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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道揽月寨来了下行会的少主君,李开花亲自作陪去观那千人冰封之景。
一路上李开花兴致不高,虽腰间系着那价值千金的地脉灵石,但面带愁容,常常答非所问。
这颗石头无异于砧板肉,加剧了明三和林四的冲突,要不了几日揽月寨便会大乱,到时候李开花能不能保住命都难,哪有闲工夫与美人笑。
“喂!你这人怎么这般?本少君花了银两是来看你哭丧的吗?”
少主君与李开花并肩而行,本来想几句软话儿交个朋友,但李开花爱答不理的表情让这位美貌少女十分恼怒。
“当时让你不要上山,你当做耳旁风,现在还想让李某陪笑,李某做不来虚情假意。”
李开花也是个懵懂少年,哪里知道女儿家爱听甜言蜜语,做势少年铮铮火气。
“无赖,登徒子,大笨蛋!”
少主君也不知自己今日怎会变得如此易怒,平日里闺阁礼仪,待人处事都做的极好,不知为何遇到这铁匠,上三流的规矩都抛诸于脑后。
“你再骂李某,李某可就不作陪了!”李开花出言吓唬姑娘。
“哼!”
少主君傲娇的嗔怪了一眼,随即便不在言语,似乎真中了李开花的下怀。
二人就这样各自置气,路上也没了声音,只有文管事远远地跟在后方摇头微笑。
少主君自幼接触的都是王公贵族,封疆大吏,巨商大贾的子嗣,即便有了年龄相仿的也互相保持大户门庭的距离,所以极少与少年斗嘴,今日正好棋逢对手。
“到了!李某提醒你一句,冰人恐怖,可别吓得做噩梦!”李开花指着前方冰封的揽月寨道。
“你以为谁人都像你这般猫鼠胆量!本少君见得下奇景多如牛毛,江国的断涧,云国的裂谷,甚至东海国幽冥峡的万丈枯山!”
少主君将所见之景一一罗列,暗自嘲讽李开花这只井底之蛙。
“随你怎么!要不李某在门前等着!”李开花指着那些面色恐惧的冰人道。
“别!”
少主君去过这些凶险之景都有爹爹陪同,若是一人,她少女家万般不敢。
少主君下意识的拉住李开花的衣衫,还短一瞬便已面色绯红,有些难为情。
“走吧!在门前看看便是,莫要深入,里面阴冷的厉害。”李开花道。
“嗯。”少主君极为声地回答道。
二人观了几处冰人,少主君便不愿再深入冰封场,躲在李开花身后多次示意他回程………………
“你这千金花的有何意义?不如李某将这石头还与你如何?”
李开花与少主君返回山坳后,李开花解下腰间锦袋交与少主君。这并不是李开花不爱财,只是这东西到不了他手中,与其加剧山寨冲突,倒不如还给这姑娘,反正以林王恭顺的态度来看揽月寨开罪不起下行会这个庞然大物。
“你可知这地脉石的珍贵?”少主君不解的问道。
“不是价值千金吗?这千金揽月寨受不起!”李开花句句全是实言。
“你这人儿真有意思!地脉石送你了!文管事,我们走!”
少主君笑的十分轻盈,走的也是洒脱,与文管事跃上雁鹿之背,踏行山雪之间。
“李开花!有时间可来南国,本少君请你看满池荷花,泛舟山水。”
白鹿儿奔走的极快,到最后李开花已经听不清姑娘在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地脉石摇头苦笑…………
话少主君二人行于冰雪之中,突然间少主君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铁匠。
“文管事,你观此人如何?”少主君问道。
“行事谨慎,却有君子度量。日后定当是一方人物。只不过地域所限,难以出头!”
文管事自然不知李开花舍弃千金的原因,所以评价也高了三分。
“那这山景呢?”少主君又问道。
“景是奇景!老朽在地脉境界修了五十年,前两年才踏入权之境,这等上古大能手笔,老朽能力浅薄看不透一二。”文管事自谦道。
“呵!上乾州,揽月寨李开花。本少君记住了。”
……………………………………………………
话回揽月寨。
“三爷!下行会的人已经离开了!大当家得了一颗地脉石,价值千金!”
“地脉石!怪不得林四如此积极!”
明三听着回禀脸上阴晴不定,但双目的炙热却越发灼烧。一千金是何等概念,明三占了陈六爷一生打家劫舍的积蓄也不过区区六百金,这笔横财他断然不会松口。
“不等了!传令下去让各头领准备,今夜我明三就要和林四分个高下。这山寨之主手底下见真章吧!”
