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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俊王府慈心斋
进俊王府后,月儿抱着亦康与抱着允宁的赵承宪并肩而行,走在去慈心斋的路上,不时会有丫鬟、家丁恭敬地向他们打招呼,月儿总是很有礼貌地点头示意,毕竟他们也不容易。很快月儿与赵承宪走进了慈心斋,穿过屏风站到慈心斋的正堂,对坐于主位的老王妃行礼,因抱着孩子不太方便,所以月儿只弯曲一下膝盖,而赵承宪直直站定,他们齐声说道“给娘请安!”赵承宪看着怀里的孩子笑笑,走过去对老王妃说“娘,你看宁宁一见到奶奶就笑了,很可爱,是吧?宁宁一定是觉得奶奶好慈祥才这么喜欢奶奶的!”他这是变着法让老王妃不能发脾气,他知道老王妃一定对月儿和轩辕仁之间的事有所怀疑,后宫是最秘密也是最难以保密的地方,如果真的想打听到什么事也不难,所以老王妃一定知道轩辕仁在夕颜阁留宿一晚的事,连他心里都不免有一颗小石子,更何况老王妃呢,她心里一定有一大块石头,搞不好那块大石头会把他和月儿砸伤,所以他才要提醒老王妃。
老王妃听懂了儿子的话,瞪了一眼赵承宪,又看向站在正面的儿媳说道“恐怕我们俊王府的庙小装不下丝月郡主这尊大佛吧?”一大早就听到琴妃说起关于轩辕仁留宿夕颜阁的事,所以老王妃见到月儿自然没有好脸色了,本来就觉得惠月儿这女子不简单,能够做到那么多一般男人都望尘莫及的事,没想到她对付男人也是有一手的,不只让自己儿子为她神魂颠倒,更让一国之君的轩辕仁也甘愿为她得罪满朝文武,惠月儿果真是个厉害角色。
赵承宪有些尴尬地对老王妃再一次提醒道“娘,说什么呢,小月牙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搞得好像月儿只是四年前那个被轩辕仁安排在俊王府的秀女一样,这让赵承宪心里不舒服,他从月儿第一次出宫找他帮忙开始,就认定了她就是自己最爱的那个女子,从那一刻起他就没把月儿当成轩辕仁的秀女,更何况今时今日呢。
老王妃受不了啦对赵承宪大声说道“妻子?既然她是你的妻子,又怎么会让皇上在她身边待一夜,你现在还觉得她是你妻子?”她还以为她儿子不知道吗?她儿子的消息可是京城里最灵通的,现在老王妃如何看月儿都不顺眼,总认为月儿的私生活不检点。
看老王妃当着丫鬟的面这样子说月儿,赵承宪也大声说“娘,儿子无论如何都相信小月牙,你如果非要侮辱小月牙就是侮辱了儿子,娘,别让儿子和你的两个孙儿都寒心,好不好?”他娘怎么不问清楚就发火啊,真是给她烦死了。
月儿看母子俩为她吵得不可开交,心里实在很内疚,于是她大声解释道“老祖宗,昨晚我只是和皇上下围棋而已,绝无其他,我惠月儿敢拿我爹的在天之灵发誓!”大家都静静地看向月儿,月儿认真地注视着老王妃说“老祖宗,一直以来月儿都想尽一个儿媳的义务,可惜一直没做到,对不起,过去的孰是孰非希望您都忘了吧,月儿真的想把您当成亲娘一样尊敬,也希望你能谅解月儿的一些不理智行为,月儿真的想尽一个好媳妇的本分!”如果有时间的话她很想做到,可惜现在不可能了,她真的想化解了与老王妃之间的心结再离开人世,那样她至少可以了了一个心愿,这该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老王妃看月儿如此顺从的态度和发誓时笃定的目光,她想发火都找不到理由,于是她看看月儿说道“好吧,老身姑且信你一次,过来让老身看看康康!”如果月儿可以早一点这样对老王妃,或许她们的关系早就有所改善了,一直以来月儿都不愿意向老王妃主动服软,可能是正如之前赵承宪所言,月儿放不下她的骄傲吧,她不愿主动讨好老王妃,而老王妃又是习惯于别人事事顺着自己,所以她们的婆媳关系才特别难处。月儿把孩子抱过来,老王妃逗着两个孩子玩,最后干脆让月儿和赵承宪把两个孩子都让她抱,一手抱宁宁、一手抱着康康乐得露出一个特别温馨的微笑。
月儿很想去一次她和赵承宪的老地方,于是她趁着老王妃开心的时候就对老王妃说道“老祖宗,月儿想起来与相公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处理,您能不能帮忙看两个孩子一会,如果孩子哭了就抱到别院交给两个乳娘,行吗?”然后用眼神示意赵承宪,她想与赵承宪再赛一次马,也算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她一直希望与赵承宪正大光明地赛一次马。
