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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安久久不能平静,他忘不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如浩瀚海洋般深邃的不舍与深情。
王冕是不幸的,年级轻轻就得了不治之症,但他又可以有些幸运:老赐予他无与伦比的绘画才能。
那布满皱纹的傣族老人面庞;那布依族少女的娇羞双眸;那苗家汉子黝黑的脸庞。
最震撼安心灵的,就是那副微低头,双手抱在胸前,好像在拥抱自己的使,微闭着双眼,使啊!你是否也有伤心的事?是否也曾失去深爱的人?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吗?
无论如何,安希望这个眼睛里好像包涵着整个宇宙的年轻人都能振作起来,不在沉沦在对死亡的恐惧中,勇敢地面对不知哪才会发生的最后期限。
这时,安突然想到了周阿姨,那位经历风霜,省吃俭用,每求神拜佛的阿姨,现在,她去了国,该得到应有的安宁了吧?
那时,安一直不明一件事:既然已经离婚,周阿姨为什么苦苦相逼,去前夫单位大吵大闹,最后又和这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再复婚?
周阿姨当时深深地叹了口气,“安啊!你还是年轻,我,不甘心啊!我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一个人拉扯到快10岁,他并没有感谢我的话,却经常去找别的女人跳舞,我甘心吗?我不能甘心,我不能让他对别的女人好,不行,绝对不行!”
“当初有人介绍我们认识,就是因为我们家是邻村的,以为他从老实本分,又考上了大学。我们虽然两地分居,但有了孩子,能够把我调到北京,五口之家,多么幸福。”
“他收了我的粮票,拿了我的工资,却不想养育孩子,还他的工资就那么多,孩子的生活他们自己考虑,他也管不了。”
“为了孩子,为了他们将来,我一个女人辞了学校的工作,下海经商,他作为父亲,不仅不心疼,却在一旁冷嘲热讽,我是周财主。”
“我的妹妹在老家信佛,有个大仙,孩子他爹总有一会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他!我要他向我道歉!”周阿姨完,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养神。
“阿姨,我这么,您别生气,可是……如果叔叔觉得自己对不住您,他就不会那么做了,不是吗?他肯定觉得自己做的对呀!为什么要这样纠缠下去呢?您一个人也非常精明强干,不愁找不到个更好的老伴儿。”
安的心里就是好聚好散,再聚不难。既然没有感情,何必苦苦相逼?去单位,在家门口,这样委曲求全,死缠烂打,恢复的婚姻能好到哪里?又何谈幸福二字?
“我每看他打扮得跟个新郎官一样,穿着夹克,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几点骑车出门,晚上几点回家;早上几点开空调,晚上几点关空调,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得他月末和我多要水电煤气费。”周阿姨这些时,美丽的脸庞只有愤怒,怨恨,凄凉和卑微。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浑浊的眼白里好像要流出脓水,这是一双毫无生气又幽怨的眼睛,渴望爱情与关心,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甚至得到的只是嫌弃。
周阿姨大概至死都在等着老伴的忏悔和道歉,只可惜,她一直没等到,那个她深爱的,喜欢穿夹克,身材挺拔的男人,最终也没过一句感恩或者感谢的话。
直到周阿姨入土为安,周阿姨的丈夫还是腰杆挺拔地对着墓里的老伴笑着“老周啊!你看你,跟我斗了一辈子,何苦呢?我现在换了大房子,只可惜啊,你住不上了,哎呀!你呀!真是没福消受!安息吧!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三个儿子,还立在原地踏步看着墓中曾经为他们仨遮风避雨的母亲,暗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