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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烧烤着大地,万物都无力地承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朝着山边一支数人的小队扑去,仿佛是一头饿狼看到了美食。
小队的人不多,前前后后共四人,当先的一人方脸,浓眉,青衣,一口大刀扣在身后,双袖高卷,露出古铜色的健康肤色,最后的一人与前者有几分相似,相对瘦一点,亦是青衣,背后是一把长剑,不仅衣袖卷起,更是卷起了裤腿。至于另外两人,一黑一白,面容冷冰冰的,似乎是万年不化的冰块。
四人的中间,是一架马车,“轱辘轱辘”,车轮一圈一圈地转动着,缓缓地向前方行进着。马车上是一个巨大的木箱,两米长,半米高,半米宽,木箱旁边绑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斧。
“砰砰砰~”
“呜呜呜~”
木箱里传出一阵沉闷的敲打声,夹杂着似从被窝里传出的叫声,四人根本不去理会它,一句话也不说地行走着,好像哑巴一样。
良久,敲打声和闷叫声不再出现,走在最前方的浓眉男子摆了摆手,喊道:“兄弟们,我们休息一阵吧,让里面的家伙喝点水,可不能在半路上挂掉了。”
一片树荫下,金破终于再次见到了阳光和树林,在木箱里闷了半天之久,早就汗流浃背,一阵热乎乎的微风吹来,照样是凉飕飕的,贪婪的吸了口空气。
口中的青布被白衣男子取下,金破毫不留情地骂道:“你个娘的,你们究竟想把小爷怎么样,要杀就杀,整这么多手段做什么,关在里面谁受得了,要不……”
正准备大开骂界,嘴巴被一个水囊堵住,黑衣男子冷哼道:“要不是老大怕你渴死,我们才不会停下来,哼,你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少主,还很难说,信不信先割了你的舌头?”
“咕咚咕咚~”
两大口清水下肚,金破丝毫不再感受得到炎热,但丝毫不给黑衣男子一点好脸色:“哼,小爷可不会做那个人的徒弟,要做你做去,要么就放了小爷,要么就宰了小爷,你个娘的,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
“蓬”
黑衣男子毫不客气的对着金破的小腹打了一拳,重拳落在小腹上,痛得金破摔倒在地,卷缩成团,嘴里不依不绕道:“哼,小心眼,才说了这么几句就生气啦?呜呜~”
可能是忍受不住金破没完没了的言语,黑衣男子再次将那团青布塞进其嘴里,恶狠狠道:“让你再废话,我们是来休息的,不是来听你演讲的。”
“狄威,你这一拳可够狠的,七成力道了吧?”白衣男子微笑着问道。
从白衣男子田风手里接过一条毛巾,擦去脸上和颈部的汗水,随后坐在田风旁边,淡淡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喜静,这么吵的家伙若是敌人早被我砍成七段八段了。哪会是这么轻的一拳?”
“呵呵,狄大哥,以后几天还是让我来对付吧,要每天被你这么一拳,大人又对他有兴趣,一旦追究起来,能不能得到大人的奖励都难说了。”稍瘦的长剑青年笑眯眯的说道。
“蒋经,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不把我当做兄弟。你放心,若大人问起,我一人承担。”听完蒋经的话,狄威心里不由得冒出大火,自己的实力确实很一般,都二十九了,才八阶丹士,可自己对曾经的榔头帮和现在的这一支队都是忠心耿耿,为他做过多少事情,现在居然因为这点小事被数落,委屈,不甘,气愤。
“狄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大哥,你帮忙说说,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蒋经立刻道歉道,本来是想劝劝狄威不要下手的,话一说出便意识到不对劲,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的呀,他只好求助自己的大哥,蒋重。
这时的蒋重正背靠着大树,双目微闭,似在休息,似在思考,听到自己的弟弟蒋经叫到自己,才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榔头帮以义当先,只要忠心于榔头帮,就没有一个人被责任的时候,这小子废话连篇,该打。狄威,你也不要在意,是不是被这小子气糊涂了,连蒋经的意思都误解了?”
