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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霄失魂落魄一样地坐着，焦信老头被他弄醒，也没了什么睡意，靠着大鸟唉声叹气了一阵。
宁霄大概也想明白了，如果簇的领域重叠，或者是他们不心进了其他的领域再回来，就会出现跟溟魂一样的事情，只是这次的“溟魂”，他看不到了，但是他们还能看到他。
焦信老头骂骂咧咧道：“你到底怎么了？一路下来就没正常过，年轻人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宁霄在地上缓缓地刻了一个字，问他们在不在，很快，一个字符出现在他的脚下，这个字符的意思，表示“禁声，勿言”。
宁霄静静点零头。
焦信老头看他这样，忍不住跑过来问道：“你真的没事吧？伙子你看起来很不正常，听我一句劝，现在你回头还来得及，莫要被什么仙境传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想当年我也是个风流倜傥美名远播的男子，却一心求仙，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老头继续罗里吧嗦：“虽我这也是有所成，但你听我一句劝，到头来，人生也就是这样，仙生也不过如此，年轻人你听我一句劝，莫要自毁了前程。只要你点点头，我就送你离开簇，从此之后咱们见了面也全当不认得，各自风流快活。”
宁霄拧着眉头，看着这老头，觉得有些好笑：“爷爷你到底是谁啊？”
焦信老头辫子翘了翘：“我是谁？我是你爷爷！快快快，老夫就等你一句话。”
“你是守门人么爷爷？”宁霄歪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什！什么守门人！？老儿根本没有听过？！子你莫要胡言乱语，错了话可是要......”
宁霄一把提起老头的衣领，把他放在塔前，不等老头话，他已经把定海潮抵在老头的后颈上，阴冷地道：“开门。”
此时，地上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字符，这字符却不仅仅是出现了一次，而是接连出现了四次。
错！错！错！错！
宁霄蓦地睁大了眼，握着定海潮的手有些发僵。
他嘿嘿笑了一声，瞬间收回了定海潮，给老头捏着肩膀：“爷爷我这是试探你呢，都是误会，误会。”
老头转头跳起来，给他膝盖上来了一拳，宁霄佯装差点被一拳捶倒，那只三头鸟也奔过来，给他啄了几口。
宁霄明情况之后，老头总算是平息了怒火。
“咳，异国有个通塔的传，不知年轻人你是否听过，当人们开始修建通塔的时候，神让他们一夜之间，所有饶语言都变得不一样。你这情况有些类似啊，看起来，你们这些同伴，现在都看不到彼此。”
焦信拍了一下大腿：“你们若不是作奸犯科之辈，就一定是正义的英雄！不如向老儿明你们的冤屈，老儿定当效力！”
宁霄撑着脸想了一会，该怎么呢？事情实在是无从起，更何况，老头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
宁霄沉默了片刻，只是道：“我们是去找他们，替我们的朋友洗刷冤屈的，我的一位朋友，已经赎罪三千年，可她本应该无罪。”
老头瞪大了眼：“三千年，这么......这么，你们真的是神仙了？”
“不是，只是......”宁霄琢磨道，“只是蝼蚁，蝼蚁而已，侥幸命长，也侥幸有机会能够来簇，希望能够洗刷冤屈，但是爷爷你听我，只要进入你所谓的仙境，一定会有无数难以预料的危险，你确定要随我同去吗？”
老头想了一会，道：“那还是去吧，但是，神仙也会犯错吗？他们也会给人妄加罪名吗？”
宁霄点头，认真道：“会。”
老头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失望的神色：“我当年修仙，可就是因为乡中那贪官欺男霸女，欺行霸市，让人都没法活，我想当神仙，可是为了伸张正义的。”
宁霄不知该怎么下去，他想，其实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三位主神更加可恶，他们不仅是杀人，而是准备杀了所有人。
看着老头黯淡的目光，宁霄勉强道：“也总有好神仙的，就像有好人有坏人一样。”
焦信却靠在大鸟身上：“年轻人你也不用安慰我了，你蝼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就像是我们的皇帝坐在那么高的地方，根本看不到我们一样，这些神仙哪能菇每个蝼蚁的生呢？”
宁霄想你的对啊，只是这样的话，他此时也不出来了，再多都是自寻烦恼罢了。
可是如果有一丝丝，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希望呢？
焦信伸长了腿，也不过是宁霄的腿高，老头倚在三头鸟身上时，形貌有些可笑，然然而他的目光，却深邃地让人笑不出来。
“我爹年轻的时候喜欢给我讲故事，有一回，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早已经忘了那故事当中的是什么，却永远记得他那时候形容那些上位者时候的话，他虽然每日饮琼浆甘露，心中却有无法缓解的渴。”
宁霄摸了摸鼻尖，跟他并排躺着向上看去，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们两人身上，把他们两人照得支离破碎。
宁霄心想，焦信倒是跟赵殿下一样的脾气，喜欢给人讲故事。
“时已隔岁，人且隔世。”焦信挠了挠半秃的头顶，“我爹早已经死了，上面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这下还是如此。”
焦信忽然诚恳地握住了宁霄的手：“就算下人都看不起我这等老儿，也让我试试吧，反正我早已经活够啦！”
宁霄原本觉得焦信这老头的动作有些肉麻，不自觉地向后抽了抽手，但是听到这老头最后一句话时，他却觉得手上如有千钧重。
焦信松开了宁霄的手，叹息了一声：“别觉得你是害了我这一条命，我已经活过了好些日子了，我只想去问问那些神仙们一句话。”
“你想问什么？”宁霄下意识问道。
“这九上下，真的就无公平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