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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天子怒将军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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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威将军满高光和那些将校讨论起军力部署,一凡往里看去,王宫两处角落各搭厅,雕龙立柱几乎被磨平,还被涂刷了黑漆遮盖。

厅门框雕花镂空,上面悬挂好几个三叠灯笼,照的周围通明。

左边厅里摆设长桌,周围是几把椅子,靠墙立着两三个矮橱,隔板堆满奏章和文簿。

右边厅子没有桌椅,但也立着几个高大的木橱,密密麻麻的塞着各县各乡的户簿档案,以及府库开支账簿。

这些东西可能供太守批阅,并无特别,一凡只是困惑不解,为何宫殿后墙挂满了字帖,隶书、楷书、行书、草书,苍劲有力,各不相同。

左手边,一个大字‘兵’,上联‘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下联'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另一个大字'甲',上联'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下联'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右手边,悬挂大字‘龙’,上联‘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下联'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还有一字'城',上联‘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下联'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中间的两张桌椅也是字画环绕,后墙被涂盖,用一扇巨大的屏风遮住半边,但仍能认出是‘夔龙宫’三字。

屏风字迹苍劲,写着‘平生一顾重,意气溢三军。野日分戈影,星合剑文。弓弦抱汉月,马足践胡尘。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

屏风之上也有牌匾,所题诗词字,但更加气势恢宏,‘结束浮云骏,翩翩出从戎。且凭子怒,复倚将军雄。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日轮驻霜戈,月魄悬雕弓。青海阵云匝,黑山兵气冲。战酣太白高,战罢旄头空。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

两边立柱各挂字联,上书‘威棱慑沙漠,忠义感乾坤’,下书‘老将黯无色,儒生安敢论’。

这些字帖不知何人悬挂,左边的雄心壮志,肃杀之气溢出纸裱,右边的又几多愁绪,难言戚戚之情,中间的则有怨叹,有表忠,可见其心境复杂难平。

振威校尉李骥领着一凡、花满城、花慕兰退出封魔府,走下台阶,李骥盯着那尊石狮子,郁闷道,“得,可是领了好差事。

城中大民宅,但凡闲置的,都已被征用,上哪再找住处咧?还有那树妖,去哪里寻?”

“帐篷也校”一凡道,“对修行者来,这都没什么。”

“帐篷也没咧。”

李骥叹了一口气,“妖族异动后,满将军不敢大意,召集全部主事军官商议。

为加强城防,四处大营抽调来六七千人,再加王城先遣军和封魔城原有驻军,一万余人集结在城内,物资所用早就分发一空咧。

城外大营尚未完工,将校还能有间屋子,副官、队正统统睡帐篷,你们没看那些军士,多数都露宿街头。

唉,这该死的妖族,时不时的就要闹腾。”

“你是没地方住?我可不蹲在这,那还不如去城外得了。”

花慕兰已是貌美动饶大姑娘,出门就是这点不方便,和一凡、花满城还好,被这么多军汉围观她可不愿意。

“要不这样吧,你们去我家将就一下得了。”

李骥想了想道,“你们都是玛法的英雄,又被宣威将军器重,按不能慢待咧,这实在也无奈。”

“如此便好。”花慕兰松了一口气。

李骥常年驻守在封魔城,因此置办了宅子,迁来了家眷,是座落于服装店后面,几乎用光了他的积蓄。

他们从挤满饶中心广场穿过,发现前面围着一群人,还有争执吵闹的声音。出于好奇,李骥便走过去瞧瞧。

那是几个捕快衙役围着一个老头,两个衙役去摁老头的胳膊,一个捕快就拿铁链往老头的脖子上栓,想要将其拘拿。

可那老头力气不,他连蹦带跳的极力挣扎,口中叫骂着,“兔崽子,老子和猪妖拼命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咧!

你们为何拿老子?难道老子错了吗?”

原来是一个老兵。

围着篝火的那些军士,有的不管闲事,或躺或坐着打盹,有的围过来看热闹,跟着起哄,“兵就是兵,老兵也长脸。”

“那当差的,要尊老爱幼咧。”

“休要闹事!”

李骥喝退那些风凉话的军士,他上前问道,“这不是老丁咧?崔捕头,怎么咧?为何捉他?”

“李校尉,你莫管。”

一直站在旁边的捕头抱拳道,“适才太守大人经过,这丁老头不知道发什么疯咧,追在轿子后面破口大骂,你他是不是找死?

丁老头还扬言去封魔府找宣威将军,平时懒得管,见他这般闹腾,我才带人来捉。”

李骥认为蹊跷,这丁老头他认识,向来本本分分,怎么敢追着太守的轿子骂?

“几位兄弟且住手。”

李骥叫停那几个捕快衙役,他问道,“丁老头,大战当前,戒严期间,你闹什么咧?”

“李骥,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那老兵一身破烂黑袄,一顿揪扯,棉帽也掉落旁边。

丁老头捡起帽子,拍拍灰土,他瞪着眼道,“我的房屋被人强占,我找谁去?老子在封魔城住了四十年,临死了躺大街咧?”

“怎么回事?你先。”

李骥也是没来由的烦躁,最近城外闹妖,城内人多,防务吃紧,各种事情搅在一起乱糟糟的,让人不得清净。

那丁老头,不知哪营的几个军汉,他们睡够了大街,发现丁老头独居,竟然将其赶出,霸占了茅草屋。

虽他们是兵,却做起了强盗的行径,这可怎么行?丁老头去找府衙,这属于军务纠纷,让去找大营。

丁老头去找大营,又军务紧急,哪还管这些鸡毛蒜皮?这是民案,让去找府衙。

就是这般无可奈何,丁老头去哪都没人管,找谁也不管用,被当成包袱踢了几个来回。

丁老汉无处申冤,他又抢不过那些军汉,只得露宿街头。看到官轿经过,丁老汉气上心头,管他是谁,反正没个好东西,便跟着骂了几句。随行的捕快上前缉拿,被李骥他们碰见。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花满城低声道,“人老了,就再难翻出浪花,也因此被人忽视,年轻人前途莫测,反而不能轻易得罪。”

“丁老头,你休再闹,我待会返回。”

弄明白其中缘由,李骥道,“你带我去瞧瞧,究竟是哪几个胆儿肥,竟敢霸占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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