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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那束光也随着那张草席的离去而消失。
看着渐渐远离的草席,她疯狂了,空有一身医术却无能为力。
她恨,恨,很恨!此刻脑子‘嗡’的一下像炸开似的有无数的画面快速闪过,疼得她紧闭起双眼。
“姐姐懂得医术又怎样?不还是落得个龙胎滑落的下场!”
“姐姐还不知道吧,卫氏一族通敌叛国,满门株!”
“姐姐于皇上已无用处,只有本宫才是皇上的挚爱,如今你便安心去吧,去和你的外祖至亲团聚!”
“呵呵呵,”阴冷仿佛来自地狱的笑声响起,
“李曼青,你以为本宫死了你就可以坐上这后位,做梦F泉路上有你和齐晟渊陪伴,本宫死而无憾!就让你们二人给我一起陪葬、、、”
“贱人!你什么?!你什么意思、、、”
南齐定康八年二月初佰王崩,乐后薨,皇贵妃殁,举国哀!
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睁开,眼内瞬间漫起的恨意足以焚,她乐无霜这算是从新活过了!
是老垂怜让她从活一世,那些画面多么真实,真的仿佛她就是那般过来的。
她信了,她就是那么过来的,她清楚的记得那每一个画面。
她知道那些画面里,她因为阿灵的死怒火攻心晕厥了过去,她记得是外祖用官威压制着父亲将她从这牢里弄了出去。
呵!她的好父亲哪里是惧怕外祖的官压,而是得了定王令放她出来而已。
“乐无霜!出来了!”哗啦啦,一阵铁链声起打断了她思绪。
牢头打开门对着她叫唤了一声。
同前世一样,她出来了,不过这世她并未晕厥,却还是在相同的时间里出来了,命运轨迹似乎并未改变。
此刻,停止再想,眼中已平静如水,来人是这里的牢头,牢头她可以出狱了。
是啊,她受父亲的搭救可以出去了,此时她应该心情激动的。
可是怎么办?现在她激动不起来!
站起蹲得已经发麻的双腿,仿佛置身梦中,双腿不受控制般的晃了两晃强行稳住。
“你也真命好,有个当官的父亲就是好,这不,三年时间还差数月才到,就接到命令放你出来,实话,你真该烧高香。”
“亦是祖上积德,祖坟上冒青烟,出去后记得好好做人,更要好好孝敬父母!”
牢头一边着一边替她解开铁链。
置身在大理寺之外,感受着终于自由的空气,她笑了,她这算是重新活过了吗?!
身上还是进来时的那身中衣,残破不堪,味道亦不好闻,污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原来色彩,这身中衣可是她特意留着的,只为不忘记当初雪耻。
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却与她格格不入。
那些人似有意疏远她,她知道,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异类。
毕竟世人都知晓,从牢狱里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过往行人避她如蛇蝎。
那些从她身旁经过的人都远远遁走,可那又如何!
自由、尊严、骄傲种种的种种都不是现在她该有的。
三年来她这个少卿之女失去了一牵
没错!她现在成了一个做过牢的大理寺少卿嫡女。
不、不!她知道在她回到乐府后已失去了那嫡女身份。
现在的乐府嫡女应该是她那敬爱的云姨娘所生之女乐无忧。
而她那敬爱的云姨娘也已经是正经的少卿夫人,现乐府的当家主母!
轻轻闭瞌双眸,是有多久没光明正大的走在这繁华大道上了,不愿去想。
这种久违的陌生感让她内心平静无波。
她所依重看重的乐府亲人若真有心接她出来此刻便不会让她徒步回府。
她早就看开,这一切都无所谓!
前世她也如同此刻这般徒步回了府。
身为大理寺少卿乐清文,她的父亲公正廉明。
在得知自己女儿伙同地痞流氓陷害平民举着大义灭亲的旗子查也不查直接将她关进了大牢,这便是她的父亲。
三年里她知道她那乐府至亲是连大理寺那牢门边去都未去,这便是亲情。
三年来她每次出入大理寺地牢却从未回过乐府,没有其他原因,只因她心冷了。
呵!真可谓人情薄如纸,人心凉如水!
她也终于明白即使有再好的命,再浓的情,也别高估人性。
她原本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幽魂,当宇宙飞船与行星避无可避间发生碰撞,爆炸后她才莫名来到了这。
她在这个世上出生,带着前世记忆在这个其乐融融的少卿府里出生。
少卿府里的幸福与睦哪怕是在她生母去世后也没改变。
府里一直都是温馨和睦、兄友弟恭的,不曾想这一切却都是假象。
身受囫囵的这三年她想清了一切,什么温馨和睦、兄友弟恭!
那些不过都是为了自身能得到更大利益而做出的表象而已。
要怪只怪她当初看重亲情顶着大理寺少卿嫡女及未来定王妃的身份一度为那些人鞍前马后掏心掏肺。
而那些人也只是对她有利可图罢了!
记得她曾听到过这么一段话,大意是你飞的太高,你看见的都是笑脸;
你只是飞的高了那么一点点,左右是耳目,上面是老鸟;
你飞的不如别人高,看见的全是‘腚’;
你飞的太高突然掉下来,周围却都是痛打落水狗的“英雄”
好了,她倒台了,她什么都不是了。
当她得罪定王受了冤屈无处述时,那些所谓亲人正是将她当成落水狗来痛打的“英雄”。
也这让她明白,世上哪有什么亲情、爱情,有的只是对权势及地位的争夺。
无论男人女人,永远都在争夺不休、一刻不停。
是真的人走茶凉还是一开始便是凉的茶她根本不在乎。
外祖卫氏一族是她心中最后净土。
至于前世那些曾利用、得罪、害她身死之人她今生打算一个都不会放过。
乐府门前,她站立在那,看向门头牌匾。
‘乐府’二字笔如游龙,苍劲有力。
梨涡浅浅、眉眼弯弯,她温和一笑,她回来了。
门房厮见有人站立在外,走了出来,一看是个满身臭气熏的叫花子忙皱起眉恶狠狠道:
“滚滚滚,哪来的叫花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地儿不是你个叫花子能来的,快滚快滚!”。
看那厮一眼,她不认识,是了,三年未回的乐府。
她这堂堂大理寺少卿嫡女的身份都能被改变,还有什么是不能变的。
现在乐府一个的门房厮被换又有什么好奇怪。
“住口,乐府大姐岂是你一个门房可以训斥的!”,此时,一位朱钗满头,全身绫罗的妇人此刻从门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