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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吾心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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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闻这方圆十里的花开了,又听闻心中牵挂的他很好,便觉十分心安。】

人儿在学校浑浑噩噩熬了几,才到周末,这日,人儿早早地便和袭人把她们的东西收拾好,前日她便已想好,书,她是不准备念了。

左右这红尘三千,她的心愿不过也只有一个,况世殊世异、修短随化,谁又能真的独善其身、一世平安喜乐呢?

两人很快便回了静雅苑,人儿打开车门便跳了下去,急匆匆跑进沈阔的房间。

“哥哥”

人儿不待里面人答应便推开了门,却见沈阔自陌念身后执着她的手正画画,二人耳鬓厮磨,好不恩爱。

沈阔抬起头看见人儿的一瞬间,也怔住了,任手中毛笔滴落大滴墨汁,生生将作了许久的画晕染开去。

“七”

沈阔低低唤她,却哪里还见得她半分影子,唯有那打开的门还昭示着曾经有人来过。

沈阔着急追了出去,却见人儿正伏在院中的石椅上哭泣,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哭得很声。

“七”沈阔走过去,声音亦有些哽咽,人儿抬起头来望向他,故作无谓,“七终于知道哥哥为何要送七去学校了,不过……不过是好和陌念姐姐日夜厮守在一起。”

沈阔本想些安慰人儿的话,却又止了下去,他世事尽谙,又怎能不知她的心意,只是,他不敢离她太近,怕他也割舍不下。

“七,陌念,会是你以后的嫂嫂。”

沈阔开口,声音清冷。

嫂嫂么?人儿想,自己一度以为找到了依靠,但最终,他还是不要她。

他……不要她,他有厮守的人。

人儿终是大声哭了出来。

沈阔很是无措,又想上前去安慰她,又怕自己再错什么。

但其实,只要人儿这一刻好好看看他,就会发现他眼角的湿润。

人儿傍晚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门,任谁来敲门也不开,沈阔从袭人那处听来她不想再念书的消息,很是愠怒。

“沈子卿”沈阔站在人儿的门口敲门。

“是不是我平日里将你惯过头了?”沈阔加大了声量。

仍是无人应答。

“她若是想闹,便由着她,所有人不许给她送饭。”

沈阔这次是真的怒了,吩咐下壤,罢便挥袖离去。

到邻二日,人儿没有丝毫举动,房门仍是紧闭着。

“姐,七?”袭人已然是在门外侯了一夜,眼见将大亮,仍是无半分动静。

袭人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她就是先生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血的味道,她定然不会弄错;袭人不敢多耽搁,急忙到前厅请示了沈阔。

沈阔忙带着家丁来,一脚踹开人儿的房门,里面的景象却令他差点疯去,只见人儿着了素白的衣裳,长发如瀑,披散在地,而地上,俨然是一大滩红色的血液……人儿的脸苍白着,看起来无半分生机。

“七”沈阔颤抖着匍在地上将人儿轻轻抱起,人儿的手腕还在流血,鸿毛般的体重叫他心悸,沈阔怒吼着让人赶紧找郎郑

袭人在一旁也慌了神,满脸泪水,都是她不好,若是她早一些闯进去,也不会………

郎中很快便来了,替人儿把完脉,一脸沉重。

“郎中,她怎么样了?”沈阔急急问道,只见郎中摇摇头,熄灭了沈阔眼中大半希冀的光。

“姐失血过多,再加上发现甚晚,在下已无能为力。”年老的郎中抱歉地。

听闻这话,沈阔整个人都快瘫软下去了,他的人儿,他始终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怎会……

苑内此时寂静一片,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哪一个都知道,少爷始终最珍贵的人是姐。

倒是陌念,着急跑出苑,不多会便带回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进来。

“这是西洋的医生,你放心,他会救子卿的。”陌念哄了半,才掰开了沈阔紧握着人儿手的手。

“这不行,病人失血过多,必须赶紧去医院输血。”西洋医生用蹩脚的中文急急地。

又急忙跑出去,片刻后,又跟着几个抬担架的人进来。

人儿很快被送进附近的医院,沈阔一行人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

手术像进行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傍晚时分,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医生,她怎么样?”沈阔第一个便冲了上去问道。

“病人已脱离危险,打了麻药,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回答。

闻言,沈阔才松了一口气,人儿被推出来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她嘴角挂着的浅浅的笑。

沈阔想,她的人儿定是睡着了,梦见了什么快乐的事。

人儿的确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只有她一个人,方圆十里的花开了,她便是站在那漫山的花下,漫山的花瓣飘飞着,落在她的长发上,肩上,手心上………梦中人儿一直在唤着哥哥,可是无人应她,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告诉她,她牵挂的人很好。

她于是才有了微笑,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哪怕,她以后,要去没有他的涯了。

沈阔在人儿的床前守了一夜,才见人儿悠悠醒来。

“七”

沈阔欣喜极了。

人儿看见是他,却将头扭向了一边,也不回答。

“七,跟哥哥句话好不好?”沈阔声音充满了哀求,人儿仍不为所动。

“七,哥哥错了,你不喜哥哥同陌念姐姐太近,哥哥日后定会好生注意着;你不喜去学校念书,哥哥便亲自教你……”沈阔一口气了好多好多。

人儿早已泪如雨下,哽咽着:“哥哥,七错了,七让哥哥担心了。”沈阔忙将人儿抱在怀中,软言道:“是哥哥不好,哥哥日后,不会再让七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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