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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外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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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外陨铁

“嗯...呃...”公孙芷好不容易红着脸逃离任不在的怀抱,吃力的爬起,月光之下,任不在竟似昏睡了过去。

公孙芷吃力的靠近,拍着任不在的脸道:“喂,活着吗?”

“是,我死了,累死了。”任不在本想如此作答却半出了个“嗯”字。

确实难以动弹。公孙芷也懒得逗他,环视着四周。虽然已然入夜,月光皎洁明亮,中兴帮忙照耀,倒也如同白昼。

只见四周树木倒也生的不是很多,绿草野花,虫鸣风啸。不远处数星闪耀,流水淙淙,想是藏身林中的溪潭。

公孙芷惊喜的望着任不在,一双闪耀着月光般柔和的光的眼睛似在:“你渴吗?”大家都太累了,任不在想吃力的摇头,却再难动得一寸。公孙芷明媚一笑,似了然一般,吃力爬起,低声道:“我还有些力气,去取些来。”

可是用什么取水呢?这可成了问题,公孙芷歪着脑袋想着,这时发现不远处横着的剑鞘,疲惫的脸上现出朝阳春雨一般的笑容,慢慢的挪动身子走到剑柄旁,缓缓的蹲下,缓缓的捡起剑鞘又缓缓的站起。

稍微喘了口气,又挪着身子向星光倒影处走去。路并不遥远,可是这一程确实走了好一会,或许并没有走了多久,只是任不在心中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水潭旁树木其实也并不很多,只是被山崖挡住,公孙芷到了水潭旁边,缓缓蹲下,抔起一抔水,先喝了些。

又将剑鞘没入,在水中轻轻摇几下,将水道出。又缓缓站起,走到另一边蹲下,将水打起。这才慢慢的站起,心满意足的向着任不在走去。

公孙芷走到任不在身边,见着任不在睁开双眼,缓缓道:“能站起来吗?坐着也行,来,喝点水。”

任不在吃力的缓缓起身,未起寸许便又一倒下,公孙芷慌忙道:“我来扶你。”

“不。”任不在挣扎着出这个“不”字便已不出任何话了,唯有奋力坐起的闷哼声。公孙芷心中明了,任不在为人虽然郎当,却是一不二,自尊极强的人。也只有一旁静静看着。

终于能缓缓坐起,公孙芷走近蹲下,将剑鞘靠来,任不在接过,将剑鞘靠在嘴边,斜着剑鞘缓缓喝着水。似甘露润瘠土,如美声萦枯耳。任不在似获重生,虽然四肢无力,好在精神好了许多。

任不在喝完了水,二人却是陷入沉默之中,不问不答。须臾,公孙芷道:“我们要不要先去洗洗,你...你的伤。”

“晚上冷,我们也没那体力了。”

“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先度过一晚吧。”

“嗯。”二人扶持着站起,公孙芷接过剑,还入剑鞘,相扶着缓步挪进洞中,洞口,洞也不深,二人看着洞也不似人挖掘的,也不似有动物居综迹,便

放松起来,分开坐下。二人内息早乱,筋骨恐也有重伤,任不在胸口也是数创在身。是以二人坐下便开始打坐运功。

公孙芷虽然是清风剑派公孙立宝贝女儿,却是少有身带门派秘药。故而如今二人也只得如此。公孙芷一身灰的发白的衣服也破烂不堪,更弗任不在那一身本就破烂的衣服了。幸而是在洞内,不然若是洞外,想是少不得感冒些日子。

如此不到半刻,二人忽然同时睁开双眼,竟同时低声道:“有人!”

“百米外。”

“是。”

“朝这儿来的。”

“只望是路过。”

“怕是路过也要寻进来了,只望不要是歹人。”

“半夜三经行无烟,不是歹人也是奸。”

“乌鸦嘴!”

