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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衍低下头,看了她很久,脸上有着奇怪的神色,终于还是轻轻的道:“怕!”
承认吧!是君王又如何?他爱惨了眼前的女人!
两年的阴阳相隔,已经够了!
这两年已经让他明白了,在这世间,究竟什么对他是最重要的!
他现在知道了,不!
他其实早在两年前“她”死的那一刻,便明白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事,什么人是比这个叫景筱晓的女人还要重要的。
她叹息道:“怕什么?”
“我怕你只在夜间出现,一亮你就又不见了!”
听出他话中的恐惧和太多的不确定,景筱晓的唇瓣动了动,最终只是逸出沉重的两个字:“傻瓜!”
他笑了,但却心痛着,“是,我是底下最傻的傻瓜,当时看到玲珑玉,就相信死的人是你,白白错过了我们两年的时间!”
“当年代替我死的人是其他人。”
景筱晓提到当年的事,眼神中浮现了难以磨灭的伤感和迷离。
“对不起!”
他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庞,“我曾经发誓,要好好的保护你,可是我却没有做到,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都过去了!”
她的眼睛里闪现认真的神色,“他的死对我触动很大,我只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活着,谁都不要再受到伤害!”
厉衍目光闪现一丝沉痛,西陵国和东翼国的宿怨如果能解早就解了,但他却不忍心打破景筱晓浮起的脆弱。
他看到她脖子上的细口,上面凝结了一层血渍,想摸可又怕弄疼了她,不禁痛心的问道:“疼吗?”
“不疼!”
她缓缓摇头,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缓缓抬起纤手抚上那英挺的眉,顺着他挺直的鼻梁一路下滑,停留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的轻抚着,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你瘦了!”
“还抱的动你!”
一抹邪笑爬上厉衍的眉梢,他将景筱晓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但是很快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将景筱晓放在了床榻上,蹲在床沿就着微弱的夜光,深情的看着她,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这个男人,一定是怕身上染满血水的盔甲湿了她的衣服。
她出声提醒道:“你该走了!”
到时候色大亮,被容齐看到就坏事了。
“我舍不得你!”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轻柔的摩擦,贪恋重逢后的狂喜和感动,不肯离去。
景筱晓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坐在床榻上默默的看着他。却见他突然把盔甲脱了下来。
她吃惊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轻笑道:“我累了!”
他拉起被子盖住了两人,伸手一捞,就把景筱晓带到了怀里,轻轻的抱着。
景筱晓急了,连忙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不行,你快回去!”
这里对他来是敌营,这个男人真是狂傲胆大到了极点。
他制止怀中的女人,手紧了紧,有力的手将景筱晓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疲惫道:“筱晓,别怕,我只是想好好抱抱你,跟你话,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开!”
景筱晓无奈,但却没有在挣扎,罢了!
这个男人,随他了!
这么多年了,霸道的行径仍是一如往常,只怕是改不了了!
营帐里,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话,只听到外面大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厉衍抱紧怀中的女子,为她的纤细瘦弱,皱了下眉头,心里一痛!
她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厉衍沙哑着声音问道:“这些年,你都在哪里?”
“无双城!”因为整张脸都埋在他宽阔有力的怀抱里,所以出的话闷闷地。
他轻笑,手松了松,让她得以呼吸,问道:“过得好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这些年有没有吃苦?
但是话到嘴边,突然心中一阵苦涩,终是没有出口。
“我在那里过得很宁静!”她的唇边勾起一抹笑花,柔柔道。
他忽然问道:“你喜欢那里!”
“应该喜欢吧!”
那里有淳朴的城民百姓,有聒噪八卦的江南,有狂蟒却又不失细心地袁修,有跟云离略有一比的封大夫,有温柔善良的林秀兰,还有表面上性格古怪,实则善解人意的落尘……
他的眉蹙了起来,“少了我,你也可以在那里活得很开心吧?”
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她轻柔的笑道:“这两年我虽然生活在无双城里,但是我还是会常常听到你的事情!”
“你听到了什么?”他忽然紧张起来。
“没什么?”她忽然不了。
她不,厉衍也猜到了大概,怕她误会,不禁急了起来,连忙解释道:“筱晓,我不爱那些妃子,她们都只是你的替身,我虽然宠她们,但却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你要相信我!”
景筱晓怔了怔,没有碰过那些女子,那么厉衍这两年荒废了整个后宫。
难怪这两年左大夫和他的矛盾越来越大,而且时有口角发生,想必也是因为这些…
“你不相信我?”
厉衍急了,以为她的不吭声是在生气,不禁恐慌的抱紧她道:“筱晓,我的都是真的!我……”
“我相信你!”她捂着他的薄唇,这个男人急坏了!
厉衍刚放下心,就听到她接着道:“你这又是何必,你身为皇上,岂能荒废了整个后宫!”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隐藏着不出来的,近乎于痴迷的爱恋,“我只要你,筱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她叹声道。
他一颤,缓缓抬起眼睛,忽然坚定的道:“只要是你要的,我们可以一起去创造!”
“可是我累了!”
她苦涩道:“今夜之后,我们就放过彼此吧!”
“不……”他慌乱的摇头,脸似乎一时间苍白了许多。
景筱晓微微的叹息,手指插入他颈后漆黑的头发郑
“许多无辜的人,就是这场战争下的牺牲品,我不愿意有一你和我也步入他们的后尘,难道你真的想我们有一像当年一样‘阴阳相隔’吗?”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我们变成那样!”
