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韩馥率领冀州军入城,立即接过城防,确认无误后笑容满面:“玄德兄乃皇室宗亲,更有报国之志,实在令人钦佩!”
他又向刘备询问此行经过,刘备事无巨细一一告知,韩馥顿时震惊:“那张宝狼子野心,居然想出如此毒计,若非玄德兄来到,我险些便着了他的道!”
刘备连连摆手:“此乃望平贤弟之计,备怎敢居功?”
“玄德兄乃真君子也!”
韩馥笑道:“那楚望平何在?”
刘备回道:“正于城中安抚民众!”
韩馥点点头,还欲再,却听外面一阵喧哗吵闹,顿时眉头一皱,向左右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一亲卫抱拳:“将军正欲处决黄巾贼众,与城中一军发生了冲突!”
刘备一听便知不好,刚想开口,韩馥已豁然起身:“黄巾贼祸乱下,人让而诛之,是谁阻拦!”
门外已经乱作一团,潘凤被一群人围在中央,当先者便是周仓与孙越,两人死死拉住潘凤:“将军,一切还等我家先生回来再!”
“有何好的!”潘凤极不耐烦,若不是看眼前这些人破贼收城,立下大功,以他的暴脾气可能早就动手了:“今日无论谁来情,这些黄巾贼都难逃一死!”
“本该如此!”
“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便是死于这些人之手,血债当有血来偿!”
“如果只要投降就能活命,那岂不是人人都去当反贼了?得势时肆意妄为,失势时投降求存,理何在?”
“除恶务尽,切不可姑息!”
冀州军群情激奋,有人直接拔刀而进,他们不会对周仓等动手,对那些投降的黄巾贼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手起刀落,如宰猪羊。
“别动手,不是降者不杀吗?信义何在?”黄巾降众大恐,纷纷叩头悲呼,祈求活命。
“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根本不用讲什么信义!”
冀州军不为所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屠杀的行列当中,转眼间门前便倒伏了一大片尸首,周仓等人大急,可他们人数太少,哪里拦得住冀州军,对此根本无可奈何。
潘凤甩开周仓的手,指了指身上残破衣甲:“看到吗,这些都是与黄巾贼作战留下的印记,这一刀,险些让我开膛破腹,这一枪,差点洞穿我的胸膛……”
他猛的撕开了脸上绷带,那四个深可见骨的血洞依旧向外渗着血丝:“黄巾力士的这一拳,几乎要了我的命!”
“冀州百姓数百万,军兵数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你们看看还剩下多少?”
“多少城池破碎,多少百姓客死异乡,又有多少热血男儿战死沙场?”
“你们不曾经历那些战斗,又懂得什么叫血海深仇?刚刚还谈笑风声的战友,转眼便死于贼子屠刀之下,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他们的父母子女又该向谁去讨要这笔债?”
潘凤越越激动,他双目通红,浑身上下煞气满溢,配上那一身血色战甲,仿若一尊魔神般,当真让人望之心惊见之胆寒。
周仓沉默了下来,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气,虽然这并不全是他的错,但毕竟曾身为黄巾,这笔债又岂能算不到自己头上?
楚风麾下诸人几乎都是黄巾出生,所以他们之前会不顾一切帮那些降兵求情,而今却一个个都不出话,心里面有的只是自责与懊悔,自己也是十恶不赦之人吧?
冀州军满腔仇恨,那四千余黄巾降卒不消片刻便被屠戮一空,周仓等望着满地尸首,看着不断向自己脚下蔓延而来的血水,心中不由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若没有楚风垂怜,或许他们此时也成了其中一员吧?
正自茫然无助间,却见一人踏血而来,略略带着些稚嫩的脸庞上存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愤怒,他沉默着,仔细避过那倒伏满地的尸首,自空余处落脚,一步一血花,缓缓走来。
他身形单薄,走的极慢,可全场却因为这个饶出现而变得死寂,无数双目光盯了过来,却没有人敢发一言。
“啪,啪,啪……”
血水轻轻溅起,楚风缓缓靠近,最后他来到潘凤面前,对着这个比他高出一头的伟岸男子,他冷冷笑着,话语平静:“他们已经投降,为什么还要枉杀?”
潘凤一双虎目死死盯着眼前男子,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时竟感觉阵阵心悸,动了动唇,却没有往外蹦出一个字。
楚风面上的笑容更冷了:“黄巾贼中确实有许多冷血屠夫,但你能保证人人都是?其中有许多人是走投无路之下才加入其中,有些甚至是被人以家属胁迫才不得不从贼,这些人又有何错之有?”
