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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骑兵军团在格斯塔多夫村的郊外休息。
近日以来这支队伍一支忙于清缴一支闯入的诺曼人船队,骑兵部队从获得消息最初的暴怒,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愤懑与疲惫。
两名骑兵策马归来,他们下了马,急急忙忙向自己的长官报告发现。
“大人,我们调查过了。不说有诺曼人,甚至连村民也……”
“村民怎么了?”
“死了!很多人死了,到处都是尸体。袭击者非常疯狂,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该死!”一只大手狠狠拍在脸上。
不莱梅伯爵亨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领地,这个格斯塔多夫村就是他的采邑,所有村民都是税源。
“是谁杀死他们?哦,让我猜猜,能做这种事的只有诺曼人。”
侦察兵脸色颇为迷茫,不禁询问:“大人,我们当如何?”
“且慢,麦子采收了吗?”
“并没有。”
“啊,这是无数糟心事中唯一让我高兴的。通知战士们,跟着我进麦田。我……要亲自去村子瞧瞧。”
可怜的村民还没来得及收获金秋的黑麦,就被突袭的维京人杀得尸横遍野。这本就不是个大村长,全村二百余名尽数倒毙在村庄。
袭击者不是别人,正是拉格纳所部。
他们一直遭到伯爵亨特的追杀,当最初的接触战开始,他们就一路沿着威悉河直奔上游。他们在上游的宁堡有所斩获,奈何无法攻破当地的木制堡垒,只能退兵。他们试图抢掠村庄,不料诺曼人的威名过早地传播开去,闻讯的村庄举村带着细软撤离。
可怜的格斯塔多夫村,他们距离威悉河稍微远了一点,整体环境偏闭塞。诺曼人入寇的消息不太清楚,故而当屠刀砍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像样的抵抗就落得全灭的悲剧。
村民饲养的家禽、牲畜被掠夺一空,一部分麦子也被收获。
拉格纳所部并没有长时间逗留的意图,此人一直在躲避与法兰克骑兵的正面遭遇,他就是再鲁莽,也没有蠢到会有一群持战斧的步兵,去与骑兵集团对抗。他就在这个村子得到了一批关键性缴获,守着一地村民尸体过了一夜,就带着族人继续划船扬长而去,下一战,试试从不莱梅这座大城搜刮一点油水。
至于拉格纳搜刮不成被迫后撤又巧遇罗斯舰队,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不莱梅伯爵这里,他带领的骑兵军团绝非弱旅。固然其中有近二百名骑术糟糕的骑马步兵,有一百余骑可是跟着他本人定期出城剿匪的老兵。他的这支队伍在最近才休战的征讨丹麦战争中立下了功勋,因为此队伍大大增强了路德维希王子的骑兵实力。
纵使骁勇善战的法兰克军队经过了三百年的堕落,使得步兵部队连昔日的血脉同族的丹麦人也难以扛住,其骑兵部队依旧是军队的中流砥柱。本部加各领主的全部骑兵凑在一起,王子凑够一千三百骑,只是威风凛凛的立在战场,丹麦王霍里克就发憷,结果自然是丹麦的失败。
与丹麦战争尚未停止,老家方面传来噩耗。
东法兰克已经是必胜,获悉有一群丹麦诺曼海盗迂回攻击,王子这才下令不莱梅伯爵立刻带上精锐回去救火。
同时又遣快马持书信一封,令刚刚驱逐掉诺曼人势力的弗兰德斯伯爵摔兵守好领地。
不莱梅伯爵终于与本年度二度劫掠的拉格纳遭遇,骑兵部队快马突袭拉格纳的岸上营地,结果上岸的人全部回到船上。
一支军队在河上漂浮,一支大军骑着战败在岸上叫骂。
双方互射了少量的箭矢,终究是大眼瞪小眼。
船队顺流而下扬长而去,骑兵部队要追上他们可是麻烦,且不莱梅在河流之南,骑兵部队尽在河流之北。
令伯爵口吐芬芳的是,最近的一个渡口还在上游,意味着他们必须经过渡口再折返才好继续追击漂流的敌人,无奈注定浪费一些时间。没有办法,就算是马匹也不能长时间快速移动,每个骑兵就只有一匹马,他们必须爱惜马力,就需要附近的村庄提供粮食补给。
在格斯塔多夫村,面对着满地发臭的尸体,暴怒中的伯爵还是下令战士们将死尸全部埋葬。
士兵们挖掘神坑,拖行、搬运有着骇人伤口的死尸,之后封土立巨冢。
战马在黑麦田中疯狂的啃食,连骑手也抓紧时间采割一部分,突击做脱壳作业,黑麦就作为大家的口粮烹煮食用。
这次补给虽在伯爵的计划内,奈何整个村子已经废弃,他不能再度收税了。他自知还要面对更恶劣的境况,领地被诺曼人一年蹂躏两次,村民到处逃窜人心惶惶,一旦耽误了明年的农时,自己就遭到恶劣的经济打击,财政收入降低就意味着难以养活很多士兵。一旦武备废弛松懈,诺曼人再来搜刮,如何有足够战士应战呢?
