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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之后,楚曦睁开双眼,眉心微蹙,捂着胸口由床上做起。
低头望着捂着的心口,一双杏眸深沉。
晚间洗漱后她心中挂着事由,并未真正安眠,不过是闭眼假寐佯装个样子给安嬷嬷看罢了。
方才睁眼之时,她心头猝然刺痛。
那种刺痛之感源自心口,传遍全身……
楚曦长睫微颤,莫非,这是心疾?
“小殿下?”外头又传来一声轻唤。
楚曦顿时收了心绪,将方才心口的异样刺痛抛在脑后,深受掀开了帘子。
昏暗的烛光下,碧荷脸上是掩不住的紧张,她忙站起身拿过披风小心披在了楚曦的身上,“小殿下,安嬷嬷她们应当已经回房了,我们是立时便去么?”
说出的话语带着微颤,碧荷甚至能够明晰得听到自己心跳若鼓的声音。
“嗯。”
楚曦拢这披风起了身,一头青丝披散,素白及地。
她坐在妆台前,任由碧荷用一支缠枝银簪麻利地给她随意地盘一个髻。
而后,再帮着她换上一件便利的衣裙,最后又罩了一件玄色斗篷,宽大的帽兜将楚曦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好了,小殿下我们这便走?”
见碧荷往殿门口走,楚曦立时伸手拉住她的腕子,压低了声音道:“别走那处。”
见碧荷一脸茫然模样也不多做解释,只拉着她快步走到殿角的一处窗前,推开禁闭的窗子,“我们从这边走。”
怕是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南楚宫闱之中,守卫最森严之地,除了阿翁的政和殿之外便是她的朝阳阁。
虽然白日里,能见到的不过是几名守在宫门口的侍卫。
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守卫却是在暗处。
此时外头虽看着空无一人,但实际上整个朝阳阁都在暗中之人罗网般地注视之下,此时若是从殿门口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今日,她暗中观察了一整日,方才发现这唯一的漏洞。
从,从这边过?!
碧荷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凸出来了,她看看那窗户,在看看身边的楚曦,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行,这万万不行,若是,若是事后安嬷嬷知道她带着小殿下爬窗,安嬷嬷必回把她的腿给打断的!
然而不待她出言阻止,便见楚曦已然拎着衣裙,动作灵活地爬上了窗,眼见着阻止不能,碧荷立时便苦了脸,都这般了,她还能阻止么?
碧荷心中一叹,轻飘飘地看了眼自己的双腿,亦是苦哈哈地跟在楚曦身后爬了窗。
——
遥遥地站在政和殿外,楚曦望着那殿宇中的烛光,抿紧了双唇。
她能够避过朝阳阁中的暗卫,却是躲不过那些暗中将政和殿围得如铁桶一般的人的,若她是单独行动,她或是可以一试,但如今她身边跟着一个碧荷。
想躲过那些人都视线,绝无可能。
但好在,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妄想过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毕竟,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碧荷见楚曦站着不动,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月光之下,巍峨殿宇周围除了几名巡守的御前侍卫之外空无一人。
她心中疑惑非常,也没什么奇怪啊,不过是几名侍卫罢了,小殿下这是在瞧什么?
“小殿下,不走了么?”
楚曦猝然收回目光,提步往前走去。
原本碧荷想着小殿下定然又是要寻个僻静之处,如方才逃出朝阳阁一般,如法炮制地寻个窗子爬进……潜进政和殿。
可是当她看着自家小殿下不闪不避,便如此光明正大地朝政和殿门口走去,顿时便懵了神,小心翼翼地瞧了眼那帽兜之下精致的面容,心中不住嘀咕。
她们这是不爬窗了么?
“前方何人?宵禁时分,速速离去!”
碧荷猛然一惊,回神看着拿着长剑拦在她们身前的侍卫,双眉狠狠一蹙,“放肆!”
她刚想要说出自家小殿下的身份,却觉手腕一紧,行至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下意识地看向楚曦。
楚曦并不言语,只缓缓地从袖中拿出一块蟠龙金牌。
那侍卫见了那金牌立时便换了脸色,收了长剑单膝跪在了地上,“不知是贵人前来,所有冒犯,还请贵人海涵。”
这变脸之快,便是连碧荷看得也是一愣一愣,不由咋舌。
楚曦收了金牌,睨了眼跪在地上的侍卫,仍旧不言,只提步不疾不徐地朝殿内而去,碧荷见此也立时快步跟上。
玄色斗篷之下,楚曦攥着金牌的手不住收紧,纵是手心用力地泛了白,也似不觉。
盘龙金牌,见之如见天子亲临。
有了它,自然是能够在南楚宫闱之中畅通无阻,所以她要避开的从来都不是守卫皇宫的暗卫。
需要她避开的,不过是今日阿兄暗中派来的那些人。
“小殿下?更深露重的您怎的来了?”殿中的陈德听到消息,立时便迎了出来,担忧的目光在楚曦身上下扫视。
“这晚上可冷得很,快,快些进来,。”
见楚曦容色尚好,未有丝毫异样方才缓缓松下了一口气,然而便是如此,他也忙催促着她进殿。
“陈爷爷,阿翁他还未醒么?”楚曦开了口,她的嗓音喑哑。
陈德的身子一顿,低低应道:“……是,陛下仍未清醒,小殿下不若先回朝阳阁,只陛下一醒,老奴立时派人……”
“不必了。”
楚曦对上陈德的视线,眼中带了祈求之色,“陈爷爷,我想陪着阿翁。”
“可……”陈德拧眉迟疑。
“我知道陈爷爷在担忧什么”不待陈德出口,楚曦便立时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所担忧的她心知肚明,不过是她的身子罢了。
怕她会伤心惊惧过甚,重历昔日险境。
旁的时候,她或会退让,可此番事关阿翁,她绝不会退让半步!
便是重历昔日危险境况,命悬一线,此番她也定要伴在阿翁身旁,便如往昔无数个岁月里,阿翁守在她床侧一样地守着他。
杏眸之中飞快地闪过坚毅之色。
楚曦缓声道:“陈爷爷心中之忧,我亦清楚知道,可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陈爷爷,小阿貊不会有事的。”
“不伴在阿翁身边,小阿貊方才是真正地寝食难安……”
陈德看着楚曦眼中泛着的水光与其眉宇之中的执拗之色,自知是再拦不了她,心中沉沉一叹,到底还是松了口。
“若身子一旦有什么不适,便立时回去。”
楚曦勾唇而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