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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宋易恒话虽这样,过了一段时日,我还是拉着他去见了如今的丽阳县主。
“事到如今,你们夫妻俩赢到最后,何必专程来看我的笑话!”
在县主的郊外别院,正屋里间,布置的如同道观一般。
“县主想岔了,侯爷只是最后来见一见自己的妹妹,我也觉着,你们之间,好多话还是开了,”我打量了一眼屋内的布置,“心里的结打开了,胜过神仙菩萨万千。”
罢,我冲着侯爷点头示意,自己则关上门,出去了。
“夫人,丽阳县主这样对咱们,尤其是对您,简直视作仇敌!您怎么还要服侯爷来一趟啊!”墨倾扶着我,很是不解。
我同她一起走到跨出大门外,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侯府仪仗,尤其是马车上插着‘义勇侯府’字样的三角旗,随风飘扬,很是招展。
我感慨,真不愧是府里最招摇的马车了!
“夫人,咱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这儿,万一被家知道了,迁怒于咱们,可怎么办?”墨倾见了这马车,却很是发愁。
我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笑了笑,才终于肯答她,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啊,最是容易记挂年少时的情意,家同咱们侯爷是这样,同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妹子,更是如此,”
“在家的心里,终究还是挂念这个妹子的,不然这些年皇后娘娘也不必多吃那么多的苦楚了,”
皇后娘娘和丽阳县主这对世间最尊贵的姑嫂之间的恩怨,我也是才听大长公主和东昌侯夫人起。
起来也不算什么复杂的事,不过就是我们这位从便特立独行的丽阳县主,打一开始就没有瞧得上自己这位嫂嫂,她觉着皇后娘娘这样的门户的出身,如何配的上自家身份尊贵的哥哥,又如何配的上国母之尊。
尤其是后来又有了出手阔绰张贵妃的对比,更显得皇后娘娘畏手畏脚,丽阳也就自然而然的站队到了张贵妃那一边,想来这么些年,也没少伙同张贵妃欺负皇后娘娘。
我转头问墨倾,“如今,丽阳由公主变县主,身份上的差距好,可真正让她难受的,是往后世饶冷眼和嘲讽,在这个人人都对她避之蛇蝎的时候,我们来了,又如何?”
墨倾微微皱眉,认真地边想边,“咱们侯府,如今正是得势的时候,您和侯爷不仅守着爵位,侯爷还是未来的帝师,您又是正经的诰命夫人,不论从哪一边来论,整个长安城,除了皇城里的,再也没有比咱们侯府势大的了,”
“再有就是,县主是因着陷害咱们才得了如此下场,若是连咱们做苦主的都来瞧她,旁人自然也就不能再些什么了,”
“这两边加在一起,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就是为着往后没有人敢瞧县主,让她受了大委屈去,这么一来家的心里自然也就舒服了!”
我笑着瞧她,“咱们的墨倾姐姐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夫人!您又取笑我!”墨倾不好意思了。
这事我们本就是受害者,丽阳虽是咎由自取,可终究还是因着我们才落得如此下场,此时我们做出这样的高姿态来,希望也能打消家心里头的这一点点不满。
哎,也不晓得,家有没有后悔过,若是当年硬是下旨强让宋易恒娶了丽阳,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可惜啊,人生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我在心里叹气,墨倾却是实打实的叹出声来,“夫人,您都是为着侯爷着想,可这样一来,您自己可就太委屈了!”
我轻声一笑,对她道,“傻丫头,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与他夫妻一体,他好了,我自然也好,更何况你家夫人我如今可是正经有诰命在身的,怎么瞧都是我赚了,再者,若是此时不让家把这口气吐出来,丽阳县主就不了,你家侯爷又是自的关系,你当家会把这事算在谁的头上?”
“啊?!”墨倾愣住了,想了一想,悄声到,“家真的会这么…心眼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愿是我人之心了。
抬头看了看,真蓝啊!