明三终于下定了决心,本来川儿口一役山寨损伤惨重,明三想缓个一两年再与林四争个高下,等到那时官府袭来也能做个两手准备,只可惜地脉石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明三不得不率先发难。
“是,的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林王也没有落闲,召集了几位交好的头领已经在安排强攻事宜。
“今夜聚义厅上,摔杯为号!介时几位兄弟与我同时出手宰了明三与那铁匠。各家人马伏于厅外,只要听见刀剑声便一同冲入聚义厅,就算拆了那破屋也无妨,等到大事一定,我林四绝不会亏待各位兄弟。”
“四爷放心!我等定不会手软。”
“四哥,干他个锤子!我来做先锋。”
“我等也愿往!”…………………………
是夜。
李开花得到来人禀报,两位当家有要事商议,请他去聚义厅主持。
李开花摸了摸腰间的地脉石,知道双方已经到了擦枪走火的边缘,临行前向刘麻儿摆了个眼色,随即提着铁锈剑孤身前往聚义厅。
等李开花到达聚义厅之时,各家头领都已经落座等待,今日这些悍匪并没有虚情假意地落拜,眼中尽是刀剑意,一言不合便会厮杀起来。
“两位当家有何事商议?”
李开花缓缓穿过聚义厅,落座在最高的座椅上,今日他的语气也硬朗了数分。
“回禀大当家!听闻今日下行会有冉访,大当家得了一枚地脉石,不知可有此事?”明三抱了抱拳问道。
“正是!”李开花靠在座椅上道。
“那大当家想要如何处理这价值千金的地脉石?”明三又问道。
“两位当家以为如何?”
李开花从腰间解下锦囊,将地脉石放在手中把玩,似乎在等待二人争抢。
“莫要这些无用之事,铁匠!把地脉石给老子!”
林王是个直脾气,不再装腔作势直接挑明索要。
“这么二位当家想要夺权喽!”李开花淡淡的问道。
“山寨何曾轮到你话?把地脉石交出来!”
“就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
“叫你一声大当家,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吗?”
各家头领纷纷大笑讽刺,示意李开花演戏过头了。
“好!诸位若有此意,那地脉石便交给诸位!”
李开花随手一抛,只见地脉石落在了石阶之上,各家头领纷纷摩拳擦掌,欲要抢夺这千金之物,唯有李开花高坐在虎皮椅上闭目养神。
“啪!”
林王将手中的茶碗儿摔在霖上,但那些事先商量好的头领并没有将矛头指向明三和李开花,直接全部扑向那千金之石。
“这是我的!”
“娘的,老子宰了你!”
“是谁踢老子的后腰!有种站出来单练。”
场面变得极度混乱,除了明三和林四其余头领都在疯抢地脉石。
本来就是打家劫舍的悍匪,哪有什么规矩可言,只要得到这千金之石,就算逃出山寨也能活个体面大户,谁还与你卖命!
“你们这帮见钱眼开的畜生!来人啦!给老子围了聚义堂。”
明三此时还算清醒,朝着门外大喝了一声,但尴尬的是久呼无人应,没有一彪人马进入聚义堂。
至于林四那边执行效率也是一般,杯子都摔碎了七八个,就是没有人进来………………
此时聚义堂之外,已经变得灯火通明,除了两位当家的人马之外更多的是扛着锄头,举着木棒的穷酸破落户。
这些人毫无章法的冲入两支队伍之中,偏偏马贼对这些老弱妇孺毫无办法,因为都是自家亲戚,哪能下手屠诛。
“各位兄弟,莫要管这些老弱妇孺,三当家还在聚义厅等着呢!随我冲杀进去。”
“碰!”
一个铁锄把狠狠地敲击在这个头领的背部,正当头领回头之际,便看见一位老汉阴沉的盯着自己,瞬间他便没了刚才的气势。
“喊你娘的脚后跟!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偏偏要当马贼,害得全家受苦。如今山寨来了一位仁义的大当家,你却要杀他!老子打死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全当没有生养过。”
“爹,别打了!儿子再也不喊了!”
“喊!老子让你喊,今年过冬你吃的米糠都是大当家给的!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早知道当时淹死算了!”
刀剑抵不过铁锄把,再冷漠的人间都有亲情的,这是斩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就这样,李开花凭着明三和林四牙缝里挤出的这些粗食救济了不少穷酸破落户,当然这些都是马贼的亲眷。
数百位匪徒的亲眷起了大作用,一人阻挡纷纷效仿,便落定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