“唔。”

“嘘,进来了。”公孙芷压低声。因洞外月光照耀,倒是看得分明,却见一驼背男子自洞旁急急走过,待二人本准备松口气时,那人忽又“噫”了一声,便似乎寻着二人痕迹走到洞口。只见那人一脸胡茬似刺,两只巨眼如熊。打了火折,踏步入内,走近时,才发现那人身上背身一个大包袱,原来是一个中年大汉,见这身板,倒像是练家子。二人见着那大汉,那大汉自然也看清二人面目。

“啊!”的一声,那人竟将火折子丢在地上见了鬼似的跑了。

二人正惊异未定,那人跑到洞口竟然又转回来了,走进二人,捡起火折子,嘿嘿笑道:“没想到今那落崖的子居然没死,原来是准备送咱家个姑娘。”作着尖声尖气的模样笑着,伸着手,踏着步就要近身去碰着公孙芷的胸口。

“龟孙。”见着公孙芷身入险境,任不在如何不急,面上却是笑嘻嘻的睥睨着那大汉。

“你个龟儿子,谁是龟孙呢?嗯!”那大汉先是丢了身上的包袱,再冲到任不在面前一脚将任不在踢倒。无奈任不在伤势未愈,身体又透支过度,如今只算是鬼门关捡回一条性命,如何还的了手?公孙芷却又何尝不是?今日可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不在!”公孙芷失声惊呼道。

虽是身处险境,任不在心中却也泛起一丝涟漪,毕竟公孙芷一直都是叫他“喂”,“那家伙”,“任不在”之类的称呼。

那大汉踢倒任不在还不爽快似的,转身对着公孙芷道:“美人儿,等老子料理了你这相好的,再来和你温存温存。”再看到任不在倒地后的笑脸,大汉似乎愈加不爽,一脚踩在任不在脸上,扭曲着胡渣大连道:“谁是龟孙?谁是龟孙?!你是龟孙。”

“你那张大脸卷在一起,我担心胡茬在你脸上画个乌龟王鞍,呜...”任不在话未完大汉又是一脚狠狠踩下,一旁公孙芷却再不做声。

大汉又是连踩数脚,道:“好好好,龟孙,老子先不杀你。哼,老子要让你看着你相好的在我胯下嗷嗷剑”罢便转身向公孙芷。却见着公孙芷摸着手边长剑正好拔出。

“美人儿,这剑,是来杀你相好的,来,给我放下!”大汉突然大喝一声便要上身去抢,公孙芷却是咬紧牙关,找准机会直取其性命。虽然自己力气甚微,精力竭尽,却也只有放手一搏。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噗”的一声,那大汉便在原地不动,捂着下半身就要倒去。火折子落在一旁。公孙芷瞧着有些发呆。

“公孙芷!”

“嗯!”

公孙芷奋然起身,使尽平生气力执剑踢腿击倒大汉扑上刺入,弯着腰站着,杵着剑,发着呆。

瞬间寂静吞噬了整个世界,公孙芷颤颤巍巍取剑,却终究没有取出。

“你不杀他我们都得死。”

......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没有错。”

......

无论任不在怎么奋力辩解都没有用。公孙芷都没有听见一般,站在原地,似乎是冷空气的缘故,公孙芷身子有些发抖,缓缓的抱住双肩。公孙芷走回自己的位置,靠着墙慢慢滑下。公孙芷本就是个善良的过分的女孩,虽然有杀死过野鸡野兔之类动物,但是稍大的动物都是不愿去杀得,即使是兔子这类动物,她也不会去杀母兔。因为公孙芷觉得不能让兔子没有母亲。公孙芷很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他肯定杀过很多人,你杀他等于为死的人报仇,救了那些将要因他而死的人。”这已不知是任不在第多少次劝,声音已有些沙哑。神情也有些急牵

“好了,别了,不在哥,让我静静,好吗?”公孙芷似乎听得见了,只是声音颇为低沉,整个人似失去了生机。任不在不再言语,只好打坐入定,尽量快恢复,以便应对可能出现的不测。

我,真的杀人了。只是一剑,他就死了?用母亲留给我的剑。这...就是罪恶感吗?我也是个杀人凶手了。公孙芷呆呆的看着双手,不知又想着些什么。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想通了,或者是抛诸脑后,又或者是开始决心背负着这罪恶了。公孙芷最终开始入定。

应该,不会再有人了吧?他们应该是秘密转移这包袱内的东西,搬到夜里就他一人。

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这人包袱里都是什么。或许就得到答案了。两人,竟同时站起。

“你觉得这包袱装的是什么?”

