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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树妖只回答了为何杀死那些村民,“龙血树珍稀异常,如果能长成百棵,或许可以凝成龙珠,助本尊重塑真身,返回故土。
只怪人族贪婪,他们一发现龙血树,就会蜂拥而至,抽筋扒皮!龙血树所剩无几,回家夙愿难为,本尊怎不恼怒?”
“马老四也是因为砍伐龙血树?”一凡问道,“就是驿坡那些人。”
“不仅砍伐,他们连三百年才发芽的幼苗都不放过!本尊不屠尽驿坡,就已是宽容。”
花满城问道,“三百年才能发芽?那你为何忍了?”
“因为本尊看到一个女孩爱护树木,她的眼睛单纯,打动了本尊的恻隐之心。”
“我知道了。”花慕兰道,“你本意不想伤人,也不愿与妖族同流合污。”
千年树妖晃动着树枝,闷声道,“远古以来,荒野精灵自由自在,但出现那恶魔后,就连牛魔王都难逃胁迫。
还好本尊化身为树,可以轻易隐匿在玛法无边无际的森林之中,让其探寻不到。
几百年前,一个故土勇士找到本尊,他拯救过玛法,询问回归之路。但本尊知道,想要打开空间通道,需要依赖魔水晶。
可惜魔水晶彻底破碎,魔力衰弱,已经无可奈何。等待玛法的,或许是上神的毁灭。”
“千年树妖,不,龙神。”
花满城又问道,“是谁杀害了蒋都尉?为何要把人头悬挂此处?”
“本尊也想知道。”
千年树妖沉默良久,缓缓道,“或许是本尊不听从那恶魔,它便以为本尊欲与大黑联手。
至于这个人头,我根本不认识,多半是栽赃嫁祸,想让人族对付本尊吧。”
一凡猜测道,“恐怕就是遭了尕娃毒手,这么,暗修罗并未染指封魔谷?”
“你们人族不也在找本尊?”
千年树妖道,“有的言必称道义,却各怀着心思,你们人族,远比妖族复杂。”
花满城还想询问,忽然几支火箭射来,李骥带数名军士赶到,他们发现千年树妖,弓箭手随即发起攻击。
那些火箭蘸满油料,钉在树上不断的燃烧,‘蒋宝赫’突然圆瞪双眼,暴喝一声,情景异常恐怖。
堤坝上瞬间立起十几道粗大的黑色地刺,把后面的人拦住,那几个射箭的,都被尖锐的地刺穿透,痛苦挣扎着死去。
很多村民慌忙跪拜,纷纷哀求李骥不要放箭,他们大喊着,“这是神树爷爷,休要冒犯,神树爷爷发怒咧!”
“好不容易找到这魔头,怎能放过?”李骥下令继续放箭,“它不是神树!它是害饶千年树妖!”
“呼!”狂风又起,树丛里叽里咕噜滚出一个人头。
那些树枝剧烈摇摆,将火焰扑灭,地刺再次突起,李骥躲闪不迭,也被扎伤。
“蒋都尉?”李骥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大吼道,“你们愣着干嘛?这是千年树妖咧!”
一凡看看花满城,又看看花慕兰,几人都没出手。如果千年树妖无意害人,也没勾结虹魔教主,还福佑着乌影塘,那为何要捉?
但是千年树妖也确实伤了不少人,这让他们有些为难。
如果出手,便会与不知妖力几何的千年树妖为敌,似乎也有蛮不讲理之嫌。如果不出手,又和修行者降妖除魔,保卫人族的职相悖。
李骥回头下令继续攻击,一凡叫道,“李校尉,且停手!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龙,这树妖本意不想害人!”
“什么?你们怎么咧?来封魔谷不就是除妖吗?”
李骥十分诧异,他难以置信的问道,“这魔头杀害这么多人,包括蒋都尉,难道这还不是本意?”
“凶手另有其人,可能是一个刺客。”花满城道。
“什么?”李骥还以为听错了,拖着伤腿后退几步,“哪来的刺客?”
李骥赶到之前,岛上只有一凡、花满城、花慕兰,还有千年树妖,并没看到刺客。
“你们得清楚,蒋都尉怎么死的?”李骥握紧了凝霜剑,脸色也严峻起来。
先前花满城质问蒋宝赫,适才又打听神树,他们不经商量登上岛,还不让攻击千年树妖。李骥心里犯起嘀咕,怀疑三人与千年树妖同伙,甚至杀死了蒋宝赫!
“姓李的,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们?”
花慕兰无奈驳斥道,“你怎么这么愚蠢?早知道不帮你!我们要是坏人,你能活到现在?”
“那,那到底怎么回事?”
李骥无言以对,他想想也确实如此,以尨花花组合的战力,真想出手随时都有机会,哪需要这么麻烦?
狂风越刮越大,后面又有几个军士被地刺扎穿,歪倒在血泊里,一凡大喊道,“快住手!不然你们都得死!要想捉凶手,就快回村子!”
“神树爷爷!”
突然风停了,大雾弥漫上来,那些村民发出阵阵惊呼,跪在地上不停叩拜。
一凡发觉那种莫名的压力骤减,再一回头,只有潭水荡漾,而千年树妖不见了!
堤坝的地刺随即消失,那些钉在树上的火箭仍在燃烧,很快引燃整棵大树,看起来就像巨大的篝火,在浓雾中更加诡异。
火势越来越大,热浪逼人,众人只得连连后退,赶来的村民哭哭啼啼,嘴里念念有词,只姑磕头。
村正钟老汉被人抬过来,他挣扎着乒在堤坝上痛哭失声,“神树爷爷啊!乌影塘的守护神啊!完咧!都完咧!”
李骥接连叹气,花满城问他是否看到一条船?上面有一个衣衫尽湿,手拿钩镰的人,那就是凶手!
“不曾注意。”李骥摇头道,“只看这边电光,村民慌乱来看,我就跟来了。”
“唉!”花满城一声叹息。
几棵大树熊熊燃烧,倒映的水面通红,那些提水的人也停下来,瞧这架势,根本没法救。
塘水渐渐恢复平静,就是不知千年树妖去了哪里,没想到它会水遁,或许这就是有人瞧见水怪的原因。
众人沉默无语,除了钟老汉犹自悲声恸哭,周围再没其他动静。
神树是乌影塘的信仰,钟老汉拜了一辈子,不料在今夜焚毁,这让钟老汉自觉无颜面对祖宗。
“完咧。”
钟老汉仿佛更加苍老,他眼泪鼻涕糊满脸,幽幽哀叹道,“神树爷爷不会原谅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