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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一声,尉迟枭对云裳的不屑更甚。他认得这玉镯,这是不久前才进贡进宫的贡品,因为这血玉成色极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初见玉镯时心中一个纤细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依稀觉得只有那样清灵的仿佛不染尘埃的女子,才配得上那样通灵的玉镯,不由得在手中把玩了一会。
仪妃一见这镯子就喜爱的紧,苦苦哀求这才赏给仪妃的,想必仪妃定将其视为珍宝,如今竟出现在云裳身上。
“我道为何司徒大小姐从不佩戴首饰呢,原来是那些货色入不得爱妃的眼啊,不知这他人之物,爱妃可喜欢啊?”冷冷的眸子射出阴寒的光,语气不尽嘲讽。
云裳身子一震,知道尉迟枭误会了,忙解释,“不是的,这是姐姐方才送与我的。”
虎目一瞪,龙颜不悦,问向仪妃“是这样吗?”
仪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水汪汪的眼睛假惺惺溢出两行泪水,诺诺的抬头瞥一眼云裳,身体电击一样瑟缩一下,装作惊吓状颤抖着身体到道:“妾身……妾身不敢说”
斜一眼身旁娇躯,正襟危坐。意有所指的爆喝“但说无妨,有本王在,你还怕他人淫威不成!”
尉迟枭一句话,仪妃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满脸委屈“妾身原本在寝宫就要安歇了,不想云王妃派宫女前去传话,说娘娘要召见妾身,妾身诚惶诚恐前来拜见王后,仍是被责怪妾身来迟,不分青红皂白就是责备。
无意中娘娘看见妾身的玉镯,爱不释手便讨了去。王上知道,那玉镯是王赏与妾身之物,妾身更是视若生命。妾身受辱不足为道,还求王给妾身做主,让娘娘将那玉镯还与妾身吧。”说罢一个头深深磕在地上。
此番说辞凭空捏造,云裳身形一闪,有些不稳,心中了然,仪妃这是有意陷害,自己千小心万小心,却还是难逃这宫斗的是非中。
“王上,臣妾没有……”
“住口,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来人,拉出去廷杖二十。”
尉迟枭面色铁青的喝令门外侍卫。仪妃给她请安已然被自己撞见,而且玉镯就在她手上,任她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这铁一样的事实,她竟然还敢辩驳。仪妃再不济也是傲来国的公主,她司徒云裳未免也太不自量力欺人太甚了,难道还不清楚自己在这宫中的身份吗。
至此云裳也不再做解释,看尉迟枭的气势,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解释又能如何,只是挺直腰板昂着头跪着,失望至极下对尉迟枭一脸的阴寒,倒没了畏惧之色。
命令伏在身后磕头如捣米为自己求情的袭燕,“袭燕,别磕头了,如何发落,想必王心中有数。”
尉迟枭怎样发落自己她并不在意,只是在意袭燕,希望她的举动不会触怒尉迟枭受自己牵累才好。
尉迟枭原本以为云裳会继续为自己辩驳祈求自己饶了杖刑,他得了台阶,小以惩戒,此事也就了了。毕竟需要她来制衡后宫,现在还不是该一人独大的时候。
不想对此事云裳一句话也没有,开口只是命令身边的丫头不要再为自己求情。或许他愿不承认,但在他心中,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云裳的,因为一个人的心机再深,演技再高,那么清澈的眼神是伪装不了的。
可是云裳的孤傲明显触怒了尉迟枭,在她来说尉迟枭心中对自己早已积满恨意,恐怕是迫于司徒丞相朝中势力,才一直没有把自己怎样,而今天有如此借口,正是他报复的好机会。
而事情为何如此凑巧,若不是仪妃太精明,就是二人合谋,看来自己今天在劫难逃。是以懒得再看二人得意神色,檀口微启凛然道:“臣妾,领罚。”
暖云阁正院中,行刑的嬷嬷虎背熊腰,面目凶恶,手持庭杖就要对着云裳行刑。
仪妃使个眼色给身旁的碧荷,碧荷会意悄悄退下。来到院中,走到嬷嬷身后耳语几句,又从腕上退下一对上等翡翠镯子,偷偷塞进嬷嬷手里。嬷嬷憨笑不已,连连点头。
此时虽已夜深,可整个暖云阁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暖云阁中丫鬟内侍跪了满地,后宫之中就是这样,主子受辱,就是下人受辱,所谓一损俱损,此时难免有人满腹牢骚。
云王妃入宫以来不得宠,眼热别宫下人都有主子赏赐,他们什么好处捞不到不说,大半夜的却要陪她跪冷地板。
“噼噼啪啪”的杖刑声催透每个人的耳膜,如受在脊,怕受牵累人群中大多瑟缩着微微发抖,不敢抬头。
云裳一介弱质,趴在行刑的长凳上,咬紧下唇,竟是一声呻
吟也不曾溢出口来。
跪在一旁的袭燕眼看云裳汗如雨下,紧皱眉头,咬紧牙关硬抗着,心下不忍。跪爬到云裳身旁,覆身上去,就要挡刑。
行刑嬷嬷始料不及,一杖抽在袭燕后背上,手上力道直疼的袭燕忍不住“啊~”了一声。
刚刚收了碧荷贿赂,这嬷嬷杖杖下了狠手,反正只要打不死人,什么事都关她不着,她只是奉旨行事。
袭燕虽是下人,却也挨不住这一下,惨叫一声,疼的浑身颤抖,扑在云裳身上的身子却是坚定的不曾移动分毫。
当初云裳割腕,发现的不及时,失血过多,直至现在仍旧气血两虚,体质羸弱。作为贴身侍婢,她已经失职一次,今天就算是拼的人头不保,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云裳挺下这二十庭杖。
被打的已近昏迷的云裳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重,似是趴了个人。努力睁开眼,回头去瞧,却是袭燕挡在自己身后。
柳眉一蹙,嗔怒道:“你这是做什么,莫要犯傻!”已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覆在云裳耳后,袭燕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强做笑颜道,“如此,才不枉你我姐妹一场”。说罢,拢了拢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云裳受伤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