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下午两点,于巾然和母亲一起拿着饭盒还有水果来到市医院。她闻到很浓烈的消毒水,还听到各种各样的痛哭。
第一手术室外有一家人正在焦急等待,他们的孩子患了脑瘤,如果医生能够顺利地把肿瘤切除,之后就不需要受保守治疗的折磨。孩子爱美,想到自己掉头发的样子就想哭。她躺在手术台上,头发没有被剃掉,医生依了她的心愿。
真不希望看到死神坐在外面。
医院大厅外有一辆救护车停靠。医生拿着担架已经待命,第二手术室里的开始着手准医疗器械。患者出现交通事故,在一次变道中,由于己方车道有一辆车乱停乱放,患者越过双横线,与对方车道上的一辆重型卡车相撞,卡车侧翻,轿车翻滚数周后停止。
患者正在大出血,血压和心跳都在逐渐降低,到最后心跳停止了。
医生已经准备好除颤仪,护士点头示意,电击使得他的身体剧烈抽搐。
心跳还未归来……
于巾然走到五楼走廊的尽头,在门把手上停留了一会儿,从透视玻璃里看到那个正在换台的男人。她应该会哭出来,于巾然这么想,如果没有成为神官。
她一定会哭出来。
门外传来响声,于父调着无聊的电视台。传边的病友走了,康复出院。他不介意身边一直空着,这明世上少一人生病。大家都活得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他有点想念自己的女儿。
也不知道这丫头过得怎么样,不要他们的接济,还按时地往家里寄钱。
他当时知道她要一个人在外头打拼,心里只是焦急。
万一在外面伤着碰着,或者是像社会新闻里的,有一个变态的邻居,经常从猫眼里观察年轻女子,企图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其拖入屋内。
他在反思,要是自己不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她,是不是她就不会气得背井离乡在外漂泊。也不知道她今年会不会回家过年,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发脾气。
想着想着,于父有些难过。时候那孩子经常和他撒娇,会缩在他怀里叫爸爸。但自从他和于巾然为了升学,为了专业,为了工作吵架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好好聊过。
“爸,你好点了吗?”他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看,都想她想出幻觉了。
“爸,你怎么不话,是不是不舒服?”
于父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湿的,好像有水滴在上面。
“怎么哭了?妈,爸这是怎么了?”
她回来了?
数万次话语只能哽咽在喉咙里。于母用纸巾给他擦了脸,还不忘取笑他,这么大的人,还要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于巾然只是笑着,她牵着父亲的手,什么话也没。
静默了许久,于父想要放开那只手,但他又很享受女儿牵着他的感觉。
“你怎么回来了?”于父赶紧找话题。
“想你们了呗,回来看看怎么了?”
“这么快,还没过年呢。”
“我也就呆两,不多,过年再回来。”
于父看了一眼于母,于母回瞪他:“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的,是她自己跑回来的。”
于父立刻转变态度:“我什么了,我什么也没。”
于母哼了一声,眼里透着明白。
“这病什么时候的事?”于巾然问。
“也没多久,也就这两。”
“嗯?”于巾然有些不相信。
“这个星期?”于父偷瞄了于母一眼。
“嗯?”
“一个月。”于父道。
这老婆子,也不帮帮忙。
“为什么不和我?”
“和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医生才会解决问题。你个学美术的,有什么能力帮我治病,不过是瞎操心罢了。我这不是突发性脑溢血,你不用担心。”于父哼唧哼唧地嫌弃道。
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修剪整齐的胡子里大半部分都是白丝,于巾然发现他比实际看起来要更老一些。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是能够把她抱起来放在肩膀上的人。他的眼神变得柔情,不是那个跟她吵到脸红脖子粗的父亲。
如果换做是之前,于巾然肯定又要和父亲吵起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父亲这样看轻她的专业。现在一切都无所谓,她很感谢此时她拥有这份力量。神的意图如果是这样,那她乐意接受这一牵
我能治好你的病。于巾然心想。
于巾然按住心里的想要出的千言万语,看到他脸上舒展开来的笑脸。她好像很久没和父亲好好过话。原来他的身体已经变得这么差,原来他的白发这么多。她的记忆仿佛停留在父亲和她发生争吵的那一,他当时还很年轻,怎么现在就老了呢。
她离开房间,假装去找医生了解情况。母亲坐在床前陪着父亲聊。于巾然慢慢地合上门,门缝里的他们消失在视野中,她打开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喂,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店长大人,吃过了吗?”她承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谄媚。
“你是被盗号了吗?还是被鬼附身了。”
于巾然听到电话里忽远忽近的声音传来,像是随庭安在找陆传祺辨别真伪。
“喂,您好,巾然姐,”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请问你最讨厌吃什么食物呢?”
