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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穆惋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尸身如何处置了?”
“还能如何处置?宫里犯错死的宫女都会被烧了,骨灰丢进连接宫外的河里。”
“通知了她的家人没有?”
云初说:“才死,她的家人应该还没得到消息。”
“罢了,好歹我们认识一场,你去替我传个话,把孟伊伊的尸身赏给她的家人罢。”这样做算是对得住她了罢。
“小姐你差点儿死在天牢里,怎么还给她这么大一个恩典。”云初有些不乐意。
穆惋月只是笑笑不作言语,而云初接着说:“奴婢从前就想问了,小姐当初失踪,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我也想知道,可惜了我什么都查不出来。”穆惋月作势无奈一笑,心下却十分明了。
“奴婢想不论对小姐下黑手的人是谁,到最后都会遭报应的。”丢下这么句话,云初走了。
穆惋月唇边的笑意逐渐敛下,报应么?不知会不会也落到她的身上,因为她对孟伊伊见死不救实属事实。
很快就过完年了。
立春时传回皇城说有一场战事,昭月败了。一个月后,昭月胜了。
初夏时传回皇城的消息又是昭月败了,紧接着就是败战不断。整个昭月已动荡起来,皇城百姓和皇宫里的人都成日惶惶不安。到处都在传言说天下要乱了,而这样的民心动乱正好中了某些的人下怀。
特别是传回消息说皇甫宇坠崖而亡后。
皇甫宇坠崖的消息让穆惋月心麻木了,自得到这个消息,她就一直躺在小榻上不言不食。他又骗了她么,悲哀的合上眼,眼泪无意识的滑过眼角。
南宫非成了迎战西秦的主帅,时至半个月后,朝中有人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而立新帝了,而提这个提议的人就是穆惋月的父亲穆文儒。以右相穆文儒为首的大臣均附议,而以左相黄允安为首的大臣则反对立新君。
可是在反对期间,不少大臣莫名的暴病暴死家中,本势均力敌的势力逐渐偏向一方。最后终以皇帝无子嗣立沉王为新君的决议为定意,更打着早立新君早为先皇报仇的名号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
所以,穆惋月等人就成了皇甫宇的遗妃。贤贵妃整日以泪洗面,皇后更是在矛盾的繁复中自责痛苦,缡妃则日日往千寿宫里跑,以讨好贞太妃将来不被遣出宫去住进尼庵。
“小姐,心情有好些了吗?”走在御花园里,云初小声的问。
宫里忙忙碌碌的,到处都是匆忙的脚步声,可御花园却显得异常冷清。“再过几日就要出宫到皇觉寺去了,云初,你说我们能逃离那个地方吗?”
“不瞒小姐。”云初小声说:“奴婢暗中打探过了,但凡宫中遗妃去到皇觉寺的除了死否则就别想出来。”
对了,那皇觉寺还真有先帝遗妃呢,降了贞妃被先皇遗旨封为太妃还住在宫里外,其余的都被赶去了皇觉寺。与其说是为国家祈福,还不如说是坐牢直接点儿。
“你别跟着我去了,我找个机会让你出宫吧。”穆惋月是说真心话。
“小姐,奴婢除了跟着您已经无处可去了,求你别把云初赶走好不好?”
穆惋月叹着气,没再言语。主仆二人转过花径,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正坐着几个姿色不俗的女子,见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宫里的人。“她们是谁?怎么会在宫里的?”
云初还沉浸在小姐方才的话里,徒然听到小姐一问,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小姐望去的方向,“那是沉王府里的姬妾,自从说沉王爷要当新皇上以后,她们就时常进宫来,到处打扰,也不怕人有觉得她们闲得慌。”
穆惋月冷笑一声,徒然着再走下去会觉得郁闷,“走,回去。”
“是,小姐。”
岂知这主仆二人才略微转身,就有声音将她们叫住,“喂,站住,你们等等。”
紧接着就有小婢模样的女子站到穆惋月和云初面前,“我家夫人让你们等等,你们没听见话吗?”
“好没规矩的丫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挡在我们面前。”云初怒视着她,那小婢见状不经胆怯了一分。
“是哪个宫的宫婢这么放肆呀,也不知她宫里的主子是什么教的。”
随即响起了慢慢幽幽且傲慢的声音,穆惋月转过身去,看到方才还在亭中坐落的三个女子此时都站在了她眼前。如果当日她没死在与皇甫震的洞房花烛,怕是要于这些人打交道到死了罢。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云初,咱们走。”
“是,小姐。”
那三个女子见穆惋月不搭理她们,脸上多少有些过不去,忙又堵住了她们的去路,“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穆惋月别过头去,不愿理会这些人。
“还用报什么名?姐姐,你瞧这身装扮就知道是先皇的遗妃。”
“就是就快要出宫去皇觉寺当尼姑的遗妃么?啧啧啧,真真是个大美人啊,可惜了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谁让她没那个好命,嫁给了先皇,若是嫁给沉王爷,就该跟咱们现在一样享清福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云初听不过去出口阻止。
“你家主子还没开口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婢开口?”其中一人怒叱。
“你……。”
云初语塞,穆惋月示意她不必再说什么,看向叱责云初的蓝衣女子,“她既不是服侍你的女婢,你怎可随意教训她?沉王还不是皇帝呢,这后宫岂是你们这等人可随意进出的?”
站在蓝衣女子旁边的青衣女子开口了,“什么叫我们这等人,我告诉你,我们就要是这后宫的新主人了,你一个遗妃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的。”
“你也说了,你们‘就要’是这后宫的新主人,也就是说你们现在还不是。既然不是,本宫就有权处置你们,云初,去把禁军叫来,把这些人都赶出宫去。”穆惋月沉静的目光停在那三个女子身上,浑身溢露的威仪将她们吓得底气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