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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一人御剑而行。
穿梭在山丘树林之间,对于这一趟圣门之行,他不知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再见到赵靖,甚至包括当初在玉陇关出手的哥舒,祝公明,自己会不会按捺不下心头的怒火而愤而出手?
和白义相见之时,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想得一团乱麻。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圣门驻扎之地。
放眼一望,黑压压地一片根本望不到边,对于圣门的底蕴总算有了一个感知。
就这般实力,真要和儒家开打,偌大的大青王朝还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折腾。
白川没有站太久,很快就有一人从圣门连绵的帐营里飞了出来。
恰是当初打过交道的,柳元斋。
“白宗主,请随我来吧,圣主正等着你呢。”
白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柳元斋一头就闯入了圣门帐营之内。
也不是他胆大,实在是白义没有理由出他出手,都说虎毒不食子,当初在文庙外的一番谈话,终归还是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那般无情绝义之辈。
反而是用情至深之人,只不过各自追求的大道不同罢了。
白川虽然有意观察,却也没看到太多值得参考的东西,唯有路过时候见着的几个凡人将士,这些被圣门接走在海外培养出来的圣门教徒其实和人间界各地的从军将士差不多。
不过眼神里多了一份炙热。
那就应该是信仰的力量,为了心中的信仰,一个寻常人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谁也难以估量。
在一处不显如何豪奢的帐营里看到了白义。
仅仅只是一人,正用镜花水月大神通演化出整座浩正大洲,栩栩如生。
见到白川到来,一抹手就收了神通。
等到柳元斋退去,偌大的帐营里,唯有一对父子,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白义想开了口。
“你来得稍微晚了一些,依我的估计应该更早,是在担心什么?”
白川苦笑,“你应该都知道。”
白义莞尔一笑,“坐吧,别生了份。”
不过坐下的白川还是免不了在心底有些嘀咕。
出生到现在,亲如父子也是才第二次见面,谈不上熟稔,生分才是正常的吧。
“知道你有些心坎过不去,所以我让赵靖去了别的地方,就连哥舒和祝公明也同样被打发走,这样会不会心里舒服一点?”白义随意的问道。
白川点了点头,“是可能好点,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当场出手。”
“敢爱敢恨是我白家的崽,很有你父的风姿。”
面对白义的这种直谈自夸,白川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味儿。
当初在文岳,白义曾让自己喊一声爹来听听,当然最后没有喊出口,可对于这个人,他觉得,血浓于水,是有些难以恶语相向。
而且白义的气度行事大都透着大气,当年人间界真正的天之骄子,可不是白喊的。
“你猜我一定会来?”白川问道。
白义摊了摊手,笑道:“不然呢?儒家为了应付远伐军其实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依我估计根本没有能力去应付第二条战线,唯有靠着浩正大洲原本的底蕴来扛,但把大本营设在知礼书院,有些事情必然是鞭长莫及。”
白川也不打算继续打哑谜,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把圣门所有的人力都拉到浩正大洲,总不能是来看一出大戏。”
白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川,微微一笑,“其实我很想听听你这个儒家未来中兴希望的想法,,你认为我该做如何选择呢?”
白川张了张嘴,却又咽下了话头。
“抛开其他的身份,就当是父子之间的对话,有这么难?”白义道。
白川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为各自大道去争,圣门联合远伐军给儒家致命一击,再不济分割战场绝对能把儒家拖到绝地里去,毕竟圣门和妖族也不是一次二次的联手,而且当年玉陇关埋下那么大的局,怕是和佛道两家的关系牵连也不浅,集合三教远伐军,甚至凭赵靖的能力再拉来百家修士也不是个难事。如此作为,岂不是圣门利益最大化嘛?所以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观望?就是为了等我过来。”
出乎意料的白川点头道:“确实就在等你过来。当老子要干一番大事,难道不该听听亲儿子的想法和意思。”
白川突如其来的感情牌让白川觉得有些扭捏,浑身都开始有了些不自在。
白义笑道:“不用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我们是亲父子,这一点不用怀疑,血浓于水,在彼此的体内流着,那份瓜葛是无论如何都扯不断的,无论是成了仙人还是神只,人性是最难以磨灭的玩意儿。”
这一点白川不得不承认,没有烟火气的神仙,在人间界又算个什么玩意儿。
白义继续道:“你说的一点都不差,在圣门从海外孤岛发军的时候,赵靖就目前人间界的局势做了一番分析,联手佛道和远伐军再唆使百家修士当炮灰,确实能让圣门得到最大的利益,就说把儒家打得只剩一座文庙可受也不是不可能。”
“可最终我并没有认同赵靖的计划,你可知道原因?”
白川沉声道:“因为人间三教不灭,就算儒家最后守不住文庙连根基都给毁了照样还能在新天地东山再起,只要至圣先师还在唯有的三位合道境之一,儒家永远不会被抹去。”
白义大为赞赏的看了一眼,“是啊,既然是这样那我又何必盯着儒家来打,打完了儒家接下来又要跟妖族打跟冥间打跟百家修士打,你觉得圣门这点人手当真经得起这么多场大战?”
“经不起!”
“所以了,我可以恨明确地告诉你,这一次我是为你谋大业而来。”
“为我?”
“是啊,让你坐上儒家无数年未立的文隐官,老子就是要瞧瞧,我的儿子,是不是当真是儒家未来中兴的希望,而儒家又是否能当真在你的手里,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大路。那一条,我苦苦追寻了一生都没找到的路。”
白川身躯一晃。
白义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一个父亲一辈子都没为亲儿子做过一件事,既然老子走不通,就让儿子去走嘛。”
“都说大道不同,其实于我来说,是相同的。”
“只要你能走出那一条路,儒家也好,圣门也好,有何区别?”
“不过是为天下苍生,谋生计!”
“我相信,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