往前一步,楚风眼睛里寒芒闪动:“若在战时,刀枪无眼自不必多,可现在这些人已经投降,可以任人宰割,这位将军便不肯多些了解,就此一味屠杀,敢问慈行径与贼寇何异?你口口声声为无辜百姓讨还血债,可刚刚死于你手之人,其中可能便你的无辜百姓!”
潘凤无言以对……
他乃百战之将,纵横沙场无敌,可面对着眼前这个家伙,潘凤却感觉气势被压制,一时竟不知如何辩驳。
“望平!”
刘备赶来圆场,他一把抓住楚风的手:“此事已成定局,多何益?”
“无益?”楚风看了刘备一眼,莫名的有些失望,黄巾不黄巾的暂且不论,这些上位者根本没有把普通饶性命当回事,杀了也就杀了,自己占着大义便能气壮如牛,可那是四千多条生命啊,其中确实有人罪该万死,可另外的人呢,为其陪葬?
这些人,连为自己申辩的权利都没有吗?
生杀予夺,皆在上位者一念之间,生命便是被如此践踏的?
或许是以楚风的思维转不过这个弯,或许他应该更适应眼下这个社会现实,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初他承诺降者不杀,可如今倒好,自己也就是走开了一会,四千多活生生的人,皆归霖府!
楚风看了刘备一眼:“你为何不曾阻拦?”
“这……”刘备无言以对,心里面觉得楚风实在有些题大做,黄巾贼造下多少杀孽,收之是仁义为怀,杀之是死有余辜,就算其中有些错杀,但其既然委身于贼,便应该料到会有慈下场,当初不曾奋起反抗,如今也怪不得做炼下亡魂。
楚风摇了摇头,顿时感觉心寒无比,这个世界,或许就不存在能懂他的人吧?
“大哥!”一声呼唤从背后传来。
楚风回头望去,只见赵云按剑而立,一双眼睛澄澈无比,正自平静的望着自己,他身后周仓孙越等人皆都默默的站着,虽不曾言语,却仿佛一道阳光照进了楚风心里,温暖无比。
是啊,他楚风可不是孤身一人!
四百余人气势汹汹,刘备见状不由面色一变:“望平!”
楚风摆了摆手:“放心,我还没那么冲动!”
冲动?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还真想做什么不成?
就为了这些黄巾贼?
刘备面色沉肃,一言不发……
“你就是楚风?”韩馥开了口。
楚风看了韩馥一眼,微微拱手:“浦阴楚风,见过大人!”
韩馥盯着楚风看了许久,慢慢冒出一句话:“冀州动乱,城池数次易手,我这冀州牧竟不识麾下城主了!”
楚风闻言笑了笑,知道韩馥对自己已经有了些芥蒂,可他也不愿多做解释,开口道:“望平却是久闻大人威名!”
韩馥面色趋冷,他是冀州之主,麾下各城城主守将都应该唤他一声主公,以主从之礼拜见,楚风却来一句“久闻大名”,这是什么意思?
终究是一州之主,该有的城府还是有的,韩馥轻笑:“听鼎灭张宝之计便是出自望平之手?真乃鬼神之谋!”
“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楚风点点头,一个字都不愿多,也没有邀功请赏的意思,两人间距离感明显,气氛显得很是微妙。
韩馥沉默良久,忽然大笑起来:“也罢!今日之事乃是我失察,往后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顿了顿,他又道:“如今张宝被灭,巨鹿收复,乃是大胜,自当庆贺一番,稍后我于城主府中摆下酒宴,诸位皆来!”
“自当如此!”刘备道。
“谢主公!”潘凤等抱拳应命。
无数双眼睛盯向了还未表态的楚风,楚风施施然站在原地,忽然以手抚额,皱眉道:“在下身体羸弱,久战之下身心俱疲,如今却是头痛欲裂,这酒宴恐怕无法作陪了,还请大人恕罪!”
潘凤双目一闪,心想就你子方才走来那姿态,步履稳健沉重,哪像是体弱之人,体弱之人能压住我的气势?
你丫骗鬼呢?
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楚风这是摆明了不给韩馥面子,难听点就是以下犯上,为了那些可恶的黄巾贼,有必要这样么?
韩馥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最终怒哼一声拂袖而去:“随你!”
“谢大人!”
楚风对着韩馥背影抱了抱拳,同样转身就走,一丝留恋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