赵承宪虽然不明白月儿要干什么,但也还是很配合地对老王妃说道“娘,是啊,儿子现在才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那就麻烦娘啦!”小月牙是要去干嘛啊?让赵承宪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月儿是想和他一起去这倒是让他挺开心的,所以他什么也没问,
老王妃正很高兴地逗着两个宝宝玩,根本没空搭理他们很敷衍地答应道“去吧、去吧、去吧!”月儿和赵承宪看了老王妃和宝宝们一眼,就走出了慈心斋。
赵承宪牵着月儿的手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此刻他真的猜不透月儿到底要去哪里。
月儿甩开赵承宪的手向马厩跑去,一边跑一边说“追上就告诉你!”赵承宪忍不住一笑追了过去,已为人父母的两个人却还像青春的少年、少女那样嬉闹,丫鬟、家丁看着他们不禁摇头一笑,有谁会想到月儿明天就要结束自己的性命呢?
傍晚草场
月儿和赵承宪各乘一匹俊马来到了这个只属于他们的草场,这里的蓝天、白云、绿草、野花,以及天空中飞翔的小鸟、草丛中觅食的各种昆虫,都见证过月儿和赵承宪很多很多甜蜜瞬间,月儿之所以想与赵承宪再来一次这里,就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再留下一些甜蜜的记忆。他们骑着马站定在一个地势较高的斜坡上遥望着远方,月儿指着大约五千米的另一个斜坡说“咱们看谁先到那个坡顶,而且采到那里的野花就算是赢了,好吗?”然后对赵承宪俏皮一笑问“你不会怕了吧?”她就喜欢与赵承宪比个输赢,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
赵承宪朝月儿扬眉一笑说道“怕你啊?比就比吧,只是输了不许不理人!”他啊最怕的就是月儿不理他了,只有真正爱着那个人才会那么在意对方,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所以赵承宪懂得珍惜月儿,当然他也很清楚月儿不是个能让人随便对待的女子。
月儿笑看赵承宪一眼要强地说道“谁输还不一定呢!”一甩马鞭就飞奔起来,赵承宪也甩起马鞭追上去,一瞬间的功夫赵承宪与月儿并排而行了,赵承宪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月儿,再挥挥手里的马鞭,他超越了月儿,月儿望着赵承宪飞驰的背影心疼地想:书虫,以后你只有一人驰骋了,一定会很孤寂吧?希望你能再找到一个能陪你驰骋的女孩,小月牙会在天上祝福你们的!月儿的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随着奔驰时滑过脸颊的风一起吹走。
赵承宪先到达目标地点,他下马来采摘草地上的野花,不一会月儿也到了,月儿擦去脸上的泪痕笑望着赵承宪,可她抹不去眼角深处流露出悲伤,纵然月儿能掩饰到连最了解她的赵承宪都发现不了,可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她真想明天永远都不到来啊。赵承宪采了一束花转过身走到月儿面前,把手里五颜六色的野花交给月儿说“我喜欢的花五颜六色、各种各样,怎么会能够占据我心的女子却是独你而已呢?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呀?”好另类的表白,不是那种你侬我侬,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与温馨,这就是赵承宪的特立独行。
月儿拿着野花轻笑着坐下开玩笑地对赵承宪说道“也许是你的脑子或心坏了吧!”看似开玩笑其实月儿真的觉得赵承宪不应该爱上她,为什么他们永远总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彼此呢?在错的时间却遇到了对的人,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啊?
