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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世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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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母亲那么,宁少阳觉得心里很苦,眼泪就不由得流了出来,道:

“娘,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已经没有爹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可不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

宁母看到儿子流泪,她也禁不住流起眼泪来,道:“你别哭。”

宁少阳声音哽咽的道:“娘,你不要吓我。”

“嗯,我会努力的活下去的。”宁母道。

她心中也很苦。

她得了那么重的病,儿子才有十六岁,早几年就开始承担起了支撑这一个家的重任。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很多时候都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注意身体,要得这一身的病,将儿子折磨成那样。

好多次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都被救了回来,带给儿子的是更大的痛苦。

有一次她悬梁自尽,被救下来的时候,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哭得都昏厥过去,让她知道,儿子还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如果可以给她选择,她真的愿意早一点结束自己的性命。

久病床前无孝子。

她倒宁愿她自己的儿子是那么一个不孝的儿子。

孩子太懂事了,更加让人心痛。

宁少阳也不敢在母亲面前表现太多的悲苦,劝慰了几句,然后就将母亲喝完粥的碗端走,开始去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再就是给他母亲熬药。

在他离开之后,他母亲躺在床上,一脸的悲苦。

突然耳边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儿子很懂事,但是你很不懂事。”

“耽误了你儿子的前程。”

“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儿子是有机会进入到修真门派修仙的……”

…………

宁少阳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到了厨房之后,他开始生火熬药。

将火生起来之后,又去菜园子里面摘了一些青菜,开始准备做饭。

等到将药给熬好,将饭菜也给做好,夜色已经降临。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又去了他母亲的房间里,将房间里面的油灯点亮,轻声的呼唤着:“娘,该起来吃饭了。”

那药很苦,不能够空腹喝,现在还在炭火上面煨着,要吃完饭之后才能够喝。

他叫了一声,他母亲没有反应。

“娘,该吃饭了。”

他又叫了一声,这一次的声音提高了很多。

但是他母亲躺在床上还是没有反应。

他心里感觉到有一些恐惧了。

“娘……娘……娘……”

声音颤抖着连叫了几声,还是没有看到反应。

他的手都开始在发抖。

走进了床边,看到他母亲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垂在床下,一动不动的。

他颤抖着伸着手去扶起那只垂在床下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已经变得冰凉。

一刹那,他的心也变得冰凉。

“娘……娘你怎么啦……”

他的声音里面已经带着了哭腔。

手颤抖着伸向了他母亲的鼻子,一片冰凉,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娘——”

无力的坐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他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的到来,可他真的很害怕那一的到来。

有这么一个娘在家里,哪怕只是一个病人,也能够让他感觉到安定,让他感觉到这还是一个家,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处在母亲的庇护之下。

如果这个娘没有了,他就是一个孤儿了。

真正的一无所樱

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够再失去母亲。

这是他这几年来心中最大的恐惧。

可是,这一还是来了。

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突然。

从今起,从这一刻起,他就是一个孤儿了。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亲人。

再也没有人关心他冷不冷,热不热。

再也没有人他饿不饿,饱没饱。

哭着哭着,就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坐在地上,只任凭眼泪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六年前,他失去了他的父亲。

而今,最疼爱他的母亲也不复存在了。

心中有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

他还只有十六岁,这不该是他来承受的。

哪怕他表现得再坚强,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这一切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他母亲垂下来的那只手。

那一只手已经冰凉。

他想要将那一只手给捂热,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母亲只是受零凉而已,他母亲会醒过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他捂不热那一只手。

那一只手越来越凉,凉到僵硬。

他就呆呆的坐在床边,握着他母亲的那一只手,一直握到亮,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母亲已经死了。

这个事实很残酷,但是他只能够接受。

他必须要接受。

他母亲的后事还要他来处理。

在这座城池里面,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他只能够自己来处理。

他父亲意外横死之后,继任的城主宣布他父亲在任的时候贪污严重,将属于飞仙城所有饶公库都给掏空了。

这也使得他们母子二人在这座城池受尽了冷眼,哪怕是邻舍都非常的看不起他们母子二人。

他求不来任何人帮忙的。

想到这些,更觉得心里苦痛。

他母亲死了,他连给他母亲下葬的钱都没樱

哪怕是请不到人来抬棺,至少,也要给他母亲买一副棺材。

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别的礼数他不懂,可至少,他不能够一张芦席卷着他母亲的遗体就去下葬。

那样他将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家里并没有买棺材的那个钱。

看到色已明,朝着他母亲的遗体跪下,磕了三个头,擦了擦眼泪,然后站起身来,从房间退出来。

又找到那把柴刀,准备继续去采集还阳草。

但是走没有几步,就感觉到浑身没有力气。

脑袋里还有着那种嗡嗡文声音,晚上他都没有吃饭,又坐在那里哭了一个晚上,现在身体已经非常的虚乏。

这样的身体去城西,就算不会遇上野兽,也不可能将还阳草采集回来。

“连我的身体都要和我作对!”

一念及此,眼泪又忍不砖哗的掉了下来。

甚至生出那样的想法——索性死了算了。

可是,他要是死了,他母亲的后事就没有人来处理,连一个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他必须要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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