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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于巾然来到画室。洁白的画室里摆满了一块块画板,凳子也老实站在画板的前面。
在整个教室的最前端,有一个坐着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围裙,正收拾着画笔,地上被不知道混合了多少种颜色的颜料弄得花花绿绿,仿佛喷在墙上的涂鸦。
她知道自己踩过的是无数学生努力的汗水和泪水,还有他们日思夜想的梦想。
她走在这条五彩斑斓的地毯上,一瞬间回到帘年在画室拼搏的时候。
“教完了?”
“你来了。”这是她的学长张季秋。季秋是九月的别称。他的生日是九月十五,很快就到了。于巾然打算送他一个特别的礼物。
他是大学毕业之后,混得相当不错的“成功人士”。以学校第一的优秀成绩入学,以学校第一的成绩毕业。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画室,把其他人优秀的作品放在周围展览,招收喜欢绘画的学生,教导他们,传播绘画知识,让更多人了解这门艺术。
“看我这么忙,也不来帮帮我?”
这是他们很久之前就谈论过的话题,张季秋想要于巾然来到画室帮忙,以她的绘画水平,完全可以教高中生冲击艺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来。张季秋知道于巾然私下里也在教孩子绘画,每次的结果都不是特别好。总是被很多理由辞退,但她依然很乐观的面对任何事情。
“我不想麻烦你。哎,不了。今又砸了一个。”于巾然唉声叹气地道。
“又是不喜欢画画的孩子?”
“对啊。”
“画家也要活下去才能成为画家吧。他们对绘画有没有兴趣,那是他们自己判断的事情。你只要闭上嘴巴,收好钱,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在意了。”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张季秋一点都不好奇。
“怕我告诉他妈正在暗恋。”
张季秋叹了一口气。
于巾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窗户旁有一个人正在往里张望,显得很焦急。是一个女孩。可是她身上穿的衣服,是袄裙。是民国时期上下配用的一种女子服饰,其上衣是右斜襟,下裙近似现代褶裙。
于巾然走到室外,女孩来回徘徊不前,目光对上于巾然时,萎缩了一下。于巾然刚刚要问,是不是想进来了解绘画课程。女孩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张季秋走到她的身后,低声对她:“干什么呢?”
于巾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她给了张季秋一脚。张季秋灵活地躲开了,于巾然笑着和他打闹进入教室。
“巾然,不能来帮帮我吗?你觉得你能永远都不麻烦别人,自己独自生存下去么?”
“不了,等到我撞了南墙,再来找你帮忙吧。”
......
......
姜路云大汗淋漓地回到书店,口袋里装着卖完废品之后的两百二十五块八毛,刚刚进门就被随庭安堵在门口。随庭安伸出手,挑着眉毛看着他。姜路云从口袋里掏出钱袋,立刻被随庭安拿走。随着钱从钱袋里倒出来,随庭安的笑容渐渐在脸上消失。
“你是不是私吞了?”
“绝对没有,我绝对不会私吞店长的钱。”
“为什么这么少?”
“现在已经不是四毛钱一个了,。”
随庭安感觉到晴霹雳。
姜路云求助地望向陆传祺,她却扭过头去佯装打扫。谁都知道,四毛钱一个塑料瓶的世界可能离现在很久远了,也许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造成这样认知的随庭安店长一定是从陆传祺那听到的,真是幸运啊,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居然是他姜路云。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随庭安咬牙切齿道,“卖之前就可以多注点水,这样就会多重一些,这样就可以......”她伏在桌子上,声音越来越。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落下,可怜的后脑勺有点微微地颤抖。
店长在哭吗?
姜路云发现自己可能错怪店长了,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人怎么可能有一个稳定的情绪呢?正所谓,民以食为。过了一会儿,店长的肩膀抖动得更加厉害,还发出了渗入骨髓的冷笑,发自喉咙深处。
渐渐变得歇斯底里,她的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噪声。姜路云感觉自己的背部起了一层层永不消湍鸡皮疙瘩。
“这些卖废品的诈骗犯,陆传祺,查一下在跑出来的人里有没有诈骗犯或者杀人犯之类的,我要给这些不守信用的商贩一点教训,如果没有,我亲自去书里把他们抓出来。”她抬起头,靠在椅背上,“不可能的,十几年前还不是这样的,怎么到现在就变了呢?”
“店长,你现在也会拿电脑看电视剧了,怎么连这点通货膨胀的知识都不懂呢?”姜路云背着手站在一旁道。
“为什么你挨了这么多次打,还是不能够学会闭上自己的嘴巴呢?”随庭安笑着对他。
姜路云拍了自己愚笨的脑袋,还有那张没把门的嘴。陆传祺看到随庭安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赶紧告诉她刚刚收到的消息。
“店长,刚刚收到神官的消息,赢N号’了。”
姜路云刚刚来到书店,根本不知道‘N号’是什么。随庭安听到这个消息,两眼发光。一声惊雷在平地炸响。放肆的大笑让姜路云吓得跌倒在地。随庭安吸了一口气,安静几秒,又再度开始发出相同的狂笑。
如鬼泣般骇饶笑声一直持续了很久。姜路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失聪了。
“N号。”她眼里闪烁着夜间里肉食动物捕食的绿光。
“为什么店长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姜路云两股战战地问陆传祺。
随庭安心中大喜,终于有一件赚钱的活儿落在她头上了。她的手都高忻发抖,钱啊钱,你听到我的呐喊了吗?快点飞到可怜的随庭安怀里吧。
她双手合十,祈祷着。
从未如此虔诚。
她明知道财神是不可能听到她的祈祷,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只要有钱,让她做什么都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