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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惋月的视线移到皇甫宇用过的茶盏上,茶盏里的茶余下大半,可皇甫宇毕竟是喝下去了的。又想到皇甫宇先前问她的问题,穆惋月苦涩的笑了。皇甫宇,这就是你处心积虑得到的皇位,这一切的麻烦都是你自找的,若你有真心闲云野鹤,今日又岂会因为涝灾蹙眉费神?你活该!
云初来到寝殿,见到穆惋月坐在小榻上发呆。她发现小姐最近是越来越爱发呆了,问她什么她也是一笑而过。“小姐,你不会是在想皇上吧,他都走了。”
听着云初的消遣话,穆惋月嗔瞪了她一眼,“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快把木几上的东西都给我收走。”
“是,奴婢遵命。”
云初且说且收起皇甫宇用过的茶盏,而穆惋月的视线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直跟着云初的手。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盏茶,迟早有一日会要了皇甫宇的性命。到了那时,她一定会很痛快吧。因为他无心无情,无法感受到肝肠寸断的悲恸,那么至少在肉体上让痛苦为她报仇。
“娘娘,方才琼华宫来了个宫女,偷偷摸摸的让奴婢转告娘娘,说是让娘娘去救救琼华宫的孟女官。”
因为皇甫宇的事情她想得太专注,穆惋月竟不知道蕊儿何时来到跟前。乍听得她如此一说,问:“琼华宫?她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只是说让娘娘去救救女官孟氏,奴婢记得那孟女官是当初同娘娘一同入宫的。”蕊儿也奇怪的摇了摇头。贤贵妃和贞太妃一样不好侍候,责罚下人亦是习已为常,这个孟女官也没见和彤妃走得多近,怎么一受罚会想到来求娘娘?
断是孟伊伊无疑了,只是不清楚她是因何开罪了贤贵妃,居然让人通知她去相救,必定是走投无路的选择。想到那个一心想博得皇帝宠幸好光耀门楣的孟伊伊,穆惋月便矛盾不已。素日里到百羽宫请安,时常见到她服侍在贤贵妃身侧。偶尔与她对视,她看自己的目光也早已不若从前那般热络,甚至可以说带着某种怪责和忌妒。
她以为孟伊伊会来玉宇宫找她,可是她没有来过。
该去救她吗?如果她出现在琼华宫是因为孟伊伊,只怕会开罪贤贵妃。她不想给自己找事,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到琼华宫走一遭。
贤贵妃薛氏,其父是兵部尚书,她的堂叔薛扶坤更是昭月的骠骑大将军。当日还是大皇子的皇甫宇去西秦国议谈,就是薛扶坤为其保驾护航。于皇甫宇而言,他会有今日,薛扶坤居功至伟。
轿辇停落在琼华宫门前,云初扶着穆惋月走出轿辇。仰望着琼华宫三个烫金字,这高扩的门第煞是气派。举步迈上台阶,踏过宫槛,这琼华宫虽比不得百羽宫气派,但也绝不比百羽宫小气。但见掩映中庭的奇花异卉,无不绚丽夺目。又见离回廊不远处的假山,如真山般嶙峋神奇,不难看出制作者匠心独韵的心思发挥得淋漓尽致。
又略走了几步,她见到孟伊伊跪在日头之下,微张的嘴唇干裂,整张脸大汗涔涔。身子有些轻微椅,看来她就快要承受不住了。然而,让穆惋月惊愕的,是孟伊伊跪着的双膝下枕着碎破的瓷片,且瓷片上褐色的污迹不能猜测是她膝间伤口溢流的血液。
她做错了什么?贤贵妃如此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