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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打二更,胡成宗迷迷糊糊张开眼,盯着帐顶看了片刻,长长吐了口浊气。副将赶忙拧了个热巾子递到他手边,“将军,您醒了。”
胡成宗坐起身,接过巾子抹把脸,“什么时辰了?”
“二更天。”副将笑着说道:“不急。裴神机使还没派人来请呢。”
胡成宗面色阴沉,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
副将附在胡成宗耳际,小声安慰,“您别担心。”
胡成宗斜眼睨了睨他,气闷的捶打床沿,“真憋屈!”
副将臊眉耷眼的点点头。可不是憋屈嘛。他们向来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说话。现如今可倒好,弄得跟做贼似的。
胡成宗弯腰套上靴子,紧了紧腰带,“走,下去看看!”
副将亦步亦趋跟在胡成宗身后,“您不等裴……裴神机使来请?”
胡成宗停住脚步,想了想,说道:“不等了。神机司不是东厂探子就是妖精,看见就浑身不舒坦。”
“那个妖精还成。”副将小声嘟囔着,跟着胡成宗出了房门。
整间客栈都被裴锦瑶包下。吃过晚饭后,老文特特叮嘱伙计和掌柜早早歇了。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大惊小怪。
掌柜简直将裴锦瑶奉若神明一般。岂敢不从。
是以,这会儿客栈里头静悄悄,一点动静都没有。胡成宗背着手在前面走,狐疑的挑起眉头,“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二更乐呵的吗?”
副将快步跑到楼梯口,向下望了望,扭转头笑着回道:“裴神机使在下边等着您呢。”
裴三还算懂事。胡成宗微微扬起唇角,缓步走下楼梯。
裴锦瑶听见动静,抬头看向胡成宗,淡声道:“将军果然守时。”
粉雕玉琢的小脸在昏黄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严肃。小密探、老文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云海月、池太医和翟三清围坐在桌旁。
其他几位自不必说,都是见惯大场面的。唯独池太医眼中隐隐有些期待。原本裴神机使不想带他玩。他是走了阿发领班的路子才混上个座儿。
不容易啊!池太医感激的看了看小密探。还是阿发领班在裴神机使跟前面子大。
胡成宗唇角微弯,“裴神机使久等了。”
“没事儿。”裴锦瑶翘起二郎腿,捏起一小撮瓜子仁放进嘴里,含混不清的继续说道:“早来早乐呵。”
如此怠慢的态度令胡成宗颇为不悦。但他脸上仍旧维持着恰当的笑容。
待胡成宗落座,裴锦瑶给小密探递给眼神。小密探清清喉咙,高声喊道:“把人扛上来!”
等了片刻,不见人影。小密探面带不耐,再次高喊,“把人扛上来!”话音落下,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其中还掺杂着山鼠精的细声叮嘱,“用手扶着点,对对。你看着脚底下,别松劲儿啊。”
石泉肩头扛着老道,山鼠精张开手臂从旁护着走了进来。
裴锦瑶唇角抿成一字。不过就是扛了个人,就把小石子累得气喘吁吁脚步虚浮。真不如心子。
小密探赶忙俯下身子,对裴锦瑶说道:“您容他再练练。”
裴锦瑶缓缓颔首,“咱们神机司不养闲人。要是练不好……”视线在石泉脸上转了转,“就送东厂去。”
石泉心尖颤三颤。去到东厂他还能有活路吗?分神的当儿,左脚绊了一下差点把肩头上的老道甩出去。亏得山鼠精眼疾手快扶了石泉一把,他才能稳住身形。
裴锦瑶摇着头说道:“让心子带一带小石子。”
“得嘞。小的明儿就给小石子安排上。”老文说着,朝山鼠精和石泉挤眼睛。
石泉赶忙含笑道谢,“小的得令!”快步走到桌前,将道人放在地上,抱拳拱手,“裴神机使,人已带到!”
裴锦瑶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把气儿喘匀了多喝几碗水。”
石泉讷讷应是。
裴锦瑶用手点指着络腮胡老道,问胡成宗,“胡将军,您想怎么乐呵?”
胡成宗呵呵地笑了,“我嘛……怎么都成。”认真端量端量络腮胡老道,惊奇的咦了一声,“他怎么不动弹?”
“中了我的定身诀,他动不了。”裴锦瑶扬手指了指络腮胡老道,喝声:“破!”
小密探和老文对视一眼。他们裴神机使又长本事了。
络腮胡老道应声缓上一口大气,“哎呦我的亲娘!”惊恐的四下望望,“我这是在哪儿啊?”
小密探上前一步,冷着脸斥道:“当然是在我们裴神机使的五指山里!你要是个精的就老老实实问什么说什么。”
络腮胡老道扬起脸看看小密探,眼风横扫再去看裴锦瑶,最后看向胡成宗。视线在胡成宗脸上停顿片刻很快便垂下眼帘,“您要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这么快就服软了?小密探两手抱着肩膀,睨着络腮胡老道,沉声发问,“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络腮胡老道眼中刚刚现出一丝犹疑,小密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软剑,锐利的剑尖抵在老道太阳穴,“你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络腮胡老道吞了吞口水,“知道,知道。小姓术甲……”
“你不是姓东吗?”厚底小皮靴在地上跺了跺,裴锦瑶面露不耐,吩咐小密探,“他不说实话,把耳朵切了喂狗!”
小密探拧起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左耳还是右耳啊?”
“左耳还是右耳?俩都切了的话……”裴锦瑶很是苦恼的搓搓下巴,“把掌柜的叫起来问问,谁知道他们客栈的狗饭量大不大。要是一顿吃不了俩耳朵,切了浪费。”
“祖宗诶!”老文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印印额角,小声说道:“术甲是东真的姓氏。”
络腮胡老道一个劲儿点头,“没错,没错。”
“他不姓东?”粉白的小拳头重重捶桌,裴锦瑶十分不满,“什么时候改的姓?”
“我……我没改姓!”络腮胡老道欲哭无泪,“一直都姓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