人家总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现在是说者有意听者却未留心,赵承宪只当月儿在讲玩笑话,于是坐到月儿旁边,搂过月儿的肩膀笑道“对啊,有可能哦,既然是你让它们病的,那么就要负责到底,看来我这辈子是赖定你啦!”亲昵地吻了一下月儿的发心。
明知不可能的月儿听到赵承宪所言心底是怎样一份悲苦,她不想在赵承宪面前流下泪,于是她故意推开赵承宪站起身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向赵承宪做鬼脸笑道“谁要让你赖一辈子!”她是想让他依赖一辈子的,可太多太多的原因不允许他们相依相伴到白头啊。
赵承宪站起来拔腿就追,大声笑道“小月牙,你以为你还逃得掉?你早就已经注定了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了,你永远跑不掉的!”他很快追上了月儿,将月儿仆倒在地,仔细看着月儿的脸笑道“记住,从今以后就算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到你!”然后他想俯下身吻月儿,可月儿轻轻将他推开坐直身子,赵承宪扫兴地坐到月儿旁边,他依旧搂过月儿小声地问“你知道吗?在四年前修心苑着火的那一晚我梦到,你在这里和我道别,这也算是心有灵犀吧?”没想到这一次却也是如此,只是变成了现实而已。
听到赵承宪的话月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居然要让他受到二次失去挚爱的伤痛,她已经准备好的道别词再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说道“今天别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看那夕阳好美啊!”夕阳无限好、无奈近黄昏。
赵承宪点点头笑道“嗯,今天是团圆的时刻,我的确不该提那么伤感的话题,好,让我们好好欣赏美丽的夕阳!”他认为他们还有以后的每一天,可却想不到今天已是诀别日了。
月儿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在心里祈祷:太阳慢些走,让我多一刻的时间陪在他身边!可日出日落从来不由个人的意愿所改变,而是有着它们自己的规律,尽管月儿不情愿,但也无法改变自然界的法则,她人生最后一个夜晚还是来临。
晚上俊王府别院
在慈心斋吃过晚饭接回两个孩子,月儿的最后一天即将过去,月儿望着两个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宝宝,她突然想到要为孩子们留下一点对她的记忆,于是她对一样站在婴儿床旁边的赵承宪说道“不如今晚你为我们母子三人画一幅画像吧!”那样至少能让孩子们知道,曾经他们的娘亲也曾与他们有过互动,他们并不是全然没感受过母爱。
赵承宪摇摇头看着月儿笑道“你啊,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现在都这么晚了,宁宁、康康都该睡觉了,还是明天吧,明天我保证给你们母子三人画!”真不明白小月牙怎么会突发奇想地想要他画画像呢?一点不像平时的她,平时这么晚他想抱抱两个宝宝,小月牙都会说宝宝们要睡觉了,不让他抱,今天这是怎么啦?赵承宪莫名其妙地看着月儿。
知道没有明天的月儿不依赵承宪的提议,任性地说道“不行,我就要今晚画,听乳娘说宝宝他们睡了一下午了,应该没那么容易睡着的,除非是你不想给我画?”月儿故作生气地撅着嘴,她也明白赵承宪讲得有道理,可她真的是没时间了,这一次就让她任性一次吧,月儿知道只要她坚持赵承宪一定会满足她的要求的。
