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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再一次糊涂了···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很简单。”玉连清微微一笑,“我只要你回答花舫,然后,为我找点东西···”玉连清再一次走近到月儿面前,故意吹着月儿耳边的柔发,“我需你找的是···”
月儿拖着脚步,走回南市,险些被三匹饿狼夺去清白是真的,押赴官府被下令砍头也是真的,被玉连清所救,答应玉连清所托之事更是真的。现在,她回来了,再走几步便是集市,穿过集市北口,便是花舫。
回去?还是不回去?月儿犹在犹豫,可是玉连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深深的扎在月儿的心里:完成便罢,若是完不成亦或者出卖了他,无论是张叔,还是九爷,还是孝子,都要因自己的背叛而付出代价···“付出代价···代价···”月儿呢喃着,此时的她在玉连清的侍女巧手装扮下,俨然一副刚刚被人打得满身是伤,破落不堪的摸样。玉连清给她了一个回到花舫的理由。她现在就要以这个理由回花舫。
“砰砰砰!砰砰砰!”月儿用力的拍打着花舫的门,叫道:“开门啊,我是南月,开门啊。”
敲了半日门才“吱呀”一声开了,开门之人正是舞墨,她被眼前衣衫陋烂满脸血污的月儿吓了一跳,赶忙扶了她进来。
见是舞墨,月儿心下的石头放下不少,这舞墨虽看起来对谁都是淡淡的,却是个热心肠,这花舫之中自己可依附之人也只有她了。
“告诉舫主,南月求见,他说过,只要我是自由之身,我就能回到花舫···”月儿假装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说道。
“好···好!你等着我···舫主,舫主,月儿回来了···”
月儿看着舞墨离去的背影,心中腾起一丝愧疚,遥不及,你虽也是月儿的恩人,可玉连清救了月儿的命,手里更捏着五丐的命,对不起了···而且如果真如玉连清所说你是那样的人,那么作为大周的臣民,月儿就应该为大周出一份力···
遥不及坐在暖阁的金丝榻上,研究着蔷薇花的新种子,一颗···两颗···这些黑黑的种子,开出的花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芬芳···“舫主,南月回来了,南月终于回来了!”舞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遥不及不慌不忙的收起种子,略微沉思了一下后道:“带她进来。”
月儿随舞墨来到暖阁,福了福身子道:“舫主···”
遥不及瞥了月儿一眼,对月儿淡淡的说:“回来了?”
回来了?月儿没想到自己这幅摸样回到花舫后遥不及竟然只是像唠家常一般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是,回来了。”
“回来便好,过来。”遥不及招呼道,月儿不敢迟疑,走到遥不及身旁。遥不及示意她伸手,月儿便把右手放到矮几上。
遥不及指尖触及到月儿手腕的时候,她本能的索回了手,见遥不及犹是笑着,便把手放了回去。
遥不及闭着眼睛,过了好久才把手拿开,他浅笑着看着月儿道:“下去吧,跟着舞墨好好做事。”
“谢舫主。”月儿暗暗地松了口气,她本以为遥不及会细细的询问她这几日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但是遥不及却什么都没有问,就这样简单的再次收留了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月儿再次成了花舫中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平常里除了舞墨没什么人理她。每隔三日花舫便和过年一样热闹,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有那么一个两个财大气粗的还打赏了不少银子给月儿,这么一来二去的,月儿竟快忘了此次回到花舫的目的了。
还有几日便是春节了,花舫中张灯结彩,早早的便有了过年的喜气。这一日月儿依然早早起床,先是小心翼翼的采集了蔷薇花的花瓣,按照舞墨给的法子做成香露,再提着温水到暖阁替遥不及收拾书房。
月儿把书房里里外外擦拭了个遍,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已经七日了,事情却没有一丝进展,依照玉连清的指示,他要找的东西就应该在这暖阁书房之中,怎么却一直都找不到呢。
想到这月儿打起精神,抽屉里,花瓶下,隔层中,月儿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你在找什么?”遥不及在隔珠帘外看着手忙脚乱的月儿不慌不忙的问道。
“没!没什么!”月儿忙把一本刚刚打开的札记放好,拿起抹布故装镇定的擦拭着。
遥不及踱步来到月儿身旁,按住月儿的手,温和的说道:“南月,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舫主为何这么说?”月儿心“扑通扑通”跳着,“月儿只希望能在花舫求一生计,并无他想。”
月儿如此解释着,却连与遥不及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过了半日,月儿只觉得背上汗森森的了,遥不及这才松开手,拿了本白色封皮的书离去。
月儿长出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抬眼,看见地上多了一封信。月儿悄悄的把信捡起,心想这定是刚刚遥不及抽书时不小心掉出来的。正欲放回时,一个念头在月儿脑中一闪而过,她打开信函,果然,若不出意外,这便是玉连清要的东西。
是夜,月儿失眠了,这封信,就是该不该交到玉连清手里?交了,她便是将花舫推上万劫不复的叛徒,不交,矮棚中的乞丐就过不上好日子,这该怎么办?
终于,年三十到了,家家户户贴对联,挂彩灯,放鞭炮。此时的花舫早已被各路人士挤得水泄不通。月儿穿梭在上下两层之间,忙的不可开交。
花牡丹依然是众星捧月的对象,她一身粉色长裙,像花蝴蝶般穿梭于众人之间,将花舫众客迷得团团转。
如此热闹的花舫里只有凝香阁中的花梅儿与之格格不入,那支着下巴,拿出一张宣纸,落入两行诗句:
碧池莲叶疑无草,还拟青云伴水声。
“梅姑娘,你又在想他了对吗?”一女子端着一壶上好的竹叶青,盯着趴在案上作诗的花梅儿,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