“芹菜,是我。不用验明正身了,我只是想找她帮忙。我现在有个急事,帮我几句好话。”
陆传祺的声音变远了,“是她没错。”
随庭安在那边用自以为悄悄话的语调,毫不避讳地跟陆传祺:“我总感觉一股寒风吹过,这人是不是千面妖怪啊。”
我都听得到哦。
“喂,你终于知道要尊敬我这个店长大人,以我为信仰。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看在你对我恭敬有加,谦卑有礼的份上,我听听。”
于巾然在心里声吐槽了一番。
“我都听得到哦。”随庭安的声音像幽灵一样传来。
于巾然心里一紧,赶紧把这个想法掐死在摇篮里,话回来,她真的能听到吗?她们不过是身体修行上面相通而已。随庭安从那边传来阴险的冷哼,你果然在心里骂我!
于巾然忍不住又吐槽了她一遍。诈我的混蛋,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于巾然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她,想和她学学治愈之术。
“嗯......这个情况我了解了,不过这治愈之术,和你学的瞬移之术不太一样,它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够掌握,可不是就一句法咒这么简单......”听她卖关子真是件难熬的事情,于巾然知道这时候的随庭安一定翘着二郎腿,嘴里吃着牛肉干。
“所以,大人,我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给你教你一个简单的神术,虽然效果没有这么快,但是根据你的能力,刚刚好。”
于巾然感恩戴德地:“谢大人隆恩。”
几位护士路过走廊,听见于巾然话的声音,她们上前提醒,医院走廊不能大声喧哗。于巾然着抱歉,便拐进了医院的楼梯间。
她收到随庭安的一份文件。
上面写着:运行神术的心法和步骤。
于巾然点开一看,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修炼方式,还有晦涩难懂的遣词造句。
“全部都要记住,好好背,我看好你哦。”
嘟嘟嘟......随庭安把电话挂断了。
“喂,店长大人……店长……我还没问完呢,我在这里只待两,能不能给个快一点点方法,最好是能根除的,店长?随庭安......我去,居然又挂了。”
然后她收到一条信息:在家里多陪陪父母,不用着急回来,最近没任务。
于巾然心里一软,压住上扬的嘴角,将手机收回了口袋。
嘎吱,门重新关上。
在四楼的楼梯间拐角处,黑西装男人掐灭烟头,火星被碾碎在地面,然后又消失不见。
他缓步走上五楼,打开那扇很久没有上顺滑油的门,却并未发出一点声音。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医生。很多年过去,他在人间的身份早已经被换了很多次。
有时候是歌舞厅老板,有时候是状师,最近百年是个军官。不想工作的时候就当个隐居山林的野人,他当过一阵后,发现还是疯狂地修行和任务更加适合他。
他需要修行,走到更高的境界。
还有更高的位置。
大家看起来都清心寡欲的模样,与世无争。走到神官这一层次就开始放弃一些人类的欲望。但他正好相反,虽然穿着不太时尚也不太昂贵的衣服,但是他从未放弃过。他想爬上最高的山峰,俯瞰下面的风景。
如果有人和他竞争,即使是他喜欢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迎战。
一位刚刚上班的医生和他擦肩而过,她口袋里装着一只士力架,而她还没发现,那只士力架已经在黑西装的手郑
他很久没有吃过人间的食物,这看起来很新奇,味道又甜又咸,还很黏牙。
黑西装顺手将还未吃完的士力架放进另一位护士的口袋里,作为交换,他把她口袋里的体温计拿走了。
来到一扇门前,里面有一对夫妻正在聊,从护士工作站里,他知道这让了脑溢血。庆幸,情况并不是太糟糕。
门开了,他身穿白色大褂,脖子上戴着听诊器,口袋里插着钢笔和体温计。皮鞋锃亮,还有别在领带上闪烁着光彩的水形领迹某样东西突然从他的脖子落在,是个医务人员的名牌。上面又一张蓝底证件照,脸逐渐变成了他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
“你好,我是来例行查房的,请问您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
......
......