狄威感动了,尤其是那一句“只要忠心于榔头帮,就没有一个人被责任的时候”,微笑道:“也许吧。老大,这一去好几天呢?我看,我们轮流照看他吧。”
“嗯,也好,田风,下一趟休息的时候,由你看着他,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我们轮流看守,要是这小子被大人看上,赏我们一本五品武技是最少的。哈哈~”
其余三人仔细听着蒋重的命令,到最后同样是大声笑起,武技是每一个武士都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在他们看来,五品级别的武技已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东西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几人并不是贪得无厌之人,这点倒是不错,以及那两肋插刀的情义,也颇为人感动,哎,可惜呀,跟在了一批豺狼后边。”金破心想着。
休憩了半个小时,在蒋重的吆喝下,金破重新被扔进木箱,马车再次出发。山道间,人烟稀少,这支该算五人还是四人的小队伍,慢慢行走着,没走一个半小时左右便会停下来,偶尔的时候,蒋重或者蒋经还会带着三四只空的水囊到山里面去找水去。
如果不是月初的月亮躲开着人们,他们大可以挑选间行路,举着火把不是也可以么?遇到潜伏着的野兽,可不是好玩的,除非达到灵士级别,否则一些强悍的猛兽照样能将九阶丹士围杀。
断断续续的行走了六七天,金破身上的汗水来了又干,干了又来,本来一身清爽的青色长衫早就变得皱皱巴巴,闻上去还有一股变了样的酸味,几次跟蒋重说要洗一洗换一换,可人家不来理你,冷冰冰的说了句“上山前会让你好好洗洗的”。
这一日,太阳终于躲在了厚厚的云层之后,天空中浓重的乌云减减压下,金破通过脑袋边留下的两个两指宽的小孔,目不转睛地看着外边。
突然狂风大起,飞沙走石是小,连人都有些站不稳了,蒋重立即让狄威、田风、蒋经一起牵着马车躲到一棵巨树之下。在三人一片质疑声之下,蒋重强行让众人用准备好的绳子将自己死死的系在树上。
不一会儿,风越大,拳头大的石块也被卷起,一些仅有胳膊粗细的小树接连被连根拔起,那些稳健的大树同样不好过,枝条不断地被吹断,飞向未知的远方。
被关在木箱内的金破双眼早已睁不开,不少细小的石头通过左右四个小孔飞进来,狠狠地砸在金破的脑袋上,他唯一能做的仅是运转武力,让自己的身体防御提高一些。
狄威、田风、蒋经三人看着蒋重的目光崇拜到了极点,老大(大哥)果然不同凡响,真是了不起,没好好的系住,估计在这狂猛的大风下人也会被吹飞的吧?
接着,黄豆大小的雨滴,一粒一粒地从天而落,打在木箱上“啪啪”作响,承受住飞石的攻击之后,再次受到音波的攻击,今天的金破有点想疯掉的冲动。
树下的四人也是狼狈到了极点,别看那只是雨滴,可砸在身上跟山寨版的冰雹似的啪啪作疼,纷纷抱着头蹲在角落,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武力同样被运转起来。
最惨的当属那匹棕黄色的马,虽不是良马,却也是年轻力壮,可其身上系着的缰绳将其固定得死死的。巨大的雨点落在身上,痛得它嘶嘶乱叫。
没有人去留意这强风暴雨持续了多久,等风停雨歇,蒋重四人终于重新站起,看着周围一片狼藉,心惊不已。狄威难以置信的问道:“老大,这风这雨是……是怎么回事?”
田风和蒋经看着蒋重,后者指着这一片狼藉说道:“听说过烈暴吧,也许这就是。”
三人张开着大嘴,不敢相信,田风讶道:“就是夏日里四处乱窜毫无规律的暴风雨?”
蒋经呵呵笑道:“居然会遇到传说中的东西,大哥,会不会是老天想告诉我们什么?”
蒋重看看天,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还是接着赶路吧,明天就能感到鸣音山了。”
木箱中,金破听着“烈暴”二字,根本无法理解,接着田风的解释令其震惊不已,还有这种东西?
“这天是要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