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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琪服饰华贵,妆容精致。容光焕发的朝他们走来:“你这小丫头倒是有本事,五日还没到就来了。”
珍珠笑着伸出手,暗示钥匙。
忽琪轻轻打了她手心一下:“会给你的,我还没用早膳,陪我吃一点吧。”
珍珠抬头看看天,太阳都挂得老高了,她觉得该说用午膳比较合适。
珍珠好奇问忽琪:“姐姐,这是什么花?我在大晋皇宫里也算见过不少奇花异草,可你府中这徐花我是头一次见。”
忽琪道:“这叫死藤,寻常得很,没什么稀奇的。”
死藤?珍珠记得赛半仙说过他的那包药粉就是用死藤提炼的。
忽琪见珍珠发呆:“怎么了?”
珍珠回过神道:“就是觉得这么好看的花,名字不太吉利,还不如叫生藤。”
忽琪笑。
用膳的地点在院中的亭子。
代国公主府的早膳相当之丰富啊,三个人十六道菜,珍珠食指大动,抓起象牙筷子夹了金丝肉卷。
忽琪给珍珠和魏子规都倒了酒:“冬日天寒,喝一些暖暖胃吧。”
珍珠正好犯酒瘾,她接过杯子,刚要呡一口,魏子规右手盖住杯子,不许她喝。
忽琪道:“莫不是担心我在酒中下毒?”她放下手中酒壶,执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可以放心了吧。”
珍珠道:“姐姐误会了,驸马给我调理身子,只许我逢年过节小酌两杯。”
忽琪道:“这并非烈酒,是用四月采摘的青梅酿的,喝几杯没事。”
珍珠小声对魏子规道:“这是必要的交际,不喝人家会说我没礼貌的,就一杯,一杯。”
魏子规把手移开。
珍珠怕他反悔,赶紧喝掉,味道真不错。
忽琪见魏子规不动筷,也不碰酒杯:“驸马也要调理身体?”
珍珠道:“我家驸马饮食作息统统很克制,他家家规严,说酒能乱性不让碰,没事,我代他喝。”
珍珠拿起魏子规的酒一口干,魏子规想制止,动作没她快。
忽琪道:“我听柳行之说你在大晋还是一个帮派的帮主。”
珍珠心想这个姓柳的,倒是不遗余力到处帮她宣扬她的身份,糟糕了,不会晋城那边也瞒不住了吧。
珍珠道:“一个小帮派,不值一提。”
忽琪道:“听闻大晋女子不可随意抛头露面,你们的皇帝怎么会许?”
珍珠道:“我受宠嘛,软磨硬泡,父皇也拿我没办法。我一直认为即便身为女子,也该有自己的功业,终日困在那雕栏玉砌亭台楼阁中纸醉金迷浑浑噩噩非我所求,有梦就要去追,否则就跟咸鱼没两样了。”
忽琪道:“你觉得女子也能有自己一番功业?”
珍珠道:“那是当然,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历史上就有很多事业成功的女性,比如……”
花木兰、武则天,嗯,好像都不是这世界的历史名人。
珍珠实在想不出案例,可是话还是得说完:“就比如今日的我,之所以这样坚持不懈努力奋斗,就是想告诉千千万万大晋女子,我能,她们也一定能。”
忽琪笑道:“你的想法倒是标新立异,即便高燕民风不似大晋保守,男尊女卑两国如是。在这,没有一个男人会觉得女人也能成就功业,也没有一个女人觉得自己除了相夫教子还能有别的作为。”
忽琪问魏子规:“世上男子总认为该压女子一头,驸马听到公主这番言论没什么想法么?还是因为纲常尊卑,即便有想法也不说。”
魏子规道:“代国公主的话太过绝对了,并不是所有男子都认为该压女子一头,也有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
忽琪扶了扶发上的簪子,目不转睛看着魏子规,想知道他是心口一致还是口是心非。
珍珠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能和驸马结为夫妻,也是因为驸马思想言行与我颇为契合,不似那些寻常男子只想把妻子束在闺阁中。”
魏子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与珍珠是人以群分,他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而她不太正常。只是此生着了她的道,折在她手上,他认了。
珍珠道:“姐姐,你看酒也喝了,东西也陪你吃了。”她再次伸出她白嫩嫩的手,暗示钥匙。
忽琪解下腰间的钥匙给了珍珠。
珍珠接过钥匙,想塞进荷包里。
眼角瞥见站一旁的侍女偷偷监视,心里泛起了嘀咕该不会这位代国公主又反悔了,临时起意想玩阴的,银子也要,钥匙也要吧。
钥匙给了她了,风险转移,丢了可就是她自己不小心了。
魏子规看到珍珠眼珠子又开始贼溜溜转了。
“诶呀。”珍珠装作拿不稳,手里钥匙哐啷一声落地。
她钻到桌下捡,先是把钥匙塞鞋子里,然后这么巧的看到地上巴着一条壁虎,便抓起来假装是钥匙塞进荷包里。
她坐回椅子上,拍了拍腰间鼓鼓的荷包,笑道:“这样就不会弄丢了。”
忽琪道:“我还让厨子炖了一锅香薷汤,你既是不能多饮酒,那就多喝些汤吧。”她吩咐侍女,“去帮公主舀碗汤来,再把酒撤了。”
侍女道是,走近珍珠,拿走了桌上的酒壶,顺走了珍珠的荷包。
魏子规察觉到那侍女的小动作了,珍珠夹起一块烤肉喂给他:“驸马。这个可好吃了,尝尝。”
那侍女走出亭子,没走多远,忽的一声惊叫,手里的酒壶摔到地上碎了。
珍珠扔了筷子跑过去看,那侍女跌坐在地,缩着脚瞪着眼,被壁虎吓得不轻,连“物证”——荷包都忘记藏起来了。
珍珠想笑,憋住了。
……
魏子规扶着珍珠上马车,只等车帘子放下,珍珠立马拉过魏子规来与他讲:“赛半仙给我的药粉就是用死藤炼的。”
魏子规道:“你没有记错?”
珍珠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袍子。”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为了向你证明我的记性很好,比那更久远的事我都能记得。我肯定赛半仙跟我说的就是死藤,除非这世上有植物是重名的。”珍珠哇了声,“公主府里种了那么多死藤,不知能产多少瓶。”
魏子规道:“你难道不是该好奇代国公主种这些死藤,是不知它们的药效只为观赏,还是别有目的么。”
珍珠道:“她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应该不会把花种在谁人都能进出的院子吧,至少也该立个牌子写着闲人免进,或者让人看守。”
魏子规道:“我看过的医书不算少,却未见有记载过这死藤的,连大晋宫中都没有,可想而知有多罕见,即便种在显眼处也未必有人认得。若派人看守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觉得有问题。”
路面不平,马车辇过坑地颠了一下。一股酒味涌上喉咙,珍珠捂住嘴:“我突然有点想吐。”
魏子规训道:“我让你不要喝酒,你偏不听。”他让阿九驾车慢些,平稳些。
珍珠偎进他怀里,垮了脸:“难受。”
魏子规抱着她,拉过她的左手帮她轻揉内关穴,可舒缓呕吐胸闷:“你可别吐我身上,否则回去你就帮我洗衣服。”
还洗什么衣服呀,珍珠土豪道:“要不我吐你身上,回去赔你十件怎么样?”
他低头,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