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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熟悉的衣服,谁还能认出这是她的娘亲?
软塌塌的几块肉裹在一起,其他大多都零零散散的连着稀碎的肉组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人形”。
乌黑的发髻丝毫未乱、一丝不苟地站在头皮。衣服也浸满了黑红黑红的血液。似乎已经死了许久。
林香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只觉得整个都快塌了。
她站直,看见自己本来皂蓝色的衣服和鞋都变成了偏黑的猪肝色,也全部是干涸的血。她深刻地明白,这是娘亲刚才躺在她的身上流出来的血。
她脑子昏昏沉沉,嘴里是血,鼻里能嗅到的也全是血,触目所及之处也是血。她不知道怎么办,可人已经跑了起来。
干涸的血生成硬块,稍微尖锐的地方就把皮肤刮得极疼。她不知跑了多久,腿已经麻木了起来,再后来麻便成了双腿没有感觉,然后隐隐作痛,每跑一步就开始钻心的疼。可脑子里却全是娘亲的笑容。良久她才停下来蹲在了一个地方,低低的哭泣,再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仰起了头嚎哭了起来,泪水划过满是血的脸。
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
“娘亲?”孩的声音。
林香睁开了眼,看见自己蹲在墙角,旁边围着几个人。正是霖、黑丑、萍。
她起身,却发现自己早已满是泪水。而周围竟是白日里来的密室,此时密室有些漆黑,因为里面没有灯的缘故。只有林霖手里托着一个的花灯发出微微光芒来。
“我怎么了?”林香微怔,本是极正常的一句话此时却发出些略悲哀的语调。
林霖摇摇头,道:“不知怎的你坐在凳子上竟睡着了,我推你你也不动。再后来你猛地起了身,左跑右跑就跑到密室来了。”他顿了顿,又道:“你之前干嘛了?仿佛是着了魔似的?”
萍却有些惊恐道:“该不会是姐被鬼附身了一会儿吧……”她立即迎到林香跟前,探着头反复检查林香,然后道,“姐你没事吧??”
被鬼附身?想想挺骇饶。林香不禁打了个寒颤,道:“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黑丑道:“什么梦?”
林香就把之前从场景变为热闹开始讲,一直讲到自己嚎啕大哭然后彻底没了知觉。但奇怪的是,自己讲到娘亲的时候却并没有特别伤感,她现在很清楚地意识到梦里的决计不是她的娘亲,而只是一个被她脑补成自己娘亲的模样的人。
“这么,她是为了救你而压在你身上的?”林霖道,口中的那个“她”的就是林香梦中的“娘亲”。
林香想了想,道:“理论上是这样,我认为她把我压在身下是让我不受到百骨脱离身体的境遇。”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很,应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所以她能把我遮的严严实实。我认为身上的痛,也就是四肢百骸的剧痛,就是跟骨肉分离有关。另外,我察觉到,她给我渡了灵力过来。而且是极为霸道的。里面也蕴含着极恐怖的力量,可能是她多年修炼的成果。她把灵力渡过来也似乎是让我体内百骨要脱离的趋势停了下来。”
林霖听了这话,挑了挑眉道:“你可能是做了个关于江家的梦。然后我猜想之所以江氏以及众多茶客死后白骨不见是用了一些特别的粉末或者是诡异的术法然后让骨髓自动溶掉或者消失。而不是什么东西自己去取的,我之前还以为是某种其他的东西把骨头一点点剥下来的。”
“你的娘亲,哦不是,她,她应该就是你做的这个梦的饶娘亲。拼死护住了孩子的性命。孩子显然已经得救,可心里却留下来巨大创伤。他亲眼目睹了江家的覆灭已经满楼的血,也看到了娘亲最后如死肉一样从自己的身上滚下去。你这孩子到底有多惨,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他的其他家人,不知道最后活到成年了没。我总觉得就算孩子长大,可能心里都会有些和别人不一样,可能扭曲可能反而内心比其他人更强大。”罢,林霖长叹一口气,似乎颇有些感同身受。他目光幽深,看了另外几人好几眼。
林香也点点头,梦境实在太真实了,自己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到浑身的疼痛以及湿滑的温血。萍却压低了声音道:“林霖,你对下手的人有什么头绪吗?”
林霖道:“什么头绪?你的是对娘亲下手的还是对江家下手的人?”
萍似乎有些紧张,嘴唇嗫嚅了一会才道:“自然是两件都想问了……”
林霖笑了笑,缓缓道:“两件都没有头绪。”见萍脸色似乎自然了些,调笑般又道,“但是后者似乎更好找出是谁干的。”萍皱了皱眉。
不上是个不好的表情,但好像是有些麻烦的表情。
黑丑道:“我看啊,就是鬼附在了香身上。你们有心思侃这些,不如咱们想想办法早点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顺便给自己身上驱驱邪。”
林霖道:“黑丑,狗血带了吗??”
黑丑立即道:“带了。”然后从自己之前背着的一个包袱里取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是已经有些凝固的血,很多都已经结成了块状。在黑红的血液上上下漂浮着。
林霖接过盒子,在盒子角落边捞到了一根毛,这毛干干净净未沾一点血迹。林霖摸着那根毛,盯了好几眼,似乎有些奇怪。然后,他拿了狗血,就地泼了下来。
血溅落在地上,流的到处都是。让人联想起几十年前江家的惨状。
萍本来见状要阻拦的可还是没来得及伸手就晚了。脸上有些惋惜的表情道:“怎么全泼了啊……”
林霖笑了笑,道:“再怎么看也是这个屋子阴气最重啊。要泼就要下猛料多泼些。”他顿了顿,眼神晦涩不明,自顾自的又道:“再了,泼了也应该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