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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绣回到家,真的是气死了。
她没想到屈景荣居然这么不识抬举。她堂堂郡主给他念书,还打算给他当读书丫头,他竟然一点都不领情!
她这一生气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和自己母亲了。然后,母亲就亲自把她给押送到了衡阳乡下和一个老嬷嬷学习宫中礼仪。
屈景荣后面有想过找她解释的。可每次都是她来找自己,他根本就不晓得她是从哪里来的。再就是,她亲自和他过她的名字是假名,他也就放弃了。
白瑜尔暗中打听到了“贾禄”的真实身份,对他一见倾心的她,没再抵抗侯爷为她所请的专门教授宫中礼仪的老嬷嬷。因为她从父亲那儿偷听到了皇帝有意要在秀女之中为太子挑选太子妃,所以决定要参加年底的秀女参选。
没了白瑜儿这个好友,时一的生活显然要无聊多了。她也就更加密切地往屈景荣的偏院跑。
其实,陪屈景荣读书算得上是一种享受。
屈景荣对她总有一种谜一般的信任。
无论她读错还是念书念到瞌睡,他都不介意。只会默默等待她纠正过来,或是自然醒来。当然,若是她睡上一整,他也没关系。
久而久之,她竟然还真喜欢上了和屈景荣一起读书。
开始的时候,屈太傅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可他亲自去了几次观察两人相处,不知怎的,总得出了一种违和感,于是有意无意地分开两姐弟。
屈景荣很快察觉。他也有应对方式。他给屈太傅找了很多事儿做。
屈太傅不是忧i国忧i民吗,他暗中散播消息,屈太傅可以替所有蒙i冤受i屈的人洗刷冤i屈。这底下受冤i屈的人何其多啊,知道这么一个门道,把屈太傅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拽着就不放。
日子,也就这么不急不缓地过去了。
半年后。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少年的声音沉稳,“名单上的人都不留活口。”
“遵命。”黑暗中轻微的推门声响起,屋内像是少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少去。
少年把玩着手中的玉牌,像是乏了一般把它塞到了书桌暗格里。
他也是识字以后才读懂玉牌上所刻的内容的,上面记载了这块玉牌的功用。
这块玉牌可以调动江湖上一个叫做“暗门”的组织做任何事情。等于是拿着玉牌就是“暗门”的主人。
少年从屋内走出,沐浴在阳光下的他,恢复了温和从容的样子。也是姐姐最喜欢的样子。
姐姐想要出阁,他没意见。可他对姐姐的那些相亲对象都很不满意!
“景荣,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时一拎着笼子往他飞奔而来。
“姐姐这是又要给我什么惊喜?”少年自然靠了过去,双手扯住了她的袖子,埋怨道,“姐姐,你最近忙什么呢,都好几没来看我了。我这几一个人吃早餐,孤单得很。”
“一只会话的鹦鹉。”时一把笼子塞到了他怀中,欣喜道,“我逛完了整个花鸟集市才寻到了最善解人意的这只。以后啊,就有人陪你话了。”
屈景荣虽然不喜欢聒噪的东西,可这笼中鹦鹉是姐姐送的,他自然爱若珍宝。
“谢谢姐姐。”他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抱着木板书出来的马金阳扫了一眼那鹦鹉,又默不作声地把书给抱了进去,就当自己没有来过。
“好了。今我们一起念。让我考查考查你最近有没有偷懒。”时一现在已经不把读书当做读书了,只把读书当做一种消遣生活的方式。
“好啊。”少年并没有一点反对。相反,他每都求之不得呢。
时一一开始念得认真,可后面却越来越困,她偷偷瞧了少年一眼,他的双手触在木板子上有节奏地挪动着,显然是不受她影响,正阅读得认真呢。于是她也就没有了顾忌,放任自己的瞌睡蔓延。
少年听到耳边传来的清浅呼吸声,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把手给伸了过去,轻声唤道:“姐姐。”
没有得到回应。
他想起了自己梦中曾经出现过的朦胧身影,假装自然地把手落在了少女脸廓。
触感滑腻,是他此生触摸过的最柔软的事物。
他手指顿了顿,缓缓移了上去,是rou软而富有tan性的嘴chun,那淡淡的鼻息打在了他手指上,他有瞬间的zhan栗。
他的手指在嘴唇快速流连,落在了高挺的鼻尖。
少女梦呓了一声,他以为醒了,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然而很快没了其他动静。
他狂跳的心很快平静,大着胆子摸了少女的眼睛。
纤长的眼睫因为他的触摸而颤动,让他想起了少女曾带自己捕捉过的蝴蝶。
少女眉骨的轮廓让他奇异想到了星星,那是他从未见过却向往的。
他脑海中隐隐有了少女的脸部轮廓,慌忙把手给抽了回来,继续假装“看书”,满心都是少女的模样。
“你很好奇我的长相?”少女忽然靠近,他吓了一跳,手指重重按了下去。
时一在他触摸自己眼睫毛的时候就醒了,想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突然吓了他一下,见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儿,有点心疼了。
毕竟这孩子的命可是她给救回来的。谁家孩子谁心疼。
她捉起了他的手指,放在chun边轻轻吹着,“疼不疼?”
“不疼。”少年十分诚实,却红了耳廓。
“不是好奇我是什么样子吗,你慢慢mo。”时一把他的整个手掌按在了自己脸上。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好奇的,更不要从来没有见过饶真正长相的盲人了。
少年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很认真,大着胆子把双手都给放了上去。
之前所有的印象再次被加深。与此同时,他心中升起异样感觉——要是姐姐能够永远陪在他身边多好啊。
他因为突然生出的这个想法,心生愧疚,姐姐以后是会嫁给别饶,怎么能够陪他这个瞎子一辈子呢。他会是她的负累的。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与花锦绣相处时候的自负样子。
“这是我的样子,记住了。不许忘。”时一霸道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从少年躲闪的微表情中,她察觉到了他变化的那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