看月儿生气了赵承宪只好妥协,他过来搂住月儿,用手指点点月儿的鼻尖无奈一笑道“好、好、好,给你画就是,跟孩子似的,就不怕让宁宁、康康笑话?”他是拿月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谁让他一见到月儿生气就忍不住想哄好她呢,月儿看向赵承宪笑笑,赵承宪放开月儿柔声说“我去书房拿文房四宝!”转过身走了出去,当他明天早上明白过来时一定会理解今晚为什么月儿非要让他画像了,现在他只是单纯地想哄月儿开心。
月儿看着赵承宪离开的身影想:书虫,明早你就会懂得小月牙今晚的任性到底是为什么了,只望到那时你别太伤心才好!怎么能不悲痛欲绝呢?看着自己发誓一生相守的女子就这样离他而去,就是圣人也做不到不伤心吧。月儿一手抱起一个宝宝,仔细端详着两个宝宝想:让娘亲最后给你们留下一幅画像吧!两个如同天使般可爱的宝宝,月儿是割舍不下,可只有她的死才能换得所有人的平安啊,这不是选择题而是有着固定答案的必答题呀。
赵承宪拿来了笔墨纸砚,将纸铺于圆桌上,看看抱着孩子坐在床榻上的月儿,右手拿起毛笔蘸一些砚台里面的墨汁,俯下身在白纸上落笔,过了一会月儿应眸浅笑地逗着孩子们玩的样子就印于纸上了,虽说她是在逗孩子可眼神却落在了赵承宪这边,从画像里就可看出作画之人与画中女子有着浓浓爱意。整幅画稿完毕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两个孩子早已在婴儿床里甜甜的睡去,月儿站在圆桌前看着画像,赵承宪从后面搂着月儿,在月儿耳边小声地询问道“怎么样?满意吗?”他画的月儿是最美的,因为女孩子在心爱的人面前自然是最幸福、最漂亮的,月儿也不可能例外。
月儿看了看很满意地笑道“嗯,挺好的!”今天就要过去了,她生命的临界点就要到了。
赵承宪又贴近月儿耳边问道“那你是不是该给我奖励啊?”月儿听到后笑笑转过身很主动地将自己的薄唇瓣附上赵承宪的唇,赵承宪很开心抱起月儿向床榻走去,这是月儿生命中最后的欢愉。
当月儿从睡梦中醒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微微侧身看向正拥着她熟睡的赵承宪,她点了赵承宪的穴道让赵承宪再熟睡一个时辰,她轻轻拂过赵承浓密的剑眉、紧闭着的深邃眼眸、高挺的鹰勾鼻、微厚的唇瓣,这就是她这辈子倾心爱过的男人,而且何其有幸的是,这男人也将她视若珍宝地疼爱着。月儿深深注视着赵承宪轻语道“书虫,在遇见你之前就听说过你笑脸狐狸的称号了,第一次在惠家镖局见到你,就觉得你不简单,当你恶整我时,真是讨厌死你了,恨不得把你痛扁一顿,可不知曾几何时对你的感觉慢慢改变了,开始有点欣赏你的才华与韬略,直到离开俊王府才发现你在心里已变得那么重要,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会对你有不舍、牵挂,当时对感情毫无经验的我,只以为对你只是兄弟之义,没想到已陷进感情漩涡!”月儿继续回想着过去浅浅一笑说道“第一次去草场时,竟然不争气地在你面前流下泪,那时才发现对你早已有了超出兄弟的依赖,那天也发现了在你心里是有我一席之地的,后来你让琪琪转交手链,让我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只是当时已是入宫日,本以为你我此生就这样擦身而过了。两次偷溜出宫与其说是为了旁事,不如说是为了多见你几面!”月儿拂过赵承宪的脸庞略带感伤地说“当年那场人为的大火改变了之后所有的轨迹,在杨府里的两年时间无时无刻我都在思念你,得到身为杨文泰再与你相见时,看着你有些沧桑、不再有笑容的脸庞,想到这都是因为我,内心疼痛难当。可面对你层层试探却不敢与你相认,不愿再把你拖进这漩涡之中!”回想起相认及成亲之后的点点滴滴,月儿幸福地笑着说“是你的锲而不舍,让我有了勇气与你相认,为了我,让你在母亲与朋友之间难以自处,可你不曾对我埋怨半句,更有了咱们自己的温暖小家,谢谢你让我体会到幸福真谛!”月儿不舍地双手紧握右手,仔细地看着赵承宪,好似要将他的俊朗脸庞刻进灵魂,就算是下辈子她也不愿忘记。月儿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滴落到赵承宪的脸颊,她咬着自己的红唇慢慢开口说道“对不起,书虫,你以后的人生路我将缺席了!”月儿吻了一下赵承宪的唇,这是最后的吻别。
