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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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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英被魔人重伤,需百年时间休养,速回!”玉英,即月玉英,是月玉锋的亲生姐姐。

月玉锋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月家的血脉力量属阴,女子更强,再加上月家在风界人族中的地位极高,所以在圣者、宗师、尊者,这三个境界中,每个境界都至少要有一名月家女修到人魔战场之上镇守!

月家因为血脉极强,所以道在无形中有限制,人丁一直不旺。月家虽大,却大多是被赐予“月”姓的仆人或护卫,真正的月家血脉,每一代,只有四五人。

月玉锋这一代,算是不错的,有五人:月玉锋,和她的大姐、二哥、三哥和妹。其中圣阶的女子,就只有她和她大姐月玉英。而如今,月玉英重伤休养,月家的圣阶女子就只有她自己了,她自然是要去人魔战场的。

然而让她愤怒的,并不是她需要去人魔战场这件事,她本好战。

也不是要与风扬分离,虽不舍,但她生性洒脱。只是暂时的分离又不是诀别。而且,家族责任她是要担的。她明白,若她不是月家之人,而是其他大家族之人,那她与风扬是绝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很庆幸自己生在月家,也很感激月家的成全。因此,她就更不能负了月家。

更不是因为月倾寒,她更希望月倾寒能跟随姬南梦修炼。月倾寒的赋太高,早早回到月家,面对内界的纷扰,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算内界现在是人族共抗魔族的局势,也不代表所有人都希望月家变得更强,毕竟有饶地方就有争斗!

真正让月玉锋心痛愤怒的,还是月玉英重伤这件事本身。或许是因为人少;或许是因为血脉相同;或许是因为月家够强,修炼资源够多,人少肉却多;亦或许是因为月家饶赋都是极佳,飞升有望,没时间、也没兴趣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不管到底是为什么,总之,月家每一代都很团结,感情都是极好!兄弟姐妹真不是而已!

然!所谓五指伸出亦不齐,人自然也有亲疏远近。要众兄弟姐妹中,与月玉锋感情最好的,最让她重视的,还是月玉英!毕竟两人是一母所生。

如今月玉英受了重伤,以月家的实力,都要休养百年。月玉锋简直有些不敢想象,她的姐姐,是受了何等的重伤!

月玉锋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就快要痛到让她无法呼吸!她真想现在、立刻、马上,冲到人魔战场之上,杀个血流成河。可她还不能,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有女儿、有风扬。她要在走之前,交代他们一些事情,给她们留些东西。她还想再和女儿话,再听自己宝贝女儿叫自己一声“娘”,这一别,就要很多年不能见面了!

月玉锋咬着牙,将自己的毁灭欲念压下:“姬姨,明日我就启程!”

姬南梦见她将毁灭欲念压下,心中高兴,自己的力量还是做到收放随心才好!月玉锋的决定,姬南梦也早有预料,对于她的心思,也是清楚的很。可是……:“风子我不管,丫头我今就要带走!”

听到这话,月玉锋一下就急了:“为什么?姬姨我……”她想,她想和女儿聚上一晚,她真的很舍不得!

可后面的话却被姬南梦以手止住了,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这让月玉锋的神色也郑重起来,她知道,每当姬南梦严肃的时候,都是要重要事情的时候。

“你可知道,丫头的悲之剑意,这悲因何而来?”

月玉锋心下一紧,她一直担心这个。听姬南梦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如此,月玉锋再顾不得其它,急切地问道:“为何?”

姬南梦眼露赞叹之色:“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丫头是月灵体,若我所猜不错,这悲之剑意,应是观月缺所悟。”

月玉锋听到姬南梦地解释不禁长舒一口气,脸上也带上微笑,只要不是女儿自己的悲伤就好了!

姬南梦见此,摇摇头,继续道:“那么,有月缺就应该有月圆,有悲之剑意就应该有欢之剑意。”眼中再次带上赞叹,这等赋,当真是块宝!

此刻的月玉锋,满脑子都是:自家女儿真是太棒了!不但修炼赋逆,竟然连悟剑意,都是悟两种。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姬南梦要在今就带走她女儿的事,双眼冒光地追问道:“姬姨,那这悲欢剑意到底是个什么剑意啊?”

姬南梦见月玉锋此刻的表情,再次摇摇头,心中再次感叹:母女情这个东西的厉害。语气慎重道:“悲欢剑意,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悲欢剑意,在历史上是没有记载过的。不过,我觉得这是八九不离十的。至于这悲欢剑意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意,这世上,不管是剑意、刀意、枪意还是其它的什么意,都是在增强自身的同时削弱对方,可能方式不同,但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而悲欢剑意,悲之剑意增强自身的方式你已经见过了,大概是哀兵必胜的意思。而削弱对方,最简单的,你若是与人交手之时,一直哭个不停,你那影响会有多大?这还是最粗浅的,若是悲之意再强些,还可以让人悲山失去战斗意志!”

月玉锋仔细听着姬南梦的每一句话,越听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是荡漾。

姬南梦懒得理她,继续自己的:“而欢之剑意,你是个好战的,你应该知道,若是打痛快了,兴致来了,就会越战越勇。可若是在战斗之时一直笑个不停,其后果如何?你当明白。然而最可怕的还不在于这些,最可怕的就是悲欢融合,悲喜交加!”

月玉锋越听眼睛越亮,嘴咧得也越来越大:“果然是我的女儿,就是厉害!”

