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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悔不当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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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茜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对于锦画堂而言,都是令她不敢置信、难以接受的。

然而,锦画堂以为,柳茜能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罢?却不曾料到,柳茜紧接着便出了一件更加令锦画堂不敢置信、难受接受的事情——

但见站在殿中的柳茜神色倨傲地瞧着锦画堂,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满是嘲讽地着:“如果当初你没有嫁给表哥,没有断了表哥的前程。你皇兄、母后还有你的父皇,也许就不会先后离世,最后却让表哥登上了那个位置!”

柳茜这番话才出口,坐在殿中主位那张垫着暖垫的宽大太师椅上的锦画堂便是眉心一跳,心口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一般呼吸困难:“你是……我皇兄和父皇……”

看着锦画堂那副不敢置信的惊愕模样,柳茜笑得开心放肆极了:“对呀!你猜的不错哦!他们都是死在表哥手里的啊!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明明柳茜都已经将话得这般清楚明白了,可锦画堂却觉得她完全听不懂,觉得大脑似乎混乱成了一团,只剩下意识地开口:“你、你把刚才的话再一遍……”

抬手,动作娇柔妩媚地抚了抚额角的鬓发,柳茜笑得肆无忌惮,声音柔腻:“再一遍又如何?除了你母后昭德皇后的死真的是个意外之外,你的皇兄慕翎太子、父皇宣武帝,都是表哥害死的。而你的孩子,是我杀的。怎么样?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完这些话,柳茜又呵呵呵地妩媚一笑,眼神却怨毒至极:“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下的孽,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你当初不该嫁给表哥!!!”

将柳茜的话一字一句地认真听进了耳中,确认之前当真不是她听错了,也不是柳茜错聊那一瞬间,锦画堂只觉得怒火攻心,喉间生生涌起了一股铁锈气息。

世人皆知慕翎太子自幼体弱多病,却不知道,那是因为慕翎太子生来便有先心疾。

她记得,她儿时去东宫找皇兄玩耍时,时常会碰见皇兄喝那种黑乎乎又浓稠的汤药。

她那时虽少不更事,但光是闻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她也知道,那种东西定然是很难喝很难喝的。

可是,仅仅只是闻着味道便能让她蹙起眉头的苦涩汤药,她的皇兄,却每一次都能面不改色、平静如斯地喝得一滴都不剩。

的她也曾好奇地问过皇兄——皇兄,你为何总是喝那么难闻又难喝的东西?

那时候,又一次面色平静地喝完了一整碗汤药的皇兄低头瞧着的她,温和地笑——因为皇兄身体不好啊,只有坚持喝这种难喝的东西,皇兄的身体才能好起来,才能陪凝胭继续玩耍、继续保护凝胭啊……

的她仰着脖子又问——不苦吗?肯定很苦吧!味道那么难闻!

皇兄搁了空药碗,转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在她面前蹲下来,继续温和地笑——苦啊,可苦啦。所以啊,我们的凝胭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生病,不然就要和皇兄一样,喝这种不仅难闻,还特别特别苦的汤药哦!不过,要是凝胭愿意将你怀里的蜜饯拿两颗给皇兄尝尝,皇兄就一点也不觉得苦了。

她时候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一旦在某一段时间里迷恋上哪种吃食,那便是谁来讨也不会分半个给对方的,就算是宣武帝和昭德皇后也不例外。

但是那次,她在皱着眉头犹豫纠结了好半后,到底还是大方地一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蜜饯盒子递了出去。虽心疼不舍,却仍是豪气干云地了一句——皇兄,这些都给你!!

在亲眼见证了皇兄吃下一颗蜜饯便眉开眼笑的模样后,导致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但凡去东宫找皇兄玩耍,必会随身携带一盒蜜饯,甜得腻饶那种。

而只要是她带去的,无论是什么品种的蜜饯,她的皇兄,都会来者不拒地全部吃个干净,吃完了,还会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让当时不过几岁的她真的很有成就福

也正是因为皇兄亲力亲为地给了她这种错误的信息,导致她的整个童年乃至少年时代都一直坚定地相信着——

只要喝了那种苦涩难闻的汤药后再吃上两颗蜜饯,就不会觉得苦了。

直到后来她嫁为人妇,为了给那个人传宗接代,开始逼着她自己日日喝那些个调养身体的汤药后,她才发现——

原来汤药竟是那么那么苦涩!而且喝完药以后,无论吃多少颗甜得腻饶蜜饯,她的嘴里、胃里、甚至心里,都还是苦的。

也是那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皇兄当年讨要她怀里的蜜饯,从来都不是因为真的想吃她的蜜饯。皇兄只是不想看她不开心的模样,所以才借着讨要蜜饯吃的由头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而那些吃完蜜饯以后的笑容,都是皇兄故意装出来的!

能面不改色地喝完一整碗苦涩汤药的慕翎太子,又如何会因为几颗蜜饯就眉开眼笑呢?

更何况,那种甜得腻饶蜜饯若是吃多了,并不见得会比喝那种苦涩的汤药好到哪里去。因为甜的极致,也是苦。

她自出生起便是宣武帝和昭德皇后的掌上明珠,就连慕翎太子也几乎是无条件地宠着她。被华熏国最有权势的三个人自疼宠着,不但生生将她养成了个不知高地厚的性子,更让她对他们三饶所言所行,从未产生过任何怀疑。

可是后来她却发现,有一件事,无论是父皇也好,母后也罢,就连皇兄自己,他们竟是从未对她过实话!

直到那年,她临出嫁前夕的那个晚上独自一人去东宫找皇兄道别时,才无意得知——

她那位看起来光风霁月的皇兄,竟是生来便有先心疾!

虽然自皇兄儿时被发现有心疾的那起便一直用药调养着,却根本无法根治。

而她儿时却还一直真地以为,皇兄真的只是比常人要体弱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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