月儿难舍地看着赵承宪动作缓慢地起身走下床,来到了两张婴儿床旁边,俯下身仔细端详着两个宝宝,轻轻吻了一下宝宝的眉心,流着眼泪看着宝宝苦笑道“宁宁、康康,娘真想看看你们长大后的模样,相信一定是最美丽的少女、最英俊的少年,不知道会有多少同龄的孩子为你们倾倒!”然后又一脸内疚地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很抱歉,让你们成长里没有了娘亲的陪伴,请相信娘亲绝不是不爱你们,永别了,娘亲最、最、最亲爱的宝贝!”然后拿出太后给她的那一瓶毒药,打开瓶盖不舍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赵承宪,狠下心闭上眼睛一仰头喝了下去。月儿之所以选择死亡,是因为如果她不死轩辕仁不可能放弃让她进宫,那赵承宪势必会为了她铤而走险,而轩辕仁会为了她丢尽颜面,到最后她一定会被扣上个红颜祸水的骂名,与其将来含恨而终,还不如现在死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最起码还可以做得到无怨无悔。
月儿喝了毒药以后顿时感到腹痛难耐,她强忍着巨痛换上她最喜欢的白色裙纱,戴上赵承宪送给她的手链和惠老镖头亲手为她打磨的项链,坐到圆桌旁边的凳子提笔写下一首诀别诗:
初遇斗、书虫号、跑马驰、竹花誓、筝萧奏、离别泪、相见愁、相认喜、相聚拥、成亲日、知孕乐、临盆忧……
往日恩义道不尽,今朝已到诀别时。
缘起缘灭难由人,愿君仍能惜自己。
抚儿养女责任重,孩儿身心全仗君。
今生爱恋是时了,月儿来世还君情。
就在写下最后那个【情】字时,月儿口里流出了鲜红的血,她无力地趴到桌上,用最后的意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赵承宪想:别了,我最爱的人!然后带着对赵承宪的爱意、对孩子们的歉疚缓慢地闭上自己的明眸,她这传奇的一生落下了帷幕。
当赵承宪醒过来时他发现月儿没有在身边,看到月儿趴到圆桌上还以为是两个孩子哭闹了,月儿为了照顾两个孩子累了所以睡着了,于是他轻轻地走过去想抱起月儿时,看到了月儿嘴角流下的鲜血和桌上那首诀别诗,一下子慌了神,他用力抱紧月儿,让月儿苍白的脸颊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声嘶力竭地呼唤道“了什么?怎么了?我不要你来世还我,我只要你今生今世来还我情,小月牙,宝宝们不能离开娘亲啊,你不能把宝宝们扔给我,自己到天上去逍遥自在,小月牙,你给我醒醒、醒醒啊,小月牙、小月牙、小月牙……”可无论赵承宪如何奋力呐喊,月儿依旧没有醒来,赵承宪的声音把睡梦中的孩子也吵醒了,他们好似也知道最疼爱他们的娘亲离开一样,大声哭了起来,顿时别院里哭喊声震耳欲聋。
自那天以后就没人再见过月儿和赵承宪还有他们的那对龙凤胎,轩辕仁也派监察处的人寻找过他们可总是无功而返,京城里有很多关于他们的传言。有传言说月儿自杀以后赵承宪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骄阳国;有的传言说赵承宪在月儿死后也殉情了;还有的一种传言说其实月儿并没有死,而是与赵承宪退出官场、归隐江湖了。无论结局到底是那一种,月儿带给大家的震撼却是不争的事实。
早上皇宫天和殿
