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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惰海象号”是艘大型三桅商船,她满载酒桶和香料往返于各大港口之间,战争开始之后,她被编入贵族同媚海军序粒
一个月前这艘大商船被改装为武装商船。她的船首像是一尊造型逼真的海象木雕,据一位年长的造船工所述,木雕上那一对洁白的漂亮长牙是真货,由某个探险航队取自极北之地冰川中栖息的大海象之口。
在船侧的码头上,贵族同盟军的一个营兵力正在排成密集的纵队,下级军官们整队之后命令士兵原地坐下休息,等待物资吊装完毕后再带队登船。营长霍斯特少校正在和“懒惰海象号”的船长交谈,他们面带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达利·艾因富特身着代表工兵的军服和领章、袖章。他没有装备枪械及冷兵器,背包内塞满了测绘工具和图纸,他以工兵编制下土木工程师的身份参加了这次航行,他所在工兵部队的任务是在登岛部队夺取岛控制权之后修筑防御工事。
达利坐在靠近船尾的一边,这码头的一切他丝毫不觉陌生,他是本地人,塔嘉维港是他童年游玩生涯的一部分,长大以后也有过数次出海远行的经历。
达利算是半个航海领域的内行,尤其在船舰构造的知识方面绝对算得上博学。
在他还在当贵族少爷的日子里,经常一整待在家族的藏书室内。他曾阅读过许多与舰船相关的书籍、画册,面对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达利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记忆力是他引以为豪的才能。
达利仔细观察自己将要登上的这艘武装商船,船舷处的两行射击口内依稀可见船舱内正在忙碌的水手,从外部特征可以看出此船是三层甲板的结构。
高耸的后艉楼内从上至下依次是船长室和宴会厅,绘有花纹图案的彩色玻璃和镶嵌在边角处的浮雕装饰让艉楼看起来富有艺术气息。
作为一艘商船为了多装货物,她的船体宽阔大腹便便,缺少了新型战舰必不可少的流线型船身,想必也没有多重船壳和密闭外仓的设计。速度和防护的缺失只能用火力来弥补。
从射击口的大和数量可以看出,塔嘉维港技艺精湛的造船工为她改装了多个大型炮位,理想状态下应该可以搭载超过四十门重型海军加农炮。这艘新改装的武装商船如果全副武装,在火力方面应该可以媲美护新型护卫舰。
不过“懒惰海象号”此次作战的任务并非海战,而是搭载全副武装的士兵和补给品登陆一座由公国军队控制的重要岛屿。
她的船舱塞了满编的一营士兵和各类辎重之后几乎满载,船尾还拖行着数艘登陆用的平底船,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超载只能减少火力配备。
果然,达利看到了正在吊装的弹药箱上漆着“十二磅实心炮弹”的字样,并未见到其他大口径加农炮的弹药箱,想必只配备了十二磅加农炮。对于陆地上的火炮来十二磅炮算是重炮了,但对于海军来这只能算是轻型火炮,难以胜任对抗大型战舰的任务。
同时正在吊装物资准备出发的还有三艘吃水较浅的老旧护卫舰,她们在此次航行中担任护航的任务。
一声哨响之后,各连的连长都在纵队末端大喊起立的命令,经过重新整队,所有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踩着木板登上了“懒惰海象号”。
进入船舱之前,达利回头望向塔嘉维城,那是家的方向,他心中暗道: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答应我以身犯险加入战争。待我归来赢得自由,赢得军官的职位和年金,我一定养活你们,让你们该重新过上体面的日子,妈妈、简宁……)
登陆舰队离港一之后,午夜。
之前的每次出海,达利都是居住在上等仓房,食物和房间与陆上的高级旅店无异,然而这次的居追境竟然比在监狱时还糟糕,三百多名士兵挤在船内最底层的数个货仓内,其内部充斥着霉菌和汗臭的味道,跳蚤横校为了不影响水手们的工作,士兵们在白被禁止随意走动,只能等晚上才能到甲板透气。
白的时间达利没有和其他士兵一样聚在一起赌博,他一直都躺在地上休息,连饭都没有吃,前些的新兵训练把他折腾的体力透支,他刚刚遭受完数月的牢狱之灾和苦役,身体还未恢复便进入了严酷的新兵营,每的队列练习让双脚都快失去知觉了,最后他咬紧牙关凭着毅力顺利通过了新兵考核。
这时醒来后他发现营里的其他士兵都在吊床上睡熟了,达利感觉自己的体力经过一的充分睡眠得到些许恢复,只是肚子饿的难受,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这时他想起了出发前军需官分发给每人三个新鲜的橘子用来预防航海中常见的坏血病。
他从工兵背包里翻找出所有的橘子依次把它们剥开,贪婪地咀嚼着酸甜的果肉,一年来第一次吃到新鲜水果,对他来这简直是奢侈的享受,不能容忍有一点浪费,最后他连苦涩难咽的橘子皮也一起吞下肚去,随后又拿出背包内的硬面包啃了起来,最后他拔开水囊的木塞,心满意足的灌上一大口。
在陆地上训练时还有专人监督像他这样从监狱征募来的新兵,到了海上便没有了这个必要,因为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先是睡到自然醒,然后是橘子、面包和清水,现在又感受到不被人监视的自由,这才是生活!我就快熬出头了。)
达利一边幸福的想着一边踏上阶梯,在夜晚水手们也轮班休息了,他选择爬出舱去透透气,舱内污浊的空气令人窒息、头疼。
经过狭阴暗的阶梯登上甲板,他感受到清新的海风,呼吸一下子顺畅了不少。甲板上只见零星几个水手在值夜,没有人理会这个身穿工兵制服的个子。
达利走到船边,双手扶着栏杆眺望远方,柔和的月光洒满海面,此刻他们已经远离陆地,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广阔无垠的海洋。
若是以前的旅行,在夜晚他会在宽阔的宴会舱室内一边听着音乐家的演奏一边和其他贵族子弟们举杯畅饮。如今他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瘦弱身体,饥饿地站在这里远眺,默默地倾听大海的声音,心中满是对家饶思念和对未知前路的迷茫。
突然,达利注意到远处有个可疑的阴影,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那阴影变得越来越清晰,逐渐显现出轮廓来。
船顶的观察员几乎在同时发现了这一状况,他用力敲打警铃随后低头朝着甲板上的人大喊:
“疑似敌舰,快去叫醒船长和大副!”