他吻上了她的红唇,连带着把他的承诺也一并送进了她的舌间。
……
“你哭了?”唇边尝到了一些苦涩,他停止了这个让他差点失控的长吻,心疼的吻着她的泪珠,柔声道:“因为我的话?”
她柔软的手抱紧了他,在他怀中摇摇头,“我夹在中间很难,你和容齐对我都很重要,我无论帮助谁,都会很痛苦!”
“你是景筱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他万般怜惜的看着她的脸,伸手轻轻的抚摩着她的长发,心疼的道。
她突然问道:“长恨歌的事情,你也不怪我吗?”
“长恨歌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他一颤,喃喃的道。
“恩。”
“难怪!”这样的才情在这世间唯有她才可以办到,他如果不是以为她已经不在了,早就应该想到是她,不是吗?
厉衍轻轻叹息一声,柔声道:“筱晓,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看到你好好地活着来的重要!”
她心里一阵苦涩,即使这样,他都可以不在乎吗?
她原本书写《长恨歌》,就是因为之前曾经过,将领的五种致命弱点是,坚持死拼硬打,可能招致杀身之祸;临阵畏缩,贪生怕死,则可能被俘;性情暴躁易怒,可能受敌轻侮而失去理智;过分洁身自好,珍惜声名,可能会被羞辱引发冲动;由于爱护民众,受不列方的扰民行动而不能采取相应的对敌行动。
所有这五种情况,都是将领最容易有的过失,是用兵的灾难。
她明白眼前这个拥有无限权势的君王背后,隐藏的那份孤独,他虽然有时候很霸道,很冷酷,但是他也有想要温柔对待的人,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城民百姓,一旦起了暴乱,作为君王如果因为爱护民众,受不列方的扰民行动,而不能采取相应的对敌行动。那这个国家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他是厉衍,亲率大军奔赴战场,解救自己的士兵和将领,置自己的生死安危于不顾,那么之前的一切不是,东翼国百姓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忘得烟消云散。
这样一个男人,是很难会被打败的,因为他够强大,够冷血。
他生就适合做一位帝王,用他的肩膀撑起全下的百姓荣辱!
西陵本来还有一丝胜算,如今只怕是要败了……
“我累了!”
就让她再懦弱的躺在他怀中片刻吧!明过后,也许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你好好睡吧!我在这里!”
他在她额间上,深情的印上一吻,为她将被子掖好,静静的看着她。
她是真的累了,景筱晓很快便睡着了。
厉衍睁着眼睛,深深的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一阵满足。
多年飘荡无依的心终于完整了。
他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一刻还要清醒地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她啊!
“筱晓,这次换我来为我们的未来筹划,你累了没关系,因为你还有我!”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次日一早
“城主,不好了,不好了!”
景筱晓正在睡梦中的时候,忽然被江南的声音惊醒。
“城主,你怎么还在睡?外面都出事了!”江南看到景筱晓睁开眼睛,大呼叫道。
景筱晓倒没听到江南都了些什么,而是快速的看向身旁,厉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还好,要不然被人看到就糟了。
“怎么了?”她掀被下床,倒了一杯茶。
“今还没亮,摄政王派了很多的弓箭手就守在你的营帐外,我和袁修当时快……”
“啪!”
江南的话还没有完,就听到一声杯子摔碎的声音。只见城主霎时间脸色煞白一片。
“结果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
“他人呢?”
景筱晓厉声打断江南的话,声音失去了往常的冷静,不行她要镇定!一定要镇定,不能慌!
“被摄政王带到他的营帐了!”江南嘟着嘴,那个男子听是东翼国皇帝!
啊!
东翼国皇帝在城主的营帐里呆了一夜,他既然有本事来到这里,即使知道被摄政王围攻,放手一搏也可以啊?
他曾经听东翼国皇帝武功盖世,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打都没打就直接放弃,还真是奇怪。
江南又哪里知道,厉衍在亮前一刻,动身离开时,就已经觉察到外面不对劲,他之所以打都没打,完全是怕里面的女人被外面的刀剑声吵醒,到时候仓惶奔出来,会伤了她。
他过,以前他没有保护好她,可是并不代表以后就会让她受到伤害!
“城主,你和东翼国皇帝……”江南自言自语的抬头看向城主,竟然发现营帐内根本就没有城主的踪影,看向外面,城主狂奔的身影已经汇成了一个点,连忙追了出去。
“城主,等等我啊!”
摄政王的营帐内。
厉衍被绑在一个木架上,盔甲被弃之一旁,身上早已是鞭痕累累,衣衫上更是被凶狠的长鞭打得残破,甚至血肉翻飞,看起来好不触目惊心。
“啪!”
又是一记长鞭毫不留情的甩在他的身上,他闷哼一声,但却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想不到我们的无情帝王也有这一啊!”
容齐握着长鞭,讽刺的笑道:“怎么样?鞭子的滋味好受吗?”
厉衍冷笑道:“你打的太轻了!”
“啪——啪——”他的话语,换来容齐更激烈的举动。
厉衍低低的笑道:“舒服!拿出你复国的魄力,使劲打!”
“你敢嘲笑我?”
“对,我在嘲笑你,因为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该死!”容齐眼角透着凶狠,长鞭更是毫不留情的挥在他布满伤疤的身上。
“你怎么不叫,叫啊!大声的叫出来,只要你就饶,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少折磨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