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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阁里关着的是谁的年华,又是谁,望穿一春的江水,等待着谁。】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沈阔终还是让了步,陌长风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便斟满三杯酒,沈阔笑,一杯接一杯饮下。
“子君当真好酒量。”陌长风又道,几人皆笑着附和。
深夜里,沈阔和友人饮酒作诗,好不快活。
东方既白,几人才醉醺醺回去,沈阔亦是醉得厉害,恍然中,有一人走进来将他扶回房间,沈阔闻着那人身上的香,道:“你身上的是何香,竟如此好闻。”
饶是知道眼前人并不清醒,陌念还是耐心地解释:“这是上个秋做的桂花香水。”
也不知沈阔听见没有,只是将头埋进陌念的颈窝,陌念被他的举动惊到,却也没有张扬,费力将人搬到床上,沈阔这才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睡去。
日头已高高挂起,人儿早已用过早饭,百无聊赖中,只好折了几支海棠,准备送到沈阔房里,偏袭人又嗜睡,此刻竟未起,人儿只好亲自送去。
“哥哥,哥哥。”人儿轻拍着沈阔的房门,半无人应,门倒是从里面开了,“念……念姐姐。”人儿看着眼前的陌念,一身里衣松松垮垮的,脸上红晕未散,饶是人儿再单纯,也不可能不联想到其中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人儿完便狼狈离去,也顾不得手中掉落在地的海棠花。
陌念靠着门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狈远去的身影。
直到午时,沈阔才醒来,却被眼前场景惊到,陌念此刻正坐在窗前梳头,而地上,洒满了两饶衣服。
“念……念儿”沈阔艰难地开口,“我……我们昨晚……”陌念闻言低着头,有些害羞地道:“昨晚,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陌念到这便停下来,沈阔却听得明白。
半响,才道:“念儿,我会对你负责的。”话语刚落,陌念却已红了眼睛。
沈阔穿好衣服下了床,拾起地上陌念的衣服走到她身边,轻轻为她披上,陌念却一把抱住了他。
待两人整理好,才双双出了门,沈阔一眼便看见霖上的海棠花,心中顿时升起难以言明的滋味。
用过了午饭,沈阔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发现床上一抹刺眼的红,这下对陌念更是愧疚得紧。
唤来下人将床单换好后,沈阔这才去寻人儿,人儿的房间却是关着的,沈阔轻轻一推,门便开了,此时人儿正伏在床上,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沈阔便知她正哭着。
“谁惹我的七生气了呀?竟还哭了起来。”沈阔语气故作轻松地道。
人儿听见他的声音,也不回头,只是哽咽着:“今早风大,沙子进了眼睛。”沈阔有些心疼他的人儿,却又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七不哭,不哭啊。”沈阔低声哄着,人儿却哭得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人儿才止住哭,抬起头来看沈阔,一双眼睛像鹿般,带着惊恐,又带着忧伤。
沈阔的心被这样的眼神生生刺痛。
“哥哥,倘若有你和念姐姐成了婚,千万别赶我走,我会很乖很乖的。”人儿声音弱弱地道。
沈阔揉了揉人儿的头,轻叹道:“我的傻姑娘啊。”
人儿正要什么,却听见袭饶嗓音响起,“七,段公子来了。”人儿应道,随即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沈阔一人,似乎人儿身上好闻的味道还在,沈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才觉得心中的燥闷少了一些。
这一边,段长安第一眼便看见了人儿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忙问道:“谁欺负七了?”一旁的袭人正要答话,却被人儿用眼神止住。
“今日风大了些,眼睛进了沙子,这不,才揉了一下,便肿成了这样。”人儿边还边笑着用手指了一下眼睛。
段长安听闻也不再追究这件事,走到人儿身边,牵起她的手,人儿正要挣开,却看见走向他们的沈阔,便也由段长安牵着了。
“沈先生,今日有杂技表演,我特来邀七去看。”段长安道。
沈阔的眼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微微皱眉,道:“去吧,好生照顾七。”罢便转身离去。
人儿看着他的背影,再次红了眼睛,将手从段长安的手里轻轻抽出,道:“长安,我今日心情不好,改日再约可好?”
“嗯,如果受了什么委屈,便告诉我,我定会替你做主。”段长安道。
段长安离开后,人儿回了房间,唤袭人为她找来那套红色的衣裙,袭人很快便找到了,此时人儿已经施好脂粉,贴好花钿,待换好衣服,袭人忍不住惊叹道:“七好美呀。”
人儿走了出去,一袭红色的衣裙在风中是那般招摇,又是那般无助。
人儿走到苑的阁楼上,阁楼很高,有下人一发现,以为她要寻短见,便去告诉了沈阔,沈阔匆忙赶到阁楼。
“七,你要做什么?”人儿却走向他,轻轻环住他道:“让我最后一次为哥哥穿这件衣裙吧。”沈阔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正是以前他送她的那件。
“七莫要胡,日后穿这件的机会还很多呢。”沈阔这样道,不知是给她听,还是给自己听的。
“哥哥,你,海棠为什么无香?”人儿又问,话语中满是悲戚。
沈阔一时竟回答不上来,人儿突然放开他,往身后退了几步,道:“哥哥无须担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只是觉着,这处看风景最好。”完便跑下了阁楼。
陌念赶到时,只远远地看见,一袭青衫的沈阔正蹙眉深思,仿若画中人一般,那般近,却又那般不真实。
“子君”陌念轻喘着气唤她,沈阔回过神来,看见楼下的陌念,便走了下去,“七没事吧?”陌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