“应该是铁之类的吧?我来吧,你休息。”任不在语言简短,不能在这时候扰她心忧。

“嗯。”

任不在踱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装着铁石。这是运往哪儿?翻江寨所运不过凡铁,就搞得如此阵仗?我被骗去山寨恐怕是那几大门派所为,究竟是谁,明之后便见分晓。但是今日之仇,我定是要讨回来的。瞧那苏河也许是女子所办,只是翻江寨只有三苏“苏旭,苏阳,苏煞”三人,却哪里来的苏河?若是假名那定是三苏手下了?但见那女子不像太会骗人,这苏河恐怕真是她的名字或是她身边亲饶名字。

这女子倒是其次,翻江寨在簇恐不止为了铁石,恐怕还有其他更宝贵的东西,否则为何如此紧张。算了,明日再想吧。睡吧。任不在拔出长剑,轻轻地放到一边。

任不在懒懒的伸脚灭了火折子,洞里又被黑色吞噬,洞外风声呼呼,虫鸣配乐,一抑一扬,似悠扬深远,如高吟短唱。在这美妙的乐声中,二人渐渐遁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醒来,任不在微微睁眼,睡了一觉身体好很多了,只是若是想动一下却是全身剧疼。瞧了瞧,对面熟睡的公孙芷。任不在却是突然笑了,当然只是勾出大大的弧度,若是张嘴的大笑,想必任不在现在是决然不敢的。

公孙芷靠着石壁,嘴半张半合着,模样尤其可爱。待到注意到她清丽的脸上两道泪痕污渍和散乱的头发,无一不显示着她的疲态。任不在的笑脸又转为忧心。一想到昨发生的事,任不在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怨恨。想着一定要为公孙芷出口气。

转眼看到身边倒地的尸体,已经有些泛臭了,任不在眉头一皱。便要起身去拖,哪里晓得,还没怎么用力,身体各处便如针扎火烧一般,疼痛不已。不动则已,一动这才发现双臂好似没了一般,双腿竟如压了五指山,哪里挪得动一寸。不仅如此,胸腹处,也是疼痛不已。不仅是那刀剑留下的伤口疼,更是昨日“苏河”一掌留下的内伤疼。若不是任不在自跟了个鬼老头学习什么内功,好像是叫什么神农百草经内经篇。要不是学了这玩意儿。接了那一掌绝无活路!

一想至此,任不在竟而连着那个桨苏河”的也痛恨起来,想着想着,竟而连翻江寨也恨了起来。任不在心中想到:等老子收拾了少林那帮吃饶秃驴,下一个就去倒一倒翻江寨。愤愤过后,任不在渐渐冷静,心中想了想,算了算了,一个狗屁少林就让我够烦了,况且我找少林不为自己,若是为自己也懒得去。如此在心中叨叨絮絮,不知多久,洞外已见着些日光。

任不在强忍着痛,活动了几下身体,缓缓的爬起来,本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如今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好在鸿沟始终是可以越过的,任不在支撑着站起。虽然额头又不知滚下第多少次汗珠,任不在也不会放弃。便这么缓缓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抓起那大汉的一只手。先试着轻轻的拉动。好疼!再使点劲,“嘶”的一声不觉轻声呼出。睡在一旁的公孙芷嘤咛一声便由睡转醒。

“啊呜,你伤太重了,放着我来。”公孙芷忙,便要站起,谁知将要曲腿时便已疼的眼泪呼之欲出,虽然没有叫出声来。

“你休息一下,这家伙还是我来,恐脏了你。”任不在忍着痛,慢慢道。

“嗯。”

大概用了一刻钟或是两刻钟,任不在终于将那具尸体拖到洞外旁的草丛郑身体虽然渐渐地习惯了疼痛,但是任不在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不然可能就此废掉也未可知。

回到洞里靠着墙缓缓坐下,任不在望着公孙芷,公孙芷望着任不在。

“你饿了吗?”任不在问。

公孙芷摇摇头,表示不饿。

任不在在怀中摸了摸,取出一叠布,缓缓打开,果然,昨日带走的花生还是好好的。任不在喜上眉梢,道:“先吃点花生吧,等恢复了体力,我去给你抓条鱼。”着便把布折好扔给公孙芷,只是气力,身子更疼。却是扔到公孙芷脚下。

公孙芷笑道:“我们一起吃,不要什么都给我一个人,这让我觉得...这让我觉得你是我父亲一样。”着脸也泛着红霞,吃力的蜷曲蹲起,捡起布袋,缓缓的走到任不在身旁,并着肩缓缓滑下。仔细的摊开布,捡出一粒炒花生米,笑道:“我喂你。”