几个月过去,轩辕仁派去寻找赵承宪他们的人依旧是一无所获,惠家镖局也没什么发现,还是一切如常地运作着,轩辕仁明白如果是赵承宪诚心想躲着他,那他派多少人去都注定是无功而返,既然赵承宪是寻人、查事的行家,那么他有心想躲藏的话,可能任何人想找到他都是很困难的。可轩辕仁不想放弃,他并不是想治赵承宪的罪,而是放心不下赵承宪,由始至终轩辕仁都只是生气而已,并没有想过真正治罪于赵承宪,现在月儿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么这件事就该随着月儿的离开而画上句点,正如月儿给他留的那封信中所说,他们应该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上了,可他们的心还回得去吗?那胜过兄弟般的友情却永远隔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无法向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轩辕仁坐在天和殿偏殿里看书,他又想起儿时与赵承宪一起读书的情景,生性顽皮的赵承宪经常捉弄教授学问的太傅,常常弄得太傅是叫苦连连,每一次都要他这太子出面摆平。轩辕仁回忆至此又不禁一笑,可想到与赵承宪现在的情形,叹了口气自言道“唉,幼时记忆那么美好,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看似所有人都没错,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受伤呢?
就在轩辕仁感叹之时,外面响起了荣公公的通报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国舅爷到!”始作俑者杨老头回来了,可已经晚了喽,一切都发生了,不可能回头喽。
轩辕仁站起身走到偏殿门口,杜海菊扶着太后走进来,杨老头跟着她们后面进来,轩辕仁恭敬地向太后一抱拳说道“母后,你有什么事就传儿子过去吧,又何必劳烦母后前来呢!”哼,果然月儿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不然他怎么会在知道月儿被太后赐死之后还能对太后如此客气,帝王宠爱不过如此而已,幸好月儿没有痴心错付啊。轩辕仁看向站在门口一语不发的杨老头,温和笑问“舅舅,你是何时回京的?都去了那些地方?”他明白杨老头一定是得知月儿的死讯,所以才如此闷闷不乐,在轩辕仁的心目中月儿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颗流星、一缕烟火,只是刹那的存在,根本是无法永恒,其实在他生命中如烟火、流星般的女人很多很多,但月儿又是特别的,她是唯一一个他没有真正得到过的女子,也是他见过最有胆识和才气的女子,更是让他与亲如手足的好朋友反目的女子,所以月儿的余光将在他心里环绕,久久挥散不去。
杨老头心情郁闷到了极致,好不容易有一个像女儿般的徒弟,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被姐姐赐死了,这让他的心情如何不郁闷?他没好气地回答轩辕仁“就出去几个地方转转而已!”他看着轩辕仁和已坐下的太后问道“姐姐、皇上,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月儿她犯了欺君之罪?”杨老头的一句问话让大家十分不解,月儿本来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啊,这还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吗?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太后全然不明她弟弟在讲什么,于是反问道“你到底在质疑什么?难道惠月儿所做的事还不能称之为欺君之罪?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得上欺君之罪呢?”听到杨老头问话的人都觉得杨老头是无理取闹,月儿所犯的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难道他是有什么特别的证据?