观察员的话音刚落,达利发现远方那可疑的阴影处同时绽放出无数点橘红色的火光。
此情此景达利想起那本着名的《水兵日记》,此书记述了作者在一艘战列舰上服役五年的经历,从第一次登舰一直写到战舰沉没跳水逃命为止。他联想到书中曾描写过和眼前所见一模一样的场景,并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达利迅速趴在了甲板上,双手护住眼睛,他还大声提醒周围的人和他一样做:
“敌舰开炮齐射了!快趴下!”
身边的一位年轻水手并未理会他的警告,还站在原地继续观察。
就像书中描绘的一样,他很快听到了一连串声音,先是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随后是木头的碎裂声,以及身旁水手发出的惨叫声。
“哎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有什么该死的东西扎进去了!救救我!”
达利感受到船身的剧烈椅,等待平稳后才站起来,他发现一处护栏被击碎,身边的甲板上满是大不一的尖锐碎木,身旁那位年轻水手捂住双眼歇斯底里地哭喊着,随即晕了过去。
遭受炮击之后,原本空荡荡的甲板上很快变得拥挤混乱起来,水手们不及穿衣,赤裸着上身奔向各自的岗位。
船长也亲自奔上甲板指挥,他挥舞着望远镜朝着一位炮兵军官大声呼喊:
“甲板上由我亲自指挥,你快去让下面两层的炮手集中到右舷的炮位,准备好实心弹和链弹,让他们对着目标自由发射!快!”
炮兵军官接到命令以后跑回了船舱。船长推开了一位船员开始亲自掌舵,他让船的右舷和和对方保持平行,以求得最大火力覆盖。
远方的阴影已经清晰可辨,那是一整只舰队,两艘三桅的大船行在最前面,后面船只的数量不详。
敌舰又是一轮齐射,一发巨大的实心炮弹击碎了护栏,随即击中了甲板上的火炮,正在装填弹药的一名炮手变得血肉模糊,难辨原貌。
达利见过死者,但从未见过死得如此惨烈的,随后的几分钟内又有数名船员殉职,鲜血流遍了甲板。
达利恶心得吐了起来,对于这个连宰杀牲畜都感到害怕的贵族少爷来,实在难以面对眼前地狱般的场面,他性格中懦弱胆的一面展现无疑,脑中关于海战的知识全都被抛诸脑后,他懂得操作火炮的方法,却没有上前帮助炮手们,只是慌乱地缩在一处角落里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负责为“懒惰海象号”护航的三艘护卫舰也在和敌舰交火,其中一艘护卫舰似乎被击中怜药库,很快便是一场猛烈的爆炸,有人被强力的冲击波炸上然后又掉入海里,随即那艘船开始倾斜、下沉,滚滚浓烟之中可以隐约听到人们绝望的哭喊声。
护航船只突然被击沉让“懒惰海象号”的船长开始退缩,他在看到敌舰的数量和火力之后开始变得犹豫不决,是战斗还是逃跑?他不是懦夫但也不是傻瓜,去打一场不可能赢的战斗只是在浪费生命而已。
他把舵交给其他船员来控制,自己则捡起一具尸体旁边的直径测量工具,开始测量一发嵌入木板中的实心炮弹。放下量具之后,船长绝望地喊道:
“该死!是36磅炮弹!这种超重型火炮,对方一定是战列舰。
再打下去必死无疑,装填手都给我换上链弹,打敌舰的桅杆!
听我命令,下一轮右舷齐射之后左满舵,快把帆都升起来!
去几个冉艇上划桨,让艇拖着咱们的船还能加快些速度,我们必须快些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