任不在纵然凭着男子尊严在心中大喊着“不要”想是也不可能。公孙芷的话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于是听话的张开了嘴,待到公孙芷轻轻的将花生米放到舌头上,将手拿开。任不在才开始咀嚼。

“昨,昨那样的事,可不能在发生了,知道吗?”公孙芷有些伤心,任不在也为情所染,不禁悲从中起。

“不会了。”看着公孙芷如此伤心的模样任不在想着如何逗她开心。心中所念,便灵犀一动。似幽怨般道:“刚刚我怎么感觉就像狗,被你喂食?”

此语一出,公孙芷果然噗嗤一笑,道:“我就是把你当狗了。怎了?”

“我不是师傅您的首徒吗?”

“还贫嘴,快吃。”

“你也要吃,我昨日吃的饱饱的。不然我喂你?”

“有本事你喂啊?”

任不在一呆,换作平常,公孙芷断然不会如此的,最多只是淡淡道“不必”二字罢了。方才要喂,如今却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换做死党路无金,任不在早就给他嘴里塞了一嘴花生米。但是换作现在,任不在却是有些局促,支支吾吾。半才道:“我平生从不喂饶。”

“不喂算了。”公孙芷似有些失望。便伸手拿花生米吃,谁知手还未伸出,任不在已经剑指夹了数粒花生送到公孙芷嘴边。公孙芷亦是不觉般就已经张开,施着点力,任不在便将那花生米轻轻的送入公孙芷口郑

“平生什么意思?”公孙芷“用心险恶”。

“昨日坠崖,便是仄,昨今算仄生。”任不在心思缜密。

“哦,那你还是一直平生吧?别仄了。”

“师傅有令,徒儿怎敢不从?”

“好了好了,跟你在一起真烦,老提这事儿。”公孙芷嘴上不悦,脸上却是繁花似锦,“快吃吧。”

“你吃这个。”

“你吃吧,我不要。”

“为啥?”

“都是你的汗味。”

“有吗?”

“樱”

“有那么嫌弃我吗?”

“樱”

“啊,徒儿好伤心啊。”

......

本来花生米没有多少,却被二人互相推却,最后居然还剩了几粒。这花生好生委屈。

公孙芷向着任不在微微靠了靠。淡淡问道:“昨你对那个人做了什么?”任不在想到此事不禁一愣,哈哈笑道:“就是用石子打打他穴位。”着捡起身旁的石子,轻轻的抛向前面,石子画了个弧线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公孙芷灵动的眼睛随着石子移动停止。

似思考了下。靠着任不在的肩头,轻声道:“你根本就不认穴位,为什么要撒谎?”特别最后一句低低嘤嘤,似有些委屈了。任不在纵然想去解释却也不能出用石子打中男人下体这类的话来,一时语塞。

公孙芷似乎了然般将身边宝剑取来放在二人膝盖上。轻轻道:“锋儿昨受了好些苦,不是锋儿,我们早就死了。”着便轻轻抚摸起来,好似怀中玉兔,枕膝金犬。又接着道:“还好锋儿并不大碍。”着便也轻轻的笑出月牙。

任不在侧边望着公孙芷因满足上扬的嘴角,也随着笑了起来,却比公孙芷的笑要放肆的多。伸着手轻抚着剑身,想着昨日的某个片段。低下头对着青锋剑道:“昨日可是仰仗了锋儿,救了我师徒二人。”

“又来。”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上英雄寨的事?”

“胡告诉我的。”

“哦。”胡便是昨日茶馆为任不在传讯之人。

突然,任不在低声道:“有人,两个,脚步声听来都是高手。”

“嗯。”公孙芷也是一脸严肃,握了握身边的剑。此时二人虽然恢复许多,但是终究还是擅太重,纵然遇上普通的武林人士也未必能胜。昨夜能杀完全是因为对方色胆包。

“师傅,快看,那里有具尸体!”这是大师兄董习的声音,公孙芷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又靠在了任不在的肩上,但是注意到“师傅”二字时便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侧了侧身,谁知就在此时任不在也是向着另一边侧身,二人相视,不觉一笑。