“该死的诺曼人,我必须歼灭你们!”
他发了誓,虽说意识到自己的骑兵也跑不过顺河漂行的诺曼船队,即便是追上了,骑兵总不能在河面海面狂奔吧。
即便追不上,军队撤到不莱梅城也是好的。
那是一座坚固的城市,城墙是石木混合的,依托着这些,诺曼人是长了翅膀也无法攻城。
然而……
又是一个上午,骑兵军团沿着河流前进,很快遇到了另一个名为阿克木斯泰德的村子。这里并没有遭遇攻击,或者说还是遭到了攻击。
一个小小的村庄如何聚集了多达五百人?游荡的人们灰头土脸,见得举着“三狮旗”的骑兵对,就像是看到了天使一般,带着哭腔嗷嗷叫地冲来。见得是高贵的伯爵大人,哭得更为惊心动魄。
“到底发生什么事?”伯爵随即闻讯一人。
“大人!是诺曼人!他们……”
“他们怎么了?!还有你们……根本不是村民。”
“大人!不莱梅,被攻破了!诺曼人破城杀死了所有人,我们都是侥幸跳墙才得以幸免……”
“跳墙?城墙如此高大,为何没有摔死你们?”
说话者镇定了一下,接着带着惊恐的脸回禀:“墙下摔死的人形成了斜坡,我们是掉在死者的身上才能安然。”
刚听到这个解释,伯爵的第一感觉的大白天做了一场噩梦,细问下去,所有人都在述所同一件事。
一个突然,伯爵直觉心口一紧,整个人坠落马匹,一条腿还被挂在马鞍上。马匹这番还受了惊,一个扬腿嘶鸣,惹得伯爵还狠狠拉伤了大腿。
他被部下扶起来,使劲捶打胸口又忍着腿疼,继续闻讯这群难民有关不莱梅的情况。
如此,一些极为微妙的情况进一步令他大吃一惊。
有一支特别的诺曼人乘坐大船而来,他们衣着很整齐,普遍穿白色袍子,他们扬着统一的旗帜,白色的底子印有一个倾斜的蓝色十字架……
“啊?该不会是,罗斯?”
本来没有诺曼人入寇,自己平日的生活平安的甚至有些无聊,打猎与出城剿匪都是非常重要的乐子。蓝狐作为罗斯使节的觐见,一度让伯爵很感兴趣,至于罗斯公国这个概念他不明白,考虑到对方是使节的原因,且也对丹麦抱有敌意,甚至提出了与不莱梅结盟的可能性。他对于罗斯这一概念的第一了解并不坏,只是出于自己身为贵族的高傲与信仰的关心,原则上是不能与罗斯人结盟的。
他倒是觉得自己没有把话说死,所谓军事结盟想都能想,商业上的交易是可以的,只要罗斯人顺从地达成一些苛刻的条件,从而显示出不莱梅的贵族并没有与异邦的野蛮人交易。他当时列举了十种税收自然是随口一说,最终确定了进城税、关税、经商税必须收,选择权就在罗斯人手里。他觉得对付异邦的野蛮人以征重税取代直接杀死,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果不其然,你们罗斯人和丹麦人一模一样!诺曼人就是诺曼人,是喂不饱的饿狼!”
因为意外坠马受伤,加上心灵受到重大打击,伯爵不得不在阿克木斯泰德村留驻两日。他的骑兵军团一样需要休整,本地的难民更需要安抚。
在休息的日子里伯爵并非只是躺着,他令部下将难民中的少年、成年男子全部抓获,无论是否愿意,这些人必须拿起武器,胆敢有反对者直接吊死。
有三个商人失去了全部的货物,就带着各自的钱包。士兵也是见钱眼开,加之商人在抱怨领主没有保护好商人利益之商业重税交了个寂寞,就以反抗之罪被当众吊死。至于商人的钱直接被骑兵战士私吞……
有了杀鸡儆猴之举,别的男人再无抱怨,即便有也不敢明着说。
武器不足,就以削尖的木杆代替,以及就地拿到了村民叉草的长柄木叉。到底是能成功跳城墙逃生的人主要是青壮年男子,他们被强制征召后,伯爵凑出了一支七百人的大军。
不莱梅已经毁灭了?伯爵仍有一个念想,所谓自己的内堡防卫森严,野蛮人就是进城劫掠,面对内堡也只能兴叹吧。
他要救出自己的家眷保卫内帑,如此还能东山再起。
一群征召的劣等步兵拖慢了整个队伍的速度,心情低落的骑兵部队也不愿意快速前进。好在这个村子距离不莱梅城并不远,否则也不会有大量难民逃入。
这群人在森林中过夜,在慵懒地磨蹭到上午,开始有人注意到不莱梅方向异常的天气——浓烟滚滚。
“哦不!”