杜海菊也不明白地望着杨老头,她轻声言道“舅舅,为何怎么说?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她觉得有可能是杨老头手里有连月儿都不知道的证据,不然月儿为何不将证据拿出来呢?那样月儿不是就能逃过一劫了,她真的认为月儿拿出证据证明了没有欺君之罪,就能逃过一劫吗?轩辕仁可能会放过月儿吗?月儿绝对不会向轩辕仁屈服的,所以即使证明了月儿没有欺君之罪,恐怕结局依旧会如此,当事人的性格决定了这件事如何结尾。
轩辕仁也颇为不解地问杨老头“舅舅,是何意?”他也弄不懂杨老头的话,这件事除非是在自己的同意下做的,那样才不能够算是欺君之罪,可自己怎么可能同意那么荒唐的事,他觉得杨老头根本是天方夜谭嘛。
杨老头无奈苦笑道“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你姑姑风公主去世那天说起……”杨老头开始回忆二十年前的往事,当时风公主病重,想见见从小如父般疼爱她的皇兄,派来看症的太医觉得风公主已经是命在旦夕了,于是向先皇汇报了此事,先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去了草舍,当看到疼爱有加的妹妹奄奄一息的时候,先皇立即冲进去握住风公主的手,此时的风公主已经很虚弱了,只能是靠在杨老头怀里,风公主气若游丝地对先皇讲出她最大的遗憾,并不是与杨老头一起被困于草舍之中,而是不能让骄阳国出一位女状元,于是先皇为了让风公主了无遗憾地离开人世,下旨给杨老头一定要找到一位能够考科举的女子,让她女扮男装地去考科举,先皇相信只要轩辕仁继位一定会释放杨老头的。这些年杨老头四处寻找能够替风公主完成遗愿的女子,可结果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女孩,直到在琴瑟茶楼见到月儿,他就知道这女孩一定可以替他的风公主完成遗愿,于是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
轩辕仁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朕?恐怕承宪和月儿都不知此事吧?”他第一次听说父皇曾经下过这样的圣旨,那他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他父皇的旨意,那为什么杨老头不早拿出来啊?偏偏要等到事情无法回头时才来告诉他们呢,真是的。
杨老头叹了口气回答轩辕仁“你父皇的圣旨是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将它公之于众,至于月儿考中状元以后的事全然不在老夫的预料之中,为了让他们行事低调一些,老夫才未将事情始末如实相告,之所以老夫愿意放纵他们,是因为承宪对月儿真是一片真心啊,连老夫都感动啦,谁知道皇上你也看上月儿啊,要是你早点和舅舅讲,也许舅舅还能帮你劝劝那个倔强的惠丫头,也不至于让你们把人逼死了啊!”在天和殿里第一次见到杨文泰,如果轩辕仁也像赵承宪那样几次三番地测试月儿的话,可能杨老头会帮轩辕仁说话的,可轩辕仁并没有,那就说明轩辕仁对月儿的感情并不深,杨老头自然不可能帮轩辕仁劝说月儿喽。
太后想了想大声说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让这件事都过去吧,以后谁也别再提及啦!”太后她并不后悔将月儿赐死,因为她那么做都是为了轩辕仁的名声着想,即便月儿没有欺君之罪,但她也不适合进入后宫,月儿与赵承宪的事大概骄阳国里是人尽皆知,让她入宫为妃,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轩辕仁的帝王之尊还不丧失殆尽啊,何况人家月儿也是死也不想进宫,所以太后觉得自己那么做并没不妥之处,只是有些替这样一个才女惋惜。
杜海菊不想让太后和轩辕仁因月儿的离世而内疚,看向杨老头劝说道“舅舅,母后说得对,月儿妹妹已经离开人世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无法将事情复原了,就让月儿妹妹安心地去天上吧,相信她无论到哪里都是最夺目的!”她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处处以丈夫为重。
轩辕仁明白太后与杜海菊说得都对,他有些抱歉地望向杨老头说“舅舅,没了月儿那个徒弟,但你还有朕这外甥嘛,舅舅别太难过了,朕会下令让任何人都不得在宫里提及月儿,她本就不愿留在宫里,就当是朕还她一个心愿吧!”在骄阳国的历史上不可能会有惠月儿这个人,轩辕仁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不用在历史上留下一个识人不清的骂名。
杨老头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是啊,一切都晚了,一切无法再重来,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能将关于月儿的一切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那是对月儿最好的怀念,杨老头叹了口气想:唉,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夫的错啊!他摇摇头走出天和殿,从此以后轩辕仁也放弃了寻找赵承宪,整个皇宫里再无人提及惠月儿,虽宫里无人提及,但民间却有人把月儿所创造的传奇故事广为传颂,包括京城以外其它地方也是把月儿和赵承宪的这段故事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