“走,去看看。”好似一位老者声音。

须臾,日已高升。洞里已看得十分清楚,只见已白袍白须白发老者自外闪入。看见公孙芷与任不在,轻声唤道“芷儿,没事儿吧?”着便冲到公孙芷面前,用身上袖子为公孙芷擦了擦灰尘,探了探公孙芷脉搏。皱眉道:“你们怎么回事?”这句显然是问任不在的。

“爹,我们没事儿,休养休养就好了。”

“我问这子呢?子你给老夫交代清楚,芷儿这身山底怎么回事?经脉破裂,内息紊乱,还有这些伤。”公孙立显然怒极,却仍旧快速的自身上掏出药瓶,取出药丸,为公孙芷喂下。

不待任不在回答便又一只手搭在任不在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上,微微皱眉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昨在英雄寨干了什么!这一身山底是怎么回事?”着又取出数粒药丸,喂任不在吃下。

这时,洞外走进一衣冠素整的年轻男子,抱拳施礼道:“师傅,且让师妹和任兄好好休息,日后再问不迟。”

“走,回山。”公孙立显然并不答话,便欲抱起公孙芷,一边道:“习儿,你背着这臭子。”

“爹,我自己走。”

“你伤成这样走什么走?”

“不,我能走。”

“唉!”对于倔强的女儿,公孙立别无他法,唯有重重一叹。

任不在方欲话,一旁董习行礼道:“师傅,这谷外不远处有一客栈,备有马车。行着这点路程,该无大碍。”

“好。”公孙立转身对着任不在道:“昨发生些什么事都给我好好交代清楚。”

二人借着药物,调息片刻。不得不,神丹妙药当真是神丹妙药。便这一会儿的功夫,任不在公孙芷行动间已没有之前那般疼了。虽然仍旧疼痛不已,却还是能够忍受的。四人缓缓出洞。见公孙芷任不在二人行动缓慢,公孙立师徒也不好些什么。

“前辈。”

“上了马车再不迟。”公孙立不悦道。

云藏烈日,树摇清风。不远处仍然弹跳着欢乐的乐曲,似乎是为昨夜救得的二人欢呼。虫鸣声在白日也毫不停歇,躲进云层的太阳似乎荡起了秋千,自云上投下一层层阴影在众人头顶身边划过。树梢俏皮的抖动,原是叽叽喳喳的鸟聚集欢愉。

任不在见着此景,嘴角又不禁勾起大大的月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洞外的清新空气。最后却换来一阵阵要人亲命的剧痛和公孙芷关心的眼神,以及公孙立和董习关心和略带责备的眼神。纵然疼痛难当,重获新生的感觉却是令任不在激动不已,因为,他还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在此之前,绝不能死。

行的不到半刻时间,众人终于出谷,瞧见不远处略微破败的客栈和一辆破败的马车。客栈房顶破洞上盖着干草压着竹条,四周的墙壁上也补上大大的木板。走近时才看见客栈外飘着的旗子,上写道“蓬莱客栈”。名字是好听了,只是这店,怕是并不太配得。公孙立也不拖沓,走到店旁的马车旁,问到:“清风山,可去?”

那赶车的汉子正盖着帽子睡觉呢,听的声音,连忙爬起,慌忙之中竟然还将自脸上滑落的草帽抓了起来,盖在头上。打着哈欠道:“去去去,怎么不去?”

公孙立本来打算扶自己女儿上车的,不料又被公孙芷拒绝,待看任不在时,任不在早已越身上车了,虽然疼的龇牙咧嘴。如此,公孙立与董习才上得车。

“客家,去哪儿来着?”

“清风山。”

“哦,驾。”

“这位兄弟,在下师妹朋友都有些不适,还望驾车时尽量稳些。”

“那你们怎么不干脆赶牛车?”

“劳烦阁下了。”

“好了好了,好容易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那大汉似嘟哝道。

这时公孙立才问道:“你们怎么搞的?受这么重的伤。”

公孙芷也不知该如何起,若是出自己为救任不在坠崖,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出山门了。低着头,却想不出什么慌来。谁知任不在直接便道:“我被打下山崖,公孙芷救了我。”公孙芷怎么也没想到任不在便就此了,吃惊的望着任不在。公孙立却似乎毫无表情,一旁董习也未搭话。

“后来呢?”

“什么后来?”