当亲眼看到那些烟尘,伯爵瞬间想到一百种不好的事情。所有慵懒酣睡的人全部起身,伯爵已经顾不得慢吞吞走的所谓步兵,急令所有骑兵甩开那群吊车尾的,向着不莱梅冲击!
他们是要急忙回去救火,抱着能抢救一些是一些的态度猛抽马臀。
如此在那些步兵看来,此事不逃更待何时?骑兵的身影刚被森林遮蔽,一众步兵作鸟兽散。
究竟何人在纵火?正是罗斯、拉格纳联军。
本来,联军在城内长时间逗留就是非常危险的事,奈何可搬走的东西太多了。
阿里克倒是想早早撤走,无奈大量的麦子愣是罗斯军战士齐上阵,也搬运了整整一天。众多黑麦初步估计有九十万磅左右,众罗斯军士笑谈间,所谓这番掠夺得有一百万磅,舰队的全部十条大船都要各分担一些载重,货物之多不可小觑。
这只是麦子的缴获,罗斯军和拉格纳的族人们,真正做到了挨个民居地搜刮。一些藏起来的人被揪了出来,但凡被拉格纳所部找到都是一个死的结局,倒是被罗斯人抓获,其中的女子还能做厨娘。这并非是罗斯人保持了最后一丝人性,实在是当年大军远征不列颠,也是抓了一小撮女人做厨娘。兄弟们不过是在法兰克如法炮制,大家还是喜欢搜刮完了财物疲惫不堪之际直接吃到热饭。
得到了老实煮麦子就能活命的许诺,她们皆保持着顺从。真要斩杀这些女人,阿里克下不了手,斯普尤特手下的那些萨雷马岛人更想把她们拉到岛上过日子。
一小撮俘虏是意外收获,罗斯军更在意各类金属器的缴获,当然一批木质用具,如木椅、木桶都被带走。
他们并没有发现羊毛仓库,倒是截获了一大批羊毛,缴获足以令人欢喜。
联军在城内进行了整整两天的搜刮,最终仍是占领了伯爵宅邸的罗斯军搜刮到最多的财富。就比如伯爵的钱库被洗劫,里面的银币、金币虽不多,其中的一半即可充盈国库,剩下的被兄弟们分掉。
那是一个拂晓,联军战士早已撤到城外扎营。两个白天的搜刮与搬运弄得兄弟们浑身疲惫,所有的劳作都是值得的,拉格纳的族人们终于饱尝到丰收的喜悦,因为一旦被罗斯王公许可客居,手头的财物足以令部族东山再起。
二百多名男人有了好生休息,他们爬起来在微蓝的天空下集结,不久出现密集的亮光。
阿里克与拉格纳站在他们的面前联合训话,所谓能抢的都已经抢走,实在搬不走的也不能留给法兰克人。
所谓这一切都是战争的一部分,法兰克王国是万恶之源,摧毁了罗斯在丹麦的产业,摧毁了自由的贸易港海泽比,摧毁了石墙部族的家园杀死了很多人。
所谓法兰克王国必须得到应有的报复,不莱梅军队是战争参与者,焚烧这座城就是最完美的复仇。
联军战士情绪高涨,他们需要最爆裂的宣泄,比如造就一座烈火中的炼狱。
“火!跟我走!”阿里克一声吼,招呼手下冲进城市。
拉格纳见状,亦是招呼部下手持火把冲击。
不莱梅的绝大部分民居是单层的,且都有茅草垛的房顶,纯木质结构更易燃烧。
如果说有什么建筑是最完美的火炬,莫过于纯木质的圣彼得大教堂。
一开始到处只是小的火苗,随着微弱的北风助阵,火势逐渐疯狂。当太阳升起来之际,很多地方已经酿成冲天大火,橘红色的火焰正对着金黄色的朝阳,灰黑色的烟尘扶摇直上,迅速形成高达两百米的烟柱,并在风吹下变得扩大与骇人。
不莱梅的木质大教堂终归要毁在一场大火中,复建的教堂成为纯石制。只是这个时空,纵火者成了诺曼人。
整个城市成为大烤箱,纵火者全部撤离,生怕跑得晚了自己成了烤肉。
联军登上船只,舰队顺着威悉河从容漂行,只有身后的“火山”继续喷涌着烈火与浓烟。
纵火焚城是阿里克提议的,毕竟他生涯的首战就是杀光敌手烧毁城镇。拉格纳觉得此乃妙计,汹涌烈火正符合自己复仇的需求。
双方一拍即合,一下子竟创造的历史。
维京人劫掠法兰克人村镇早就有记录,836年不莱梅大火必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一座法兰克北方大城市陷入烈火,前后近万人死于这场维京劫掠,它必将震撼整个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