收服不了。最后,居然想要下那谋士下药,好把生米煮成熟饭,却不想,反而被杨大学士发现,趁机给救走了。
“那我我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夫人……”男人颤颤巍巍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大声道:“青州公主那贱婢害死主人一家三口,父债子偿,理所应当……”
完直接抄伊人扑了上来,丫哪里会然跟他靠近伊人?直接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然而此时此刻,本就受了药毒的男人,哪里还经得起丫的一脚?
被踹飞之后,当场吐血,不等大夫号脉,便咽气了。
伊人沉默良久,心里脑里,皆是一片空白。
其实自从行远师傅明了一切之后,她大概就知道自己前世为什么被害被杀了,今来见杨来珠,只不过是想要亲手解决了前世直接害死自己的凶手。真正害她的人是白家,是青州公主的遗臣,也难怪她下面的那些人,有的忠心耿耿,有的却态度诡异。想必忠心的是不知道内情,那些态度奇怪的,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不过现在,不管知不知道,白家已经被灭族,青州公主的遗臣也几乎都被玄黎兵不刃血地杀了。
自己身边的人也大换血,只有丫和盎然几个,被她留了下来。
至此为止,所有的仇人都死了,可是报了仇,心里忽然空空的,好像被挖走了一块,一时间,只剩下空寂和茫然。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发现,自己连怎么活下去,都要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清风来报,姑爷来了。
不等伊人放映过来,就看见玄黎从门口走了进来。
那人长身玉立,风姿勃勃。白衣绶带,气度卓然,不亏为尉国第一公子。
看见她,伊饶心一下子就定了,紧接着又后悔起来。
自己一开始不想用酷刑,就是不想让玄玲知道自己擅使毒药。但今只有,这件事,已经隐藏不了了。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像他那样的正人君子,会觉得她很恶毒吧?
伊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好在玄黎看了死去的魏谦一眼,只是摇摇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依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去。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一会再不会了。”
“那就好。”男人摸了摸她的额头,:“回家吧,这里,我会让人收拾。”
伊茹点头,应了一声,跟他一起出去了。
临走之前,她回过头,看了死去的魏谦一眼。
那是害死自己的仇人,终于只剩下一具尸体了,自己多年的心结,?终于烟消云散。
她回到了京都,回到了玄黎身边,一切,终于回到了期望的样子。
抬起头,看着牵着自己的手的男饶侧脸,她想,此生,已然别无所求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见一人愿意跟自己话,玄黎狠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
伊人笑了笑:“我只是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个事实而已。”
“现在呢?你要是想回敬国的话……”
要是回到敬国去,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但是同样的,她也将不得不离开自己。这就是他一直以来隐瞒她的身份的原因。他不能离开她,不能让她去自己的故国。
“敬国?我是去不聊。”伊人叹一口气,:“要是哪位陛下真的想要接自己的女儿回去的话,白云珠也不会再蔚国滞留这么多年了。不过想想也不难猜测,男扮女装,这种事谁改冒着被揭发的风险?”
“不过没关系,你要是想见她的话,肯定会见到的。而且我想。她也一定很想见你。”
伊人笑笑,玄黎的意思,她当然明白,从她留下那么大的势力,甚至敢为了假的女儿帮白家造反就看得出来,对于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哪位敬国皇帝,是很在乎的。
可是在乎归在乎,那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大概是因为过去很多年,身世前世整整医生,他们保护的,都不是自己吧。
唯一因为自己是自己,而斩钉截铁选择自己,站在自己一边的,也就只有玄黎而已。所以她不能离开他,也离不开他。
“起就是好奇,那个叫什么,敬国细作,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居然帮着白家造反,真不知道是自信太过好事胆大包。”
“不看他们!当年的文公子……就是你父亲,在边境十几年,在青州公主的眼皮底下,建立了一个细作网。这个网遍布近十个国家,几乎无孔不入。”
“真的假的?”
“要不然你以为,像青州公主那样的女人,凭什么会对一个比自己十几岁的人神魂颠倒?甚至连她的丈夫杨大学时,也对他唯命是从?因为他建立细作网的初衷和目的,是为了敬国和蔚国重新统一。要是他不死……现在的汴京,已经不是都城了。”
伊人皱眉。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还是被白家蒙骗了这么久?”
“关心则乱吧?你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抢走了,见过你的人本就不多。当时你父母身边的人,要么为了保护你母亲回了敬国,要么为了帮你父亲直接被杀害了。其他人就算见了你,真正知道前因后果的,除了行远大师之外,也就只有杨大学时一个人了。”
“那外祖父……杨大学时,他为什么不?”
“他谁也信不过。”
而行远大师一直不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也希望那位的女儿,依然留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吧。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太久,现在怎么去猜测,道具无关紧要了。
“要是我们以后生了孩子,决不能让她偷偷被抱走,连找都找不到。”伊人想到了什么,忽然道。
玄黎一愣,继而把人抱了起来,发誓道:“我保证,我们的孩子,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到时候我们就抱着她,给所有认识我们的人看,保准等她长大了,不用任何人,所有人就都知道。那是我们的女儿。”
“嗯,好。”
过了夏至之后,气是越来越热,再加上已有半月多未下雨,热得整个京城好似被置放进了火炉里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
白挥汗如雨,恨不得躲在阴凉处不出来。
到了晚上,手中的蒲扇“扑哧扑哧”的不停扇动着,烦躁地在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