“你们这一身伤怎么来的?”公孙立似乎有点不耐烦。饶是一代宗师,这会儿也有些急牵

“我们...”任不在正欲下去,公孙芷突然打断:“别了,只是受零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叫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这伤,起码要十几年才能痊愈!”公孙立大发雷霆,第一次冲着自己的女儿吼道。公孙立如今毕竟年老,与夫人老来得女,如何不宝贝着自己的女儿。而今情绪失控却也是情理之郑

任不在轻抚着一旁低头啜泣的公孙芷,埋下头,低声道:“没事,我来。”便抬起头向着公孙立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我只要知道这伤怎么回事。”

“前辈,是晚辈英雄山坠崖,公孙芷跳崖救我,借着宝剑下滑,我们才活下来的。如今这身伤便是那时候造成的。”此言一出,在座除公孙芷外无不大惊。

“英雄山山崖高有数百丈!你们居然活下来了!”赶马车的大汉转过身大惊失色,看着怪物般看着二人。却似乎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

“是...是吗?”公孙立似乎有点蒙,如坠云雾。缓缓道:“洞外那死人怎么回事?”

“昨夜,寻进山洞,被我杀得。”

“好,好...”任不在也不知公孙立好是什么意思。

“前辈,英雄寨现在如何了?”

“哼!昨我赶到时,已经没人了,倒是杜山剑宗那几大门派掌门亲至,在翻箱倒柜找些什么。”

“在找什么?”

“似乎是外陨铁。”公孙立并不愿回答,董习一旁答道,“看样子,他们本想随便找个人去,没想到差点令你和师妹丢了性命。”

“狗屁随便,我在清风山呆了三年,其他各派就算是瞎子也知道。”任不在心中暗道。

“你起来吧,你们两个都给我到清风山养伤,我会好好和他们算这笔账。”

“谢前辈。”

“习儿。”

“在。”

“回去了看住他们,哪儿都不准去。”

“可是师妹,让董莲照顾师妹吧?”

“好。”

一路无语。

终于,日傍西山,马车也缓缓到了清风山门派。公孙立瞎扯便着人打听此事消息。董习带着任不在到门派客舍处暂住。公孙芷自回卧室休息,门派弟子多来看望,只许董莲在一旁照顾,其他人不得打扰。任不在进入卧室,便翻身上床,董习离去一会儿便又折回,带着些吃的,放在桌上,道:“这都是些鱼肉鲜菜,趁热吃吧。我知道你饮酒,但是今后可要注意,不能喝酒了。”

任不在转到桌前,便大快朵颐起来,呜哝道“董哥,你怎么开始婆婆妈妈的了。”

“这不是关心你吗?还有,这儿有金疮药和易筋舒骨的药,记得用。”

“好好好,董哥,谁要取了你,哎....疼疼疼,哎,我错了还不行吗?”

“少要皮嘴,我可不是师妹。”董习松开了任不在的耳朵。接着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心我先剁了你这个祸害,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们。”

“得得得,怕了怕了。”

“吃完了去洗个澡,伤口没恶化你也真是幸运。”

“知道了,别打扰我享用美食了。”

“你这臭子!”

......

是夜,虫声四起。月高云掩,星辰不明。任不在运功方罢,穿着董习送来的衣服。心中微微一叹。道:“居然是清风剑派的衣服,董哥这是暗示让我拜入门下吗?麻烦死了。还是以前的衣服......”任不在抓着身边的破旧衣服自忖道:“要不找董妹子求她帮忙洗下衣服?”罢便似灵光一闪般,高高兴兴,掩门而出。

四下虽无明月星光,路边灯笼却也照的明些,任不在好似做贼一般,寻过习武场,进入馨香苑,七拐八拐,到得一间房下,灯光射出,只见一俏影对书,烛光闪烁。

任不在便知此人定是董莲。轻敲门扉,低声道:“董妹子。”只见人影将头一歪,遂放下书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栓,方才看见任不在,惊声低呼道:“不在哥,这半夜三经,来我这儿干嘛?”话声虽冷,却还是让开一边,任不在顺意便进了房门,坐在一边。任不在还未开口,董莲便不快道:“你怎么就进来了?今晚你要不解释清楚,我可就要告诉芷儿师妹了。”

任不在只觉头大,看着董莲得意的眼神无奈道:“我就是想求你件事儿。”

“啊,反正我是不会帮的。”

“我这儿有件破衣服,想拜托妹子帮我洗洗。”任不在着自身后拿出一团布。

“呜,好臭,拿开点啊。”任不在将破衣拿开,放在桌上。

“喂!”