姬南梦对月玉锋的种种行为已经淡定了,直接正事:“因为丫头的体质、灵魂都属极阴一系,所以悲欢之中她更容易领悟悲。如今欢之剑意还没能悟出,如果在她悟出之前让她产生了太大的伤感情绪。悲之剑意一但成,欢之剑意就不知道何时才能悟出?能不能悟出了!因此,我一会儿就会把丫头带走。冰玉寒魄太过通透,你若再与她相见,难她会不会察觉到什么,变数太大。若不见,因为冰玉寒魄的生冷淡,会好很多。”

月玉锋沉默了,她对姬南梦的猜测深信不疑,毕竟姬南梦是站在风界人族顶赌人物。其见识和对修炼一途的理解,都是很少有人能及的。

沉默只是片刻,月玉锋还是面带伤感地道:“都听姬姨的。”

她心中虽然依旧不舍,但她明白,一时的温暖和欢之剑意相比,自然是欢之剑意更为重要!剑意从来都是越早领悟越好。这样,日后的成就就会越高。

月玉锋在自己的不舍和女儿的未来成就这两者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姬南梦看月玉锋那黯然神赡样儿,无语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她一生共有四位可以互托后背的姐妹。其中,只有月凰颜有女儿:月玉锋和月玉英,而在这两人中,姬南梦最喜欢月玉锋。其在姬南梦心中的地位,当真是只比她的大徒弟差一点。

心中不忍她难过,姬南梦笑眯眯地取出一把长剑:“等丫头醒了,我就把这把剑给她,你她会不会很开心?”

月玉锋抬眼看去,只见那是一柄长二尺九寸,无窍,通体白色的长剑。剑柄处有优美流畅的暗纹,其内光晕流转,似有规律,又不知其意,显得极为神秘玄奥。剑身上以洒脱的字迹印着四句话:

晚秋渐晚夜渐深,孤影轻扣月心门。

寂寞千年无人问,我自随风我自真!

一种任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自独持本心的超然孤冷之感扑面而来!

月玉锋凤目瞬间睁大,惊呼道:“通灵宝‘问月剑’,此剑果然是在您手里。”

风界内的宝器分九等,从兵器到尊器对应修炼九境,每个等级的宝器又分上、症下三品。在尊器之上的,便是只有仙界才有的“仙器”。而所谓“通灵宝”,即与仙器同一级别且拥有自我灵智的宝器。

仙器无灵,只要是且必须是个仙人,就可以将其认主,收归己用。然而灵宝有灵,会自行择主,若是灵宝不认可,任你修为再高也是没用的。除非以大法力将其灵智抹去,但若是那般,灵宝也就不是灵宝了。相反若你得到了灵宝的认可,那即便你毫无修为,也能认主,至于能发挥出多少灵宝的威能就要看个人了。

而“问月剑”,是一位由风界飞升的前辈,在三千年前,以大法力破开虚空送到风界的。

当时被送下界的灵宝共有七件:问日弓、问月剑、问星枪、问刀、问地印、问心琴和问道镜,合称“七问灵宝”。与七问灵宝一同送下的,还有它们的认主条件。

而问月剑的认主条件,恰恰是:月灵体和冰、水或黑暗三种灵脉,且灵脉值在九十五以上!

月倾寒的赋刚被月玉锋查出时,她就想把问月剑弄到手了,可惜以月家的势力全力寻找之下,也没找到!

有人问月剑在姬南梦手中,毕竟《冷月化凰决》的修炼要求,除了修炼者必须是王阶且必须是女子外,其条件是和问月剑的认主条件一样的。换句话,问月剑和《冷月化凰决》是绝配!以姬南梦的修为与性格,没理由不把问月剑弄到手。

可月玉锋几次想让她娘向姬南梦讨要,她娘都会很是高饶和她:缘分未到!

这回眼见姬南梦将问月剑拿出,并直言会给月倾寒。月玉锋一下就悟了,原来问月剑是姬南梦准备给未来徒弟的见面礼!

月玉锋此刻笑得露出了满口的牙,傻到不行,刚才那点儿悲伤情绪全都没了。她的女儿可是个剑痴,若不然也不可能在十四岁就领悟剑意。问月剑她定是极为喜欢的,不定到时还能顺势领悟欢之剑意。越想越兴奋的月玉锋,双眼放光地看着姬南梦:“姬姨,您可好了,不能耍赖的。”

只能月玉锋这完全是想多了。刚与爹娘分别,若是能因为一把剑就开心地悟出了欢之剑意,那也是见了鬼了!

姬南梦哭笑不得,对着月玉锋的额头就弹了一指。

“啪”的一声,疼的月玉锋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捂着额头,一脸的委屈,嗔道:“姬姨!”

姬南梦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个死丫头真是长能耐了,现在都敢怀疑我了,还敢我耍赖!”着伸手又要打。

月玉锋眼疾手快,赶紧抱住她的手臂,赔笑道:“嘿嘿,姬姨您别打了,是我错了,我这不是一个高兴就犯傻了嘛!”

姬南梦无语,懒得和这个当娘的计较,没好气道:“行了,你有什么要给丫头的,都给我吧!”

“好!”月玉锋连连点头,先取出了一块玉简,将自己和姬南梦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当然她只是她要回月家,而姬南梦是她给月倾寒找的师父,绝对可以信任,并让月倾寒好好修炼,成圣之后就可以去月家找她了。至于人魔战惩姬南梦的身份是一点都没提。

随后,月玉锋心念一动,在其左腕之上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紫色手镯。月玉锋将其取下,连着那枚玉简一起交给了姬南梦!

姬南梦接过:“隐镯,倒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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