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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完全不知道面前的男子在说些什么,可是,从朗纪云如此认真的表情上来看,又不像是在说谎。
于是,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微微蹙眉,道,“你确定你所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你——”朗纪云被芸娘那无辜的眼神,气得浑身发抖。
无计可施之际,朗纪云一把扯过芸娘的胳膊,将她的袖口上提,露出了她手臂上的那道疤痕,“你看看自己手上的这道疤!看看啊!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连手上留下的疤痕都能一模一样吗?伊凝云,你到现在还要狡辩吗?”
不错,伊凝云便是芸娘在西朗的真名,当初朗纪云出生的时候,芸娘非常的疼爱这个儿子,于是,朗纪云的名字中,也加了个云字,寓意为,伊凝云的小云儿。
“皇上,民妇根本就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芸娘甩开了朗纪云扯住自己胳膊的双手,“如果皇上误将民妇认作了他人,因此而如此恼怒,民妇实在是百口莫辩。”
妙言一直在一旁观察着芸娘脸上的每丝变化,竟连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出,难道……她真的不认识朗纪云?那么,朗纪云又为何会如此激动,坚信芸娘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呢?这之中到底又有着如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头疼的妙言挡在了芸娘和朗纪云之间,“皇上,现在您这么激动,再如何质问下去,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娘亲舟车劳顿到西朗,想必也累了,就先安排个住处让她好生歇息一晚再说吧。”
“歇息?你让朕如何睡得着?自己的亲娘就在面前,竟是装作不认识她的儿子!哈哈哈哈哈……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伊凝云,朕不相信你是真的忘了朕,如果被朕发现你是假装不认识朕,朕一定会让你为你所做出的这一切付出代价!”
“民妇实在不懂皇上在说些什么,民妇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芸娘转身欲离去,却是被妙言生生地拉住了,“看到墙上的那幅画了吗?原来娘亲年轻时是那个样子,妙黎还是第一次见,只是,那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和你的衣裳实在是不相配极了,娘亲,您说对吗?”
“胡说什么?那时娘根本就没有戴什么项链!”
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更是令妙言冷声一笑,果真全都是假的G呵……
从芸娘大胆顶撞朗纪云,说要回房休息的那一刻,妙言就开始怀疑她了,虽说芸娘一直都将情绪伪装得极好,但是平日里那个做什么事情都唯唯诺诺的女人,竟在今日直接以一副不愿多说的姿态回绝西朗皇帝,甚至在没得到朗纪云首肯的情况下,准备径自离开,如若她不是心里有鬼,又为何要急着离开?
“既然娘亲一直都说您未见过朗纪云,也未来过西朗,那么,您又为何会知道那副画上的女子没戴项链?”
“……我……我刚刚进门时抬头随意看了一眼,便记住了这画像上的女人没戴任何首饰。”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了现在还要骗我?”妙言终是满脸怒容地冲着芸娘吼道,“如若是正常女人看到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却挂着自己的画像,定是会觉得惊讶无比,而你却毫无反应,甚至神态自若,更何况,您方才回应我的话是——那时娘根本就没有戴什么项链!而不是那幅画上的女子根本就没戴项链!”
芸娘眼神怔忡,双拳紧握,停顿了许久,在所有人都紧盯着她,等着她回复的同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含带了太多世人所不明的情绪。
“你笑什么?”朗纪云反问道,“难道是很得意自己将别人当作傻子一样耍着玩吗?”
“我笑什么?笑什么?你又懂什么?你又明白什么?”
芸娘本来柔弱的神情,瞬间变得犀利无比,这是妙言从未见过的芸娘,一秒之内,她仿佛已经不认识这个带给了她最多温暖与关怀的女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要欺骗世人,假装自己已经死了,还逃到武圣王朝去和司徒凌霄结了婚?”
妙言紧握住芸娘双臂的手,显然有些颤抖,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个激动,就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这个一直都在欺骗自己的女人。
她怎么可以利用自己对她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她?
芸娘闻言,眼神散幻,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眼神瞬间变得凄苦无比,“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娼吗?比妓女还不如的玩物,我十二岁前,过的就是娼一样的人生……”
闻言,妙言的心间狠狠一痛,仿若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般疼痛异常,朗纪云也是眼神一怔,全身血液凝固,傻傻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睇着芸娘。
“每天,不分时间,诚,甚至是地点地和着不同男人苟合,这就是我的人生。”
说着,芸娘勉力地朝着众人一笑,“妓女至少还可以有一个栖身之所,而我……呵呵……就连一个真正可以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那种最为低贱的人种,活得比谁都没有尊严,你能想象自己躺在床上,盯着不同人的床顶,身上被一个又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压着,却在脑子里思考着,你的下一顿温饱该怎么办,下一晚又该睡在哪里,下一个明天,又会是怎样的遭遇时会是怎么样的滋味吗?”
“娘……”
妙言不忍地闭眼,轻唤出声。
“我就这么被人卖来卖去,毫无尊严地活着,看淡了人情冷暖,心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上,真的还会有人关心我,疼爱我,将我当作正常人一般地看待。”
芸娘说到这,眼神中的温情,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幸福。
“他对我说,他会给我一个家,他会让我幸福,他会给我所有我想要的一切,只要我答应他,去西朗魅惑西朗皇帝,就可以让我得到世上所有女人都艳羡的幸福,那就是他一辈子的爱……”
听到这里,妙言哽咽了,她彻底明白了,芸娘所做的,所走的人生,和祁幽兰是如此的相似,她们一个又一个地被司徒凌霄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利用,却又傻傻地一次又一次地做着飞蛾扑火的牺牲,最后换来的全只是遍体鳞伤……
“于是你就答应了?来了西朗,成功引诱了父皇,生下了朕,又为了与那个奸夫私通,因此设计了一场骗局,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却逃到了武圣,呆在了那个奸夫的身边,最后还为他生下了司徒妙黎这个孽种?!”
朗纪云厉声怒吼,完全处于崩溃边缘,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真相竟是芸娘完全就不在乎自己在西朗所发生的一切,她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帮助她心爱的男人夺得他梦寐以求的一切权势利益,就连他的出生,都只是一个错误,难怪小时候的他总听闻西朗大军在作战的时候,无论如何严密的部署,总会以惨败告终,原来不是他西朗军队太过薄弱,而是一直以来,在他父皇的身边,都睡着一个如蛇蝎般的女子,一次又一次地出卖了他的父皇,让武圣每次战役都能得以胜利,而他西朗却是日益衰弱。
“对!我当时根本就无法选择,那个男人就像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救赎,哪怕他只是在欺骗我,我也想要用尽全力抓住这最后的一丝曙光,我不要再被男人当作货物一般地送来送去,我不要在每天沐浴的时候都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肮脏不已,却又无力反抗,我不要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被人当作畜生一样的活着!你们不会知道,这样的人生,简直是我每晚的噩梦,能够有一个人带着我走出这个噩梦,我又怎么会不动心?要是你们会放弃这次机会吗?会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要是在一个人最最痛苦绝望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了那么一个人,告诉你,他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救你脱离苦海,你又怎么会无动于衷?那是芸娘生命里唯一的救赎啊!她又怎么舍得错过?
“事情就是这样,我承认是我自私,为了自己的爱情,牺牲了你,但是,你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我又怎么会不心疼?离开你的这些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想念你的,如果我真的不爱你,不在乎你这个儿子,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留下这道伤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