其实,我还有一个理由没有。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愿意见我了。”
听着她悲凉的语气,宋易恒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从前她不是这样的,在他心里,她始终都是那个跟在他和家屁股后面的那个姑娘,有些仗着先帝的宠爱,对人有些跋扈,但对他和家,却是永远言听计从的。
那时候是真难啊。
他每日醒来,想着的都是怎样再熬过一日,什么时候能成人离开那个龙潭虎穴般的深宅大院。
家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便贵为皇嫡子,可摊上那样的父皇,就连睿智的太后娘娘都活得艰难,就更别提他自己了。
来也奇了,先帝晚年有些疯魔,常常毫无预兆的降下雷霆之怒,前朝的官员们叫苦不迭,后宫也是一片哀嚎。
可独独母妃并不受宠的丽阳能平息先皇的怒火,是以很多时候,先帝发怒时,内监们就会悄悄的请丽阳过去,没多久屋内就能安静下来。
那时静贵太妃还只是的嫔位,可自从有了这个女儿,虽位份没怎么抬,但到底也过的舒心了许多,各宫上杆子来巴结,尤其是那些有皇子的,打着主意让自家儿子同丽阳亲近,左不过是巴望着储位未定,丽阳能在先帝跟前多几句好话,不定她们心里的九九就成了。
太后娘娘又怎的会不明白她们心里头想了些什么,快人一步将家送到了静太贵妃那里养,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玩到了一处。
她比他们几岁,他和家本不愿意带着她,可奈何自己本事不够,还时常能被其他皇子欺负了,每每这个时候这丫头都跑来救场,神气了几次,他们也就让她跟着了。
她其实很好带,不哭也不闹,一点儿也不娇气,也有可能是也娇气的,只不过怕他们嫌她烦,不敢吭声,因为现在想来,有几次她追不上他们,摔倒了擦破了皮,眼见着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可看见他们回头,又硬生生的咬牙忍住了。
后来家登基,朝廷是个烂摊子,边关又不消停,任然是危机四伏,他就去了西北,等打了胜仗回来,她突然要嫁他。
这的确却让他始料未及,毕竟他从来都是同家一样,把她当做亲妹子看待的,要照顾好她,以后不让夫婿欺负她还行,可要娶她,他真没想过。
但家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好在圣上英明,知晓他的心思,便给他支了个招,那时正逢扫清张家在西北军中势力的关键时刻,让他再次跑去西北,一方面躲了亲事,一方面也来个暗度陈仓,让张党始料未及。
再后来她就嫁了人。
这桩婚事,他是出了力的,准确的,主意就是他出给家的。
尽管当时从大局考虑,丽阳嫁给尚恩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没有私心,也是自欺欺人。
夏薇心里有过尚恩,这一桩婚事实乃一箭三雕,虽然各自心里难受些,可于大局来,对谁都是好的。
武英侯府尚了公主,就再也不必担心家猜忌,尚恩是个君子,也是个良人,薇儿的幸福自然由他来给。
他测算无疑,想着是一步好棋,可唯独,漏了人心。
“我一直将你当妹妹看待。”
“呵,”丽阳轻笑,“妹妹?我的哥哥多了去了,不知你是父皇的哪一位娘娘生的?”
她轻飘飘一句,一时间竟让他有些难堪。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对吧?”她问。
“恩。”他诚实的点头。
“什么时候?”她又问。
“往回走的路上其实想到你了,只不过没什么证据,也不愿相信是你,后来回到了长安城,把该查的人都查了一遍,没什么结果,我就大概知道了,但还没来得及往你身上查,我就被关进去了。”
“你知道么?”她突然打断,“你从未与我过这样多的话。”
转折的太快,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站的依然笔直,“从前是我不对,没有早些同你清楚。”
“你又何必这番做派,是看我可怜,同情我的么?”她转身淡淡的看向他,仿佛方才的那句话不是她的,“你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从来都是将我拒之千里,还要怎样清楚呢?”
“原是我自己痴心妄想,钻了牛角尖,疯魔似的心悦于你,如今到了这般田地我也没什么好的。”
“其实你不必自责,带你回去了,也帮我给皇兄捎句话,让他也不必难过,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路,没什么的,更何况我现在日子过得比从前自在多了,”
着她像是回忆般,眼神飘向远处,
“皇宫最是没意思的地方,长安城更是一坐巨大的牢笼,我原本以为你是那个带我出去的人,一心想要抓住你,可终究还是错了,”
“我知道我对你不住,可你也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咱们就算扯平了,”
“至于武英侯府,”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算了,皇兄会补偿他的,不得一向贤惠的皇后娘娘还会亲自做媒,给他指一门好亲事。”
她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甚至还露出微笑,“宫里宫外的,都放心吧,我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现在的生活,我觉着挺好,太后娘娘像是补偿我一般,私底下给了我好些金银珠宝,怎么着都够我挥霍一辈子了。”
刘府的喜事办得很是热闹。
外头吹吹打打的,院子里也挤满了人,我和敏敏坐在屋内,却是难得的安逸。
“你这姑子顺利出嫁,往后的日子,可就要好好的过了。”我笑着对她。
“那可不么!”她也笑,“难得送走了这尊佛,你都不知道,我为了给她找个好人家,费了多少心思!托了多少人家!寻摸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这家!难死我了!”
“你也算是尽心啦!”我拉着她的手,“这婆家的距离不远不近的,回一趟娘家要半个月的路程,这样她往后也不好回来折腾你,再加上夫家也是有官身的人,虽是个年纪轻轻的就是个县丞,也算是一方父母官了,家室也清白,你是真真对得起她,也难怪你婆母会答应的这样爽快了!”
“可不是么!”她点头,“你看看这嫁妆,长安城里我不敢比,可我敢保证,这嫁妆足够她在夫家挺直腰板了,往后日子怎么过下去,就看她自己了!”
“所以啊!你瞧瞧刘大人看你的眼神,真的能腻死我!”
“好啊!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诰命夫人呢!竟还取笑我!”她作势就要来闹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了,坏笑着对我道,“你还有脸来我!你到是出去问问,整个长安城里,就连三岁儿都知道,大夏朝最威风的太子太傅义勇侯,最是惧内!”
“前两日有人给你们府上送了两个美艳的舞姬,结果还没进后院,刚进了大门就被几棒子打了出来,你,有没有这事儿?!”
起这事儿,我也是哭笑不得。我真是无辜的,等我知道的时候人早都不见了,听是某位王爷送的,我赶紧去问他,就算是不要,也不能就这么下别饶面子啊!
谁曾想,那位大爷一手拿书,一手捏了块点心,老神在在的道,“夫人,你这就不懂了,第一回就明目张胆的打出去,往后便再也没有这样的事,”
“只是,”他嘿嘿一笑,“夫人恐怕要在名声上受些累了。”
我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