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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尘世间的一切在空际银盘的照耀下,泛着淡淡银光。
际洁白如昼,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点点涟漪。
“叮咚——”荷叶上水露滚落落,跌进湖中,那清脆的声音和着蛙鸣打破深夜的沉寂。
楚曦裹着被褥躺在雕花木大床上,精致的眉宇间带着点点笑意入眠。
她梦见白日里与师兄们共放纸鸢的场景,她拿着绳筒指使者二师兄。
而二师兄拿着只彩凤纸鸢在前跑着,边跑边朝她崩溃大喊:“猪!这都几回了?你怎的还放不起来?”
却不曾发现她盛着狡黠的笑意……
而她的大师兄则是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护着他们,令人感到无比安心……
那时美好的恍若永恒……
然而,便在楚曦沉浸于这美好之景时,面前的画面倏然一转,蓝草地不再,笑音泯灭,人影消散,她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虚无郑
令她觉得熟悉又陌生的虚无……
一片黑暗的虚无……且此次再无女孩的身影……
突然,一阵飘渺的歌声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传入她的耳畔,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那歌声似来自另外一个时空,亦真亦幻。
“魂兮魂兮归来兮——魂兮魂兮归来兮——”女音浩渺。
“你是谁?出来!”楚曦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惧意,大喊。
不知为何,楚曦觉得这歌声格外熟悉,能令全身血液沸腾的那种熟悉。
可是,她确信,这歌声她从未听过。
“有子不见兮——魂归来兮——”女子苍茫的歌声并未停息。
姑娘突然微微睁开双眼,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后青丝滑落身前微微掩了面庞,杏眸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似闭非闭,变得木然,了无生机。
乳白色的裙摆划过地面沙沙作响,赤脚向前,前方月光照进木窗洒在纤细的琴弦上。
“铮——”琴弦震动的声音刹那,隔壁李宸瞬时睁开了双眼,重眸幽深而危险。
李宸听着隔壁传来的幽幽琴音,立时坐起披衣,拿起佩剑,向隔壁房间大步而去。
往日里,姑娘是绝不会在此时练琴的,她应还在熟睡才是。
推开门,大步迈进,他看见姑娘坐在窗前,弹着琴。
周身气质不再如往日亲和温暖,而是宛若空谷深渊般,神秘而强大。
李宸看着楚曦木然脸模样皱了皱眉,迅速地将房间看了个遍,并无发现任何异样。
“宁宁。”李宸开口轻声唤道。
既能排除外来因素,那么问题便出现在姑娘自己身上了。
楚曦并未回应,而是继续专注地拨着弦,仿佛那便是她的生命。
渐渐地楚曦拨弦的速度愈快,空灵的琴音由缓转快,这首李宸从未听过的曲子似是到了高潮的部分。
就在李宸打算上前将女孩唤醒之际,他听见了鸟鸣之声。
刚开始一两声,两三声而后渐渐繁杂。
而且他能察觉到那鸣声越来越近,似是在向此处聚拢。
李宸转头透过木窗看向窗外,空际一只画眉扑腾着翅膀自远处飞来,在院子的上空盘旋。
而在它身后的是一片乌压压的鸟群,百鸟齐聚,而毫无疑问,青竹阁便是它们的目的地。
李宸微微一惊,而后恢复往日的淡漠。
他想起曾经姑娘的话语“据公主诞生那日,降甘霖,空际现有五彩霞光,百兽其鸣。”
百兽齐鸣……百鸟齐鸣……
“大师兄,大师兄!”二的呼声由远及近打断了李宸的思绪。
李宸看向披着外衣,一脸惊讶地边看着被群鸟遮掩的空边朝他跑来的二,以及身后的一脸讶然,跑得气喘吁吁的众人。
二张着嘴大口呼气,看着在院子上空盘旋着的群鸟,询问之语尚未开口便看见怜琴的楚曦。
“猪,这不会是你招来的吧?”二朝楚曦喊道,半晌无人回应,二方觉察到不对劲。
二身后的众人明显也察觉到这点,故而望向立在楚曦身旁,蹙紧了眉头的少年,希望他能知道些什么。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少年转头望着他们淡淡地摇了摇头。
披头散发一看便知是匆忙中敢来的宋教习听着琴音,又看向空中随着琴音而鸣叫的群鸟,思虑半晌后惊呼出声:“《鸾凤鸣》!”而后看向忘我弹琴的姑娘,又面露惊慌地否定着“不,不可能的!”
这绝不可能是《鸾凤鸣》!绝不可能!
感受到周遭疑惑的目光,宋教习闭了闭眼,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开口道:“这所弹之曲与所呈之景像极了那失传已久的古曲《鸾凤鸣》,据传,那《鸾凤鸣》由南陆传来,可引百鸟同鸣……”
顿了顿,宋教习复又道:“可,可是那曲早在百年前便已失了传,现世唯剩的残卷被保存于漴地的祖庙之汁…”
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况且便是漴地祖庙中的那份想必也是没有如此完整的……
“铮——”宋教习话音刚落,众人便听见一声刺耳的琴音传来。
琴弦崩断,空中百鸟瞬时四散,而后消失于空际。
案前楚曦似愣了愣,而后在众饶惊呼中直挺挺地倒在先一步移至其身后的少年怀郑
在那瞬间,李宸闪至女孩身后将其纳入怀里,随后将似是仍旧昏睡着的姑娘抱起向着床铺方向大步而去。
李教习见幢即转身对着众壤:“没事了,散了吧。明日还有早课,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众人回道。
待众人散去,唯剩宋月与苗余华担心楚曦安危不肯离去,李教习见状无奈,便随她们去了。
现下青竹阁内唯剩院中的几位教习,宋月与苗余华和房中的李宸与二了。
片刻后,房内。陶教习诊完脉后沉思半晌复又再次诊脉,而后对众壤:“姑娘应是睡着,其脉象平和,没有任何问题。”
若真如此那便真的是奇怪了,既是身体无碍那方才姑娘的失魂之状又该如何解释?
众人静默,想来只能明日问一问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