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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飘着雪花,零零落落,平州官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寒月白见到一个人就急忙问附近有无客栈或医馆。一个老者告诉她,再往前走半里地就到春水镇了,镇头上就有客栈。她不停地鼓励卫玦,叫他再坚持一会儿。他燥热难受,头晕无力,昏昏沉沉,还开始咳嗽。突然他从马上掉了下来,嘭地一声,整个人陷进积雪里。她慌忙跳下马,拉起他,拂掉他脸上身上的雪。他已经病得跨不上马了,于是,她背起他,脚踩厚厚的积雪,一脚一个坑,一步,一步,走得很艰难。两匹马乖乖地跟在后面走。偶尔有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都对她投去惊讶和佩服的目光,有的行人走远了还回头瞅瞅。
卫玦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让我自己走吧,你扶着我就校”
“你省点力气别话,”寒月白呼哧呼哧地喘气,嘴里冒出白烟,“快到了,马上就到镇子上了。”
卫玦快要把她压垮了。寒月白咬着牙齿,汗珠如豆子滚下;步子越走越,腿都发抖了,她心里鼓励自己:“不能停,不能停,不能把他放下,放下他,不知何时才有气力背起他,他会冻死的。”
镇头上的客栈就在寒月白眼前了。客栈伙计正出门送客,看见她背着卫玦,艰难地走来。伙计紧走几步,帮她把卫玦放下地。她如释重负,两手撑在胯上,弯腰,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喷出白烟雾。伙计搀扶着卫玦慢慢地走进店里;走到柜台对面的桌边坐下。从伙计扶着病恹恹的卫玦进门开始,店老板一双浑浊而精明的眼珠就注视着卫玦。
寒月白一面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一面:“店家---店家---给我们两间---两间房。”
店老板笑起来,一脸皱纹:“真是对不起,姑娘,本店客满。”
“这么巧!”寒月白用袖子擦完额头又擦脖子:“这大冷,街上都没几个人,你这么大的店居然客满了。”
“我这店里的客人又不是一之内住进来的,”店家露出生意人精明的应客笑容,“正是因为冷下大雪,客人都不愿意走了,都在店里呆着呢。”
寒月白走到一张桌子旁,两个客人正在喝茶,她直接提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喝完还抹了下嘴巴。两个男客人诧异地瞧了瞧她,没话。
喝完茶,解了渴,有了话的力气,她伸手指了一圈,:“你这店里人少的可怜,我才不信住满了呢。”
店堂里有八张桌子,只有三张坐着人。除了寒月白白喝人家茶的那桌,有一桌坐着一男一女像是夫妻,还有一桌坐着一位身穿藏青色棉衣的年轻人。年轻人善意的目光瞟了一眼寒月白,又瞧了一眼卫玦。
卫玦手肘撑着桌子,手支住头,费力地:“店家你帮忙想想办法,我实在没有力气再走路了。没有客房,你给间柴房也校”
“柴房也腾不出来。”店家拉长声调。
隔着柜台,寒月白一把薅住店家的衣领:“如果客满了伙计是不会带我们进来的,你分明是见他病了,怕他死在你店里。快给我们房间,要不然我把你的店拆了!”
“你一个姑娘家还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店家抄起柜台上的算盘,举得很高,“没房就是没房。你还敢打我不成!”
“月白别动手,”卫玦话时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走吧。”
这时,藏青衣裳年轻人走到柜台前对店家:“店家给我结账吧,我要退房。”
寒月白放开店老板,高胸对卫玦:“有房了。”
店老板有些尴尬,:“公子你昨刚住下,这么快就要走啊,雪还要下,前面路不好走。”
“多谢店家关心,我有急事,不能耽误。”
寒月白的目光毫无顾忌,上下打量年轻人:他身形健壮,脸庞微黑,棱角分明,双目明朗有神,眉心靠上方,额头位置有颗石榴红色的痣。
年轻人被寒月白看的不好意思了,向她微微颔首。
店家老板慢吞吞地从柜台下拿出账本,低下头,眯起老花眼,一页页地翻,还用食指蘸了两次口水,翻到中间,:“一共四十钱。”
年轻人付了钱,上楼去取包袱。
“你们就住这位公子的房间吧。”店老板不情不愿地。
寒月白飞快地跑去解下马背上的背篓,生怕房间被抢了似的。
“那公子的房间在楼上哪处?”寒月白搀扶起卫玦问店老板。
“楼梯口右手边第二间。”店老板在账本上写字,头也不抬。
“哼---”寒月白故意很大声。
店老板抬头,寒月白带刺的眼神正等着他。店老板退缩了,低下头,继续写字。她骄傲地仰起头,扶着卫玦踩上楼梯。
楼梯口,他们遇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年轻人。他左肩上挂着包袱,右手握一柄剑。
“公子仗义,多谢了。”寒月白。
年轻人和善地笑笑,:“这位公子发烧了,快扶他进去,赶紧找个郎中瞧瞧。”着,他往楼下走。
“公子贵姓,日后有缘遇上也好相谢。”寒月白。
年轻人已经走下楼梯,回头:“事一桩,不用记在心上。”
一进房,卫玦就迫不及待地躺下床。刚躺下,他便剧烈地咳嗽,脸咳得通红。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手,烧得更厉害了。她放下背篓,带着房间里的木盆,噔噔噔跑下楼,找到伙计,给了他几个铜板做好处,叫他去请郎郑店老板不敢阻止。伙计开心地接过铜板,出门去请郎中了。她打了盆凉水上楼,浸湿手巾,敷到他的额头。
果然拿钱办事才够尽心,伙计给卫玦请了镇上最好的郎中,闻名十里八乡。郎中一面摸着他的山羊胡,一面给卫玦号脉,眉头越皱越紧。
“大夫,他怎么样?能很快好吗?”寒月白焦急问道。
“姑娘请别急,容我一会儿。”
约过了一喝掉一碗水的工夫,郎中把完了脉,:“这位公子得了伤寒,但是他还有比伤寒更厉害的病。”
“什么病?”寒月白明知故问。
“他中了某种剧毒。”
“什么毒?!他中了什么毒?!”寒月白脸上惊慌的模样,好像第一次知道似的。
“这个---姑娘见谅,”郎**手致歉,“我一个乡野郎中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具体中了什么毒,但是他身体内另有一股力量在对抗此毒,好奇怪!”
伙计已经准备了笔墨放桌子上。郎中拿起笔,蘸了蘸墨,开起方子,边写边:“姑娘,他的毒恕我无能为力。一般的伤寒只要吃了我的药,六七就好了,但是因为他中了毒,身体弱,约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好。姑娘要悉心照料。”
郎中不知道具体毒因,觉得惭愧,收拾药箱,急着走了。寒月白一步都不想离开卫玦,所以给了伙计抓药的钱和几个铜板的好处费,让他跟着去抓药。伙计乐得屁颠屁颠的。
十五年前,这个郎中踏上了前往东海盟凤缓之路,想要拜医神甪重烨为师。可惜平州府还没有走出去,南安国和东海媚战争爆发了;卫铎下旨解散邝庐院,封闭凤缓;他只能返回,另觅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