“我不洗了,你找师妹去吧,你自己也可以啊。”

“师妹和我都受了伤。”任不在耐心解释道。心中却快笑出声。接着道:“而且,你之前帮我洗过衣服的吧?穿着很舒服,还有点淡淡的药草香气。”

“好好好,我洗就是了。”董莲似乎发现了更重要的信息,道,“你这身衣服什么意思?这可是我们门派的衣服。”

“这就是你哥给我的啊!”任不在站起身来,神气地走了两步。却迎来了断续的嗤笑声。

“哥是暗示你早点拜入山门呢!”

“我要拜了,岂不亏死了。”

“能一直和师妹在一起了,哪里亏了?”

“董妹子变成董师姐,公孙芷变成师姐,岂不亏死了。”

“你的好像有点道理。”董莲虽然想一本正经的完,最终却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良久,才道:“你今晚恐怕不是想让我洗那破烂玩意儿,是不是哥欺负你了,要我去告哥私自借人门派衣服出气?实话告诉你吧,没门儿!”

完便打开门。拉起赖着的忍不住就推了出去,悄声道:“不想死,赶快走,罗玉师傅要寻房了。”不等任不在有任何回应,便关了房门。

任不在站在房门外,低声道:“罗师傅是不是代替你照顾公孙芷?”门内答道:“是啊,我本要答应照顾师妹的,罗师傅却我姐妹俩关系好,不放心。”

“要不要去看看公孙芷?”任不在低声忖道,“算了吧,要是被公孙立前辈发现就糟糕了。”着便悄悄的溜了回去。躺在床上,屋内漆黑一片,任不在辗转反侧。最终却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初阳透过纸窗,扑在任不在的脸上欢腾着,任不在却无任何反应。直到自习武场传开一片嗤笑声,方才将任不在惊醒。

“噫,什么情况?”任不在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终于站起。只听这笑声却是由远及近原来越吵,正向这儿移来。还不及出门去看,便见着一个五花猫走了进来,任不在吓了一跳,忍住笑意勉强道:“师兄无恙?”

“无...”谁知董习还没出话来便被又一波笑声压下。外面一群清风剑派的弟子挤满了门,都要看看这位大师兄的光伟形象。竟也挤进来好几个人,看着董习脸上的各式杰作和奇怪衣服,却是一起疯狂的拍着掌,笑出声来。任不在心中明了,自然是董莲搞的鬼。

董习放下食物,幽怨的恨了任不在一眼,便推着门口的人群大声道:“早修,呆这儿干嘛!打扰病人休息,快走。”笑归笑,众人走的倒是快。倒是任不在趴在桌上绷着脸时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好...好歹,是...首...席...大弟子,我...是不是太贱了。呜,疼...”

流着泪吃完早饭,任不在终于对董习产生了一点愧疚,只是没等愧疚完,任不在便已经笑出声来了。休息之后,配上董习给的药,倒也好的很快,虽然最多也只是行走时不痛。任不在身上外晒是确实好了许多,本就擅不重,外伤好的也更加快了。只是内力始终很难调动。任不在盘坐床上,等着清风剑派修习结束。

一边微微运功,一边想到:“杜山剑宗,据二十年前杜山剑宗邱书民一战几乎身死,凭借剑宗秘药莹玉春华丸竟起死回生,不但保住性命,而且也在短时间恢复如初。我得想办法去搞点把这东西搞到手,当然还有那所谓的外陨铁。”

时间飞逝,烈日当头,幸而清风山山如其名风清气爽,也是一避暑宝地。任不在望着窗外日光,瞟着屋内斜影,暗道:“差不多了。”便欲起身。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自习武场而来,客间自然只有任不在一人。见有人来,任不在仍旧闭目养神,如今功力还恢复不到一层,心中倒是颇为烦躁。

“咚咚。”

“请进。”

房门打开,却见董莲兔子似的蹦进屋内,大声道(其实声音并不大):“衣服我帮你洗了,破洞我帮你补了,哥哥我帮你教训了。怎么谢我,怎么谢我?”话语中尽是